若水平靜的嗓音里透著慍怒,她不能確定這個人是否是自己的父親,可是卻有一種曾經被拋棄的感覺,她為媽媽和自己感到委屈。
她簡短的四個字,令裴家輝整個身體僵住了,他艱難的咽了咽喉嚨︰「顧少,可否讓我和歐小姐單獨相處一會兒。」
顧燁霖豈是泛泛之輩,剛才兩個表情上的反復無常,早就令他產生懷疑了,可是眼前他卻也不能不給這個面子,點頭應承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喬森,看著若水,她對這里還不是很熟!」顧燁霖看似漫不經心的慵懶模樣,冷冷的交待著。
「是,顧少先生。」
刺目的水晶燈照射在吧台上,台上的玻璃杯反射著炫彩的光芒,看上去璀璨奪目。
歐若水低垂著頭,把玩著手中的玻璃杯,杯中的紅色液體在她的輕輕搖晃下,漾著似有似無的波瀾,其實她根本無心欣賞這份美麗,而像是在逃避某人的目光。
「你認識我?」裴家輝先開口了,他從剛才若水的反應,已經猜出了幾分。
「不認識。」若水依然把玩著手中的玻璃杯,幾乎沒有看他一眼,但漠然的嗓音不然听出,她是帶有情緒的,她的內心對裴家輝有著怨恨。
「請問……你的母親是叫歐默然嗎?」裴家輝每說一個字,都顯得是那樣的艱難,以他堂堂東亞雅庫扎組織的首領,何曾這樣說過話。
歐若水搖著玻璃杯的手倏然而止,就這樣僵在半空中,好一會兒她才開口︰「是。」
她的一字一句,如同磐石,重重的撞擊在裴家輝的心頭,事情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著眼前對自己漠然的女兒,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那你母親她現在……還好嗎?」裴家輝低沉的嗓音越來越沙啞。
「我母親去逝很多年了。」歐若水表現出一如繼往的冷淡︰「看來您確實是母親的故人,感謝您還能記得我母親。」
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裴家輝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已經死了,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當年她產下的竟然是一對雙生姐妹。
或許是造物弄人,讓他們父女在這樣的場合偶遇,剛才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的心真的提到了嗓子眼,他差一點以為,是當年的那宗密謀被顧燁霖發現了。
「我想講一個故事給你听,或許你不想听,但是……我想講給你听。」裴家輝輕喘著粗氣,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老了,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