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兒,你要知道,有的人,即使你對她再好,她也不會對你心存感激,既然不會,何必要抱有一顆善良的心!?」
夜翎寒凜了凜黑金色的鳳眸,清淡的聲音平穩低沉,讓人激動的情緒瞬間平復下來。
「可她……始終還是我的姐姐……」
沐汐沫不自然的側過了臉,生硬的說道。
她知道,剛才的她或許太過激動了些,可是,卻是她心里一直想要說的。
雖然說,夜翎寒說的並沒有錯……
但她的心過意不去,始終認為是她的錯。
「沫沫,放寬心。這一切即使有錯,也不會是你的錯,是我們瞞著你決定一切的。」
花祭陌上前,將沐汐沫消瘦的**擁入懷中。
他溫暖的手掌仿佛有著魔力,撫在身上,沁入心間,全是淡淡的溫度,連身體里泛涼的血液也漸漸被溫暖,帶著溫熱的氣息在體內流轉,將寒冷的驚悸一點一點地抹去……
漸漸地,沐汐沫所有的怒氣平息下來,緊緊地依偎在他的懷里,感受著他特有的溫度。
夜翎寒心中一抽,目光復雜而受傷的看了眼相擁的兩人,最終別過了頭,不再看那刺眼的一幕。
「王妃,既然沐雪曾經有錯,那麼幻奴想留在您的身邊服侍您,請您收下幻奴!」
忽然,幻奴的聲音響了起來,打破了這沉靜的氛圍。
花祭陌松開了沐汐沫,卻不願讓沐汐沫靠近幻奴半步!
畢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真心想要彌補沐雪曾經所犯的過錯還是另有目的。
而沐汐沫卻沒有想太多,或許是懷孕的緣故,她的心,總是太容易軟下來。
她微笑著看向他,「你能答應我,不再傷害任何人麼?」
幻奴一怔,猛地抬頭,卻對上了沐汐沫含笑且會說話的那雙澄淨的茶色水眸。
他突然感覺到腦袋不受他的控制,眸光更是不能從沐汐沫那雙會說話的眼楮里移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道︰「能!請王妃收下幻奴!」
「好!」沐汐沫得到了幻奴的回答,滿意的露出了笑容,「既然如此,那你便跟在我身邊吧。」
「沫兒!」
沐汐沫的話語一出,眾人皆是大驚失色的看向她!
沫兒怎麼能同意他留在她的身邊!?單憑他的一個承諾,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這樣對她根本沒有安全保障啊!
沐汐沫笑著搖了搖頭,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道︰「我相信……」他……
她的話還未說完,忽然覺得眼前一黑!腦海仿若天旋地轉,再無力支撐著她!
「沫沫!!!」
「沫兒!!!」
「小沫兒!!!」
好幾聲驚呼同一時間響起,離沐汐沫最近的花祭陌大步沖上去,將好似破碎了的風箏一般向後倒去的沐汐沫接在懷中,打橫抱起!
「快!快請御醫!」他忘了身邊還有洛銘風那個毒聖與名為醫仙的軒轅振,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
「不用了!帶小沫兒回房,有我和姓軒轅的在,你還怕什麼!?」洛銘風收斂了擔心的神情,冷靜的吩咐道。
花祭陌回頭,听到洛銘風的話後,妖魅的俊臉上少了焦急,反倒變得冷靜起來,「嗯,我知道了。」
他抱著沐汐沫駕起輕功往紅顏禍水閣奔去,雖是面上冷靜下來,但他的心依舊火急火燎,生怕耽擱一會兒,沐汐沫就會出事。
身後那群人幾乎個個都是武功高手,就連珞姨的武功也不可小覷,自然,也是用著極快的速度追上飛奔在前的花祭陌。
而良久未曾說過話的琉影琉月與思沫念沫則是走到了幻奴身邊,用著警告的語氣對他說道︰「王妃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既然選擇服侍王妃,那麼就必須全心全意,否則——」
「我們要你生不如死!!!!」
幻奴眼中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不屑,但浮現出的,卻是害怕之情。
「幻奴知道。」他囁嚅的輕聲說道。
四人這才點了點頭,琉影與琉月兩人各攬著思沫與念沫,就在王府內飛了起來,追向先前趕去的主子們。
王府的下人們見狀,心中有著甚多疑慮,卻沒人敢上前追問,一干人全部放下手中的活計,跟隨著管家奔了上去,以備不時之需可以打個下手。
這一日,或許是王府中,最讓人提心吊膽的一日了!
而幻奴卻在他們消失了之後,運起輕功,悄悄地走到了紅顏禍水閣的另一側,似是想將里面的一切盡收入耳中。
花祭陌將沐汐沫輕柔的放在大床上,大手緊緊攥著她的柔荑,臉上盡是擔憂。
洛銘風與軒轅振走了進去,而後走進的還有夜翎寒。三人入內之後將門輕輕掩上,將他們與門外一干人隔離開來。
「小花花,你和小寒寒先到一邊候著,我和姓洛的先幫小沫兒看看。」軒轅振捋了捋他長長的胡子,一張女圭女圭臉上也沒有了玩味,僅剩的,只有冷然。
危急關頭,花祭陌與夜翎寒誰都沒有在意軒轅振為他們取的名字。
花祭陌點了點頭,起身,將空間留給兩人,卻並未離開的太遠,目光所及之處正好能將一切容納。
軒轅振坐到了床沿邊上,執起沐汐沫縴細的手腕,準確的找到了她微弱的脈搏,忽而,劍眉一擰,眸光閃過一抹憂色。
而洛銘風則是坐到了軒轅振前邊,將沐汐沫闔上的眼眸掀了開,看了看,同樣的,眼中的神情也顯示著不太安好。
兩人相視一眼,似是不確定對方所看出的是否一樣,交換了位置,亦如先前一般,做著同樣的舉動。
最後,終是惋惜的嘆了口氣,站起身,走到了一臉緊張的花祭陌與夜翎寒面前。
「師父,沫沫……如何!?」
花祭陌鳳眸是何等的銳利,兩人眼中出現的憂色他尤其會遺漏?!
