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果一驚,揮袖如流雲,將三枚暗器盡數接下,轉過身,就看到久未露面的飛舞。此刻,她冰霜般的臉上溢滿欣喜,那是一種從心底發出的喜悅,連帶著聲音也溫柔舒緩起來。「私闖藏經閣,你死定了。」
「是嗎?」楊果不動聲色,輕舒衣袖,抖落銀針。
青舞一愣,眼中竟是恨意,隨即冷笑道︰「諸葛果,你如此大膽,到底憑仗著什麼?」
「你的膽子也不小啊。」楊果看著她,神定氣若,淡淡道︰「你對你家主人的夫人,從來都直呼其名嗎?」
青舞微微一笑︰「只怕從現在開始,你就什麼也不是了。」
楊果也笑︰「這個恐怕不是由你說算的。」
青舞神色一變,兩只眼楮露出凶狠的光芒,「那我只有先殺了你!」
楊果冷笑,頗有氣勢的道︰「你敢對我動手?」
青舞目露凶狠,心中有死喜悅,「擅入藏經閣者死!這是主人定下的規矩,我殺了你名正言順。」
「規矩是用來打破的。」我說,「而且,你也未必殺得了我。」
「那就試試看!」
青舞輕笑一聲,身子忽然急退開去,雙手連揚,漫天碧針飛蝗般狂襲而至。
楊果尚不及動作,眼前忽有一道白光當頭瀉下,無數銀針好似遇無形的銅牆鐵壁一般紛紛墜地。
青舞驚叫一聲︰「主人!」
林韻文,滿頭銀絲披垂而下,遮住蒼白臉頰,極疲憊的樣子。
楊果心頭一悸,,鼻子發酸一個月不見,他竟消瘦了許多?
青舞躍入閣中,急道︰「主人,她私闖求——」
青舞一語未畢,面上就挨了一巴掌,楊果頓時傻了眼,甚至沒有看到林韻文抬手。
青舞愣了一下,忽然大聲道︰「您訂下的規矩,沒有人能更改!」
「我自會處理。」林韻文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
「這不公平!不公平!」青舞叫起來,「您做的這些,她根本不在乎,我替您不值……」
林韻文低吼︰「出去!」
青舞頓時面如死灰,紅唇微微顫抖,站了一會,狠狠看了楊果一眼,終于一甩頭,扭身出去了。
房內靜默。
好半天,林韻文方才抬起頭,漆黑雙瞳冷電般盯著楊果,似要在楊果身上灼出兩個洞來。楊果不知道林韻文究竟想怎樣,面對這樣的他,心底也禁不住有些發寒。
終于,林韻文輕輕嘆息一聲,「果兒,我該拿你怎麼辦?」
楊果覺得比鼻子中的酸味像是跑虎泉的泉水一樣不斷涌出,忙極力控制住——我不能再被他迷惑,他是魔鬼,是魔鬼!
林韻文忽然走過來,攬住楊果的腰,輕撫頭發,低低叫楊果的名字。「果兒,我們講和吧!」
楊果再也控制不住,熱淚轟然來襲。
林韻文模楊果的臉。「你瘦了。」
這個混蛋竟然搶我的台詞!我轉過頭,大顆淚珠紛紛墜落。
「我想去外面住一段日子,陪我好嗎?」
楊果就著林韻文的衣服擦干眼淚,瞪著他。「我進過藏經閣,死路一條,鬼魂陪你去嗎?」
「你——」林韻文氣結,然後點頭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楊果不語。
林韻文放開我,揀起地上的冊子,輕嘆道︰「這里記載著江湖各派的秘密,有些秘密一旦泄露,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必須重重的懲罰你,嗯,就罰你永遠不許離開我,」他看著我,補充一句,「直到我死!」
楊果哼道︰「放心,你絕不會死的。」
林韻文一愣,似有不解,「嗯?」
楊果沒好氣道︰「禍害遺千年!」
林韻文靜靜地看著楊果,忽然笑了。「承你吉言!」
楊果眼皮一跳,莫名有些心驚,月兌口道︰「我不許你死!」
林韻文不動聲色。「哦,為什麼?」
楊果不敢看他的眼,嘴巴卻道︰「因為我要親手殺了你!」
林韻文握住楊果的手,應道︰「好!」
楊果的淚又一次傾出,縱身摟住他,他的身體微微一震,用力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