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鳥槍換炮,不過是借來臨時開開,過些日子就得還回去的胡處得意地笑道。當然是借了,就是用了點手段而已,而且自己不是打算開上半個月一個月的,就還給那幾個笨蛋嗎。值勤的民警一挑大拇指,羨慕之情溢于言表這年月,能夠有輛車就不錯了,桑塔納再差,那也是轎車不是。「昨天局里怎麼樣?」胡處一邊向里走,一邊隨口問道。
「沒事,南街那邊有幾個混混打架,被咱們給捉了回來,再就沒事了。」值勤民警答道。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昨天晚上和周宙聯系時被夸獎了幾句,又有轎車代半的胡處來得可是比平時早了不少,局里的大部分還沒有來上班。不過他眼楮很快就為之一亮,只見從對面走來一個三十上下的少*婦,合體的警服下面那四凸有致的導材在男性居絕對多數的警察局里,那是顯得格外的惹眼。正是雁塔分局里的一枝花呂芳。
今年三十有一的她,就如同一枚熟透了的水密桃一般,吸引了局里無數男性的目光。也不知道是多少青年警察夜里夢間為之魂牽夢縈的對像。
對于這個美人,胡處可是垂涎欲滴以久了,只不過他也只能想想,呂芳的老公可是在市財政局里當個中層的頭頭,雖然管不到雁塔分局來,但是歪歪嘴,也能給雁塔分局財務上造點麻煩。要是說點好話呢。區財政局撥款也能痛快一些。
「嘿,早上好小呂!,小胡處主動地打招呼道。
「胡隊來得好早啊!」呂芳嫣然一笑道,「怎麼著,看你的模樣。遇上什麼好事情乒」
「嘿嘿,我這人能有什麼好事,還不是一天到晚忙得要死!哎,對了,你不是一直想開車練練手嗎,我朋友這里有輛車閑著,也不是什麼好車,破桑塔納,可以借你用個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怎麼樣?」胡處盡可能地收斂自己的目光,不往呂芳那高聳的胸上瞄去。
「那太好了!」呂芳立時喜上眉梢,她學車取證都已經好幾個月了,但是分局里的車就那麼幾輛,事又多,平日里她根本就沾不上手。老公那邊倒是能夠拿到車,但是近期財政局里正在考察他,為了避免他人的口舌,也不好做得過份。為此,她可是煩了很長時間了。
「真是你朋友的車?」呂芳轉念一想,又覺出來幾分不對來。胡處自己還沒有合適的配車,有了車怎麼會讓給自己。
胡處笑嘻嘻地從兜里掏出來另一輛車的鑰匙,塞到了呂芳的手里,順手模了一把,果然是又軟又滑,手感不錯。「我說是,就是了。擦擦踫踫什麼的沒關系,別有太明顯的大傷就行了。車在南面的停車場里,要是找不到,讓疤臉帶你去說著向她眨了眨眼。
昌芳畢竟也是在分局里工作了七八年的老人了,立時就明白了胡處的意思。這種拿贓車、或者說扣下來的車辦私事的事情,在警察局已是人所共知。
「那就謝謝胡隊了,回頭我們兩口子請你吃飯。」呂芳立即將車鑰匙收了起來,笑逐顏開地道。
看著呂芳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胡處這才收回了落在她那圓如滿月般的臀部上的目光,心想︰「要是你請我吃飯還有點意思,加上你那口子,還不定誰請誰呢。」雖然不在一個系統,但是胡處也听到了一些風聲,似乎呂芳的老公近期內可能會提升,分局的領導們這不正琢磨著怎麼給呂芳也提升些待遇,就是升不了職,也得加些收入。真要是他請客,自己還得琢磨琢磨。
胡處順著走廊拐入了刑警隊辦公室,身為副隊的他還不享有獨自的辦公室,而是和隊員們共在一個大辦公室里。這也是為什麼他急著轉正的原因之一。這有案子的時候還好,沒事的時候,這辦公室里是人來人往、嘈雜得就像個菜市場,就是想干點其他事,或者說閉目養養神都不行。刑警隊長辦公室雖然也不大,但是至少有張單人床,沒什麼事的時候可以躺下來休息休息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警察來到了局里。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一場風暴正在悄無聲息地逼近。
如果說此時有人看到楊均義,那麼八成第一眼會以為自己看錯了人。此時的楊均義,已經沒有了平日里鎮靜自若、榮辱不驚的模樣。原本白淨的臉皮,此時已經變得鐵青,五官扭曲,看起來充滿了煞氣,尤其是那一對眼楮,簡直是充滿了殺機。
自從方明遠跨出平川縣在奉元乃至秦西省境內開始投資以來,楊均義這日子可是比起以前來好得太多了。要知道,在秦西省警察系統里,這遺屬的生活問題,一直是個令所有領導層感到頭痛之極的問題。
雖然說,警察掌握著罰款權,在很妾外人著來,這油水不是一般的足。但是這也得分地分具體的情況,從整體來說,警察系統卻是政府機關里活多人累錢少的典型!
