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我就是不走。」小米抓住自己房間的門框拼命掙扎著,想要擺月兌鉗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只大手。
「好了,乖了,去哈。」
天天見她鐵了心地反抗連忙撒手,苦笑著說︰
「寶貝,我是讓你出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你也太宅了點吧,都三天沒出房門一步了。瞧你這拼命掙扎外帶慘叫,讓鄰居听到還以為我在對你實行家暴呢。」
一句話把小米給逗樂了,手一松,天天乘機把她抱進懷里,溫柔地說︰
「寶貝,你真的需要一點新鮮空氣,不要一天到晚對著電腦,有輻射的,我給你電腦桌上擺再多仙人掌也沒用。」
正在碼字被天天打斷了思路的小米,就像暫時失憶一樣,腦袋一陣空白,于是乖乖地讓天天抱著自己出了門。
莊子老先生說︰「凡事要順其自然,不要強求。」
卡文的時候,在電腦前就算是擠牙膏般也擠不出半個字,還不如徹底放松,出去走走。
來到附近的小公園,呼吸著清新的晚風,小米覺得有種很舒適的感覺。這時候有一對老夫妻牽著手安然地走過他們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每次看著感情這麼好的老人就覺得羨慕,我們也要像他們一樣。」天天說著,順勢也牽住了小米的手。
「是呀,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年輕人抱著親著招搖過市,都不會讓人羨慕,而這樣的老人,這麼安靜祥和地相愛相守了一輩子,是婚姻里最好的結局。」小米深有同感。
只是一輩子太長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小米想起自己和蘇果明明已經走到了圍城之外,卻終究是各奔東西,如今只是那種不咸不淡的朋友,不由有點傷感。
永遠到底有多遠,不知道和天天的明天,是不是自己能夠握住的明天。
看著她游移的眼神,天天知道她又想起了某個人,他這麼多年來已經完全成了小米肚子里的一條啦啦,可以讀懂她的喜怒哀樂。
雖然她從來不提他的名字,但是在她的眼楮里,在她的心里,那個人真實存在著,就是蘇果。
霸道地把小米摟緊,想要讓她暫時忘卻和蘇果有關的快樂或者悲傷,害怕這樣走在她的身旁,卻活在她故事之外的感覺,真的很怕。
認真地看著天天,從他的動作中可以感覺到他很不安,天天是個很大氣的男人,當然在自己面前除外,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在愛情里還是這樣地不肯定,不自信。
「小米,我們明天去領證吧。」天天說。
他現在恨不得能立刻拿到那個紅本本,才覺得安心。這麼多年來,小米一直像風一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失蹤就是大半年,他是真的好像等了他一輩子。
天台你實在是等得太苦太累太疲倦,所以為免夜長夢多,還是趕快把這事定了才能把懸在嗓子眼的心安然地放回肚子里去。
小米突然很不合時宜地想起另外一個男人,只想給自己一個盛大的婚禮,卻不肯和自己花上九元錢領證。
今晚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和蘇果的往事一直被她壓在心的最深處,不願意想也不願意提。現在自己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了,為什麼心心念念還惦記著那個過去的人呢,這樣對天天太不公平了,看樣子刻意的遺忘永遠代表著念念不忘。
看著小米的樣子,天天輕輕嘆了口氣,拉著她在一張石椅上坐下,今天小米是人在這里,心卻飛了。
「寶貝,你知道你是我最初也是唯一的愛。」
「我知道。」小米當然知道。
從小學一年級起,那個豆芽菜般的小男孩,時不時地還吸吸鼻涕的男孩,他就用瘦弱的身體保護著自己,直到現在長成大男人,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我只能說你是我現在的愛。」小米坦白地說,她甚至不敢說最後的愛這幾個字,一輩子太長太久,她不能輕易承諾。
「你會不會有點後悔曾經在感情上犯過錯,走過彎路?」天天問出了一直很想問的問題,在他心里覺得小米應該是會覺得後悔,如果她和自己,彼此都是對方最初最後的愛,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
「感情彎路?」
小米直視著天天,其實按照常理,她現在應該用絕對懺悔般的口氣說,希望自己在愛的最初就選擇了天天。
但是她是小米,從來也不騙人,更不要說騙自己深愛的男人,她冷靜地說︰
「我不承認我和蘇果在一起是走過感情彎路,甚至是一個錯,我們當初是真心相愛的,緣分盡了,也是一件很無奈的事情,但是愛過就愛過,我從來都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