見狀,心中雖擔憂,卻也知道急不來,只能等他們將一切告訴他。
「小花花,師父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听那個!?」軒轅振走到花祭陌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
「師父,我還有別的選擇麼!?你的性子,從來都是先給顆糖吃再送別人一掌,即使我說了先听壞消息,你要先說的,始終都是好消息,既然如此,就隨師父去吧。」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雖然他在笑,可是那雙冰眸里的光芒卻愈發寒涼,任誰看上一眼都會無端地惹出一陣心悸。
他的師父,在平時從不會拿兩種選擇給他,如若有,那便象征著那件事極為嚴峻。
與他相處多年,花祭陌怎會不知!?
嘴角的笑容愈發深邃,可只有他知道,在听見軒轅振給他兩個選擇時,他的心跳漏的節拍何其之多。
「唉……」洛銘風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壞消息由我來說吧。姓軒轅的,你先說好消息。」
「知道了,羅嗦的老頭!」軒轅振嘟噥一聲,而洛銘風也沒再和他打鬧,危急關頭,不該是玩鬧的時間。
「小花花,好消息就是小沫兒之前中過的鎖心蠶已完全解了,並且她對鎖心蠶已有了抵制,從今往後,無論是什麼毒藥都傷不了她的身了。」
軒轅振在說到這個的時候,眼中明顯的一亮!
他從不知道世間居然有人的體質竟是如此的奇怪,中過一次那種毒之後,以後便對那種毒有了免疫。
而如今,她所中的鎖心蠶乃天下至毒,一旦解了,那麼她的體質不僅對鎖心蠶有了免疫,甚至對天下間所有的毒都產生了抵制!根本入不了她的身!
這個好消息對花祭陌來說,明顯沒有給他多大的震撼。
畢竟他知道沫沫的一切,自然,她那種奇特的體質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師父,說吧,壞消息是什麼。」花祭陌側臉,問向洛銘風。
在他娶了沫沫之後,也與她一般,喚洛銘風為師父。
「小沫兒的毒雖然解了,可是在中毒那日,她已經懷有身孕。毒能解的那麼干淨,就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將鎖心蠶的毒吸收了一半。」
洛銘風有些不忍的側過了頭,狠心說出了這個給大家來說,都是極大的打擊的事情。
「那便是說,沫兒的孩子並不能生下來?」一旁良久未曾說話的夜翎寒冷聲開口問道。
「是的。」洛銘風點了點頭,繼續道︰「孩子在小沫兒的肚子里絕不會超過三個月,必然落了。即使他能安全從小沫兒肚子里生下來,可絕對是個滿身帶毒的死胎!因此……」
他遲疑了,不知該不該把話說下去。
軒轅振見洛銘風的樣子,把話接了下去,「因此,小花花,小沫兒肚子的孩子不能留……」
——「小花花,小沫兒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小花花,小沫兒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小花花,小沫兒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這句話,就好比給花祭陌與沐汐沫判了死刑!
那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啊!
可是如今……如今卻要讓他們狠心拋棄那個孩子……
這句話,也讓花祭陌的心,狠狠地抽痛起來。
他是不是很沒用!?保護不了沫沫就算了,現如今……居然連他們的寶寶都留不住了……
孩子……是父王沒用……害你還未見著父王母妃一面,就要離開……
父王……
……對不起你……
洛銘風見花祭陌瞬間黯沉下來的紫色鳳眸,面露不忍,走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雖然,這是你們的第一個孩子,可是別灰心,你們還可以再生的,可以把未曾給過這個孩子的愛,留給下一個孩子……」
剎那,他的心仿佛突然被炸開,思緒如翻江倒海,將千般滋味混雜在一起,令他不知覺地攥緊了拳頭。
洛銘風說的沒錯,他們確實還有機會可以再生個孩子。
可是,他卻清楚,一旦沫沫知道了他們的孩子竟是根本不該來到世上的,她會有多心痛。
在得知音兒和蕊初初懷孕的時候,他清楚的看見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期翼的渴望。
因此,他才會拉著沫沫,天天做著生孩子大計,就為了讓她的期翼不會落空。
孩子最終還是降臨了,可是……他卻無緣來到世上……
他來的,根本就不是時候……
既然如此,那他,就再做一次壞人吧……
他點了點頭,眸光卻望向床上眉頭緊鎖的沐汐沫,薄唇微張,再一次,將他自己打入地獄——
「我知道了,我不會……讓那個孩子……生……下來……」
一瞬間,花祭陌的胸口仿佛要炸開般,仿佛有一萬只螞蟻在心上一口一口地噬咬著,疼得他死死地咬著牙。
他失魂落魄的走到門邊,打開了門,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門。
門外等候的眾人從未見到過如此滄桑的王爺,那妖冶的容貌再傾世,可始終掩不了他無血的臉色。
「王爺,沫兒……怎麼樣了!?」
珞姨著急的上前追問,結果,卻換來花祭陌一個哀傷的目光。
「沒事,都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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