由于每年財政的撥款,對于警察系統來說,都有不小的缺口,造成的直接結果,就是警察系統里對于那些因公犧牲的警察們所遺留下來的家屬,關照上是有心無力。尤其是近些年來,國有企業普遍地不景氣,再加上老人們也都年紀大了,體弱多病,這些遺屬們很多生活都陷入了困境。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也是為了穩定軍心,每年楊均義都耍抽出大量的精力和時間來,四處籌款、化緣,而且效果並不明顯。這也就造成了警察系統內部的不穩定,大家紛紛想辦法調離,就是調不走,也要從基層部門調到機關來,尤其是刑警和交警,更是人員流動相當地頻繁。常常干個一兩年,就千方百計地要從中調出來。而且在破案、追捕罪犯的時候,這些人也不積極,遇到持槍、持刀或著窮凶極惡的罪犯時,更是如此。為此。秦西省各地的警察部門的頭頭腦腦可以說是傷透了腦筋。
雖然當時也是拍桌子瞪眼,將相關人員罵得狗血淋頭,但是冷靜下來想想,他們也能理解這些警員的心一個月下的薪水不比別人多多少,活倒是很累很多,一旦殉職了小除了一點可憐的撫恤金之外。家屬也得不到其他的什麼補助,每年過年過節的那點慰問品,連半個月的生活費都不夠。但是人走了,留下的妻兒老小總得活著啊!沒有了家里的頂梁柱,那日子自然就是不用提了!就是再充滿了正義的小伙子,看多了殉職同事們家里的慘境,這心里也得有些想法。誰的心也是肉長的,關心自己的妻兒老也沒什麼錯!
雖然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但是想要解決,卻是難于登天。
托方明遠的福,這兩年來,家樂福市的蓬勃展,將警察系統里面遺留下來的這些遺屬們的問題解決了七七八八,雖然還有一些遺屬待解決,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數,自然也就不像以前那樣,心里空蕩蕩沒有個底。尤其是最近歐團、美國沃而瑪集團相繼和家樂福市進行談判,令所有人更是看好家樂福市的未來前景,也更相信家樂福市是真心誠意地幫助這些遺屬家和集團進行談判的時候,這些員工們的待遇可是重要條件之一。他們這些當頭的,自然肩膀上也就輕松了很多。做起這些警員們的工作來,自然也就更有底氣。而且,也確實顯示出來了明顯的成效來。這些沖鋒在一線的警察們,比起前些年來,可是勇敢得多,連破了幾件大案要案。對此,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也是對楊均義的工作多有贊揚。雖然說他這個廳長級別一時半刻提不了,但是據說省委里的領導們有意給自己加擔子,所以這些天來,楊均義的心情格件的好。
好心情的楊均義自然是喝水不忘掘井人,這心里對方明遠自然是份外的感激。
但是今天早上他刊進辦公室,就接到了方明遠的投訴電話,也不知道是奉元交警隊里的哪些混帳小子,居然將方明遠的車以走私車的名義在郊區給扣了下來,害得方明遠幾人在夜里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由公司里再派車將人接了回來。這不是成心在方明遠那里打自己的臉嗎?
這黎鋼事件過去才多久?上一次的惡劣影響剛剛淡去,這又起風波,而且性質更為惡劣!怎麼能不令他滿腔的怒火!
他根本就不信,方明遠會買走私車!如果說方明遠貪圖那一點點的小利,就根本不會為那些警察和軍人的遺屬們提供工作,更不會開出來那麼豐厚的薪水!你就是找茬也找個好點的借口,這豈不是往人家的身上潑髒水嗎?這不是成心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雖然說打電話的時候,方明遠將整件事情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楊均義那是什麼人,多年的官場生涯,怎麼可能听不出來其中所蘊涵的怒火!
