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如同那在沙漠里迷路的旅人看見了綠洲一般,喜不自禁。
臨近村子,這道路就變得齊整多了,雖然還不能與公路相比,但是與方才相比起來,已是天上地下。
「哎喲,我的娘咧,總算走出來了」。衛興國長出了一口氣道。方明遠也總算是可以坐直了身體,窩了這麼久,他也是很難受的。
「方少,時近中午,咱們不如就在這里吃頓飯,再打听打听道陳忠也輕松了很多,側頭問道。
「好!」方明遠也是有些撐不住了。剛才那哪是坐車啊,就是坐船不遇上大風浪都沒有那麼晃的。
村子並不大,一條兩車並行的土路橫穿了整個村莊,將村子分為了兩半。如今正是農閑的季節,在村口坐了不少村民和孩子,方明遠幾人的吉普車到來,可是引得那些孩子們如獲至寶,笑著鬧著地圍了上來。陳忠不得不再次放慢了度。
村子里頭只有一家小飯店,店里也只有店主夫妻二人,店里只有四五張桌子,可以看出來這里的外人來得很少。
方明遠他們的車子網停到了門口,老板娘就已經緊張地迎了過來,為什麼說緊張呢,一張還算是中姿的臉上,強擠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手里的抹布都扭成了麻花,可她卻仿佛根本沒察覺似的仍然在不斷地用力,這架式怎麼看也不像是前來攬客的。
「同志,你們是縣里下來的嗎?村委會在那邊。」果然不出所料,老板娘一張口這「歡迎詞。就與眾不同。
衛興國笑道︰「我們不找村委會,就是私乞飯,你們這里有什麼好吃的?。
「我們這里鄉村小店,能有什麼好吃鉚