辦公室的房門上傳來輕輕地兩聲,楊均義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道︰「進來!」
「廳長,今天的晨會大家都已經到齊了。您看」秘。如果說不是這個晨會早在三幾巳經瀝知下去了必須得開,他說什麼也不會在眾個時一不霎頭。跟隨楊均義已經有近三年的他,自然看得出來,如今的楊均義已經在暴的邊緣。
楊均義壓了壓心頭的火氣,今天這個晨會關系到省廳里幾個重要職位花落誰家,所以他還必須要出席。「我這就去!小李,一會你到奉元市交警隊去一趟,給我查查昨天晚上,誰在郊區長安會館附近扣了兩輛車,車號是扣車的幾個警察其中為的姓胡,還有一個警察臉頰上帶疤。用最快的度給我查出來!我希望等到會議結束,就能夠在我的辦公桌上看到結果。」
李書平連忙記了下來,楊均義這才整了整衣帽,大步流星地向會議室走去。
李書平對于廳長的吩咐,自然是不敢怠慢,跟隨著楊均義,將他送入會議室後,立即就要了一輛車,直奔奉元市交警總隊而去。
看著牆壁上的時鐘漸漸地走向了十一時,李書平焦慮不安地在奉元市交警總隊的小會議室里走來走去。如果說不出意外的話,十一點半的時候,楊均義的晨會肯定會結束,廳長可是交待了自己,希望在會議結束的時候,能夠听到結果的匯報。可是他已經在這里坐了一個多時了,還沒有任何結果。就這樣回去。楊廳長會不會認為自己辦事不力?這廳長秘書雖然官不大,但是廳里盯著這個職位的人也不少,不知道有多少人期盼著自己早日失去楊均義的信任,從而取而代之呢。
「李秘書,再等等,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奉元市交警總隊大隊長任相慶和政委皮國林兩人面帶尷尬地道。
他們已經在總隊里查過了,昨天晚上並沒有總隊的交警在那一片執法,更沒有什麼扣人,現在他們正在聯系各個支隊,要求各支隊也進行一次普查,看看是不是支隊的交警在那里執法。
李書平煩躁地看了看表,如果說還沒有消息的話,自己最好還是先回去向廳長匯報一下,然後再繼續來這里盯著。
時針指向了十二點,李書平走了,時針指向一點時,李書平又回來了,只是臉色更加地難看。令任相慶和皮國林為之揪心不已。
時針慢慢地轉動著,任相慶和皮國林的心也是越來越沉重,兩人不知道在心里痛罵了那個肇事者幾千句幾萬句,他們到底是做了什麼,居然會引來省廳廳長的關注!
當牆壁上的時鐘走到下午五時許,會議室的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了一條縫隙,任相慶和皮國林注意到了這一點,兩人連忙走了出去,過了幾分鐘,兩人又面帶迷惑地走了進來。
「李秘書,我們已經詢問過奉元市所有交警支隊,沒有現您所說的那兩輛車,也沒人昨天晚上在那一帶執法。」任相慶小心翼翼地道。
「兩位的意思是說根本沒有這事?廳長是無的放矢了?」李書平吃驚地張大了嘴,仿佛听到了這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不不不,李秘書,您別誤會,您听我說。」面無人色的皮國林連連擺手道,後背立時出了一層地冷汗。一旁的任相慶比他也沒好到哪去,李書平這頂帽子扣得可是不這說得好听是無的放矢,說的難听那就是無事生非了。兩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公然這樣說楊均義。雙方這級別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楊均義惱火起來,反手就能把兩人掐死,別說當交警總隊的隊長和政委了,沒準就給扔到哪個犄角者,旯里去。
「皮政委請說李書平的臉色陰沉地如同暴雨來臨前的天空般,這樣的結果,楊均義是絕對絕對不會滿意的,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成為楊均義沖天怒氣的第一承受人,李書平的心就在哆嗦。自己好受不了,自然也不會讓任相慶和皮國林好過。「那個李秘書,咱們都是一個系統的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想您也知道,咱這系統里各個警種都有,這制服嗎,有時候外人分得也不是太明確,我就是在想,會不會是其他人以交警的名義在那里執法了?或者說,是不是事主誤認是交警了?」皮國林小心謹慎地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他相信經過自己和任相慶兩人共同下令調查,各個支隊里的人要是真做了這事,絕對不敢隱瞞的,既然到了現在還沒有結果,那麼很可能會是這個原因。
「皮政委的意思是,,有人假冒交警扣車?」李書平心里一動,這倒是有可能。這交警、民警、刑警、獄警、鐵警」種類眾多,制服的式樣又基本相同,區別不大,如果不是系統里的人,又是晚上,還真不好分,如果說肇事者再有意混淆,還真有這個可能生。
「是是是,就是這個意思。」任相慶連聲應道,「我們已經將李秘書您提供的那兩個車號到了各個支隊,讓他們全力在市里尋找,只要能找到車,順藤模瓜,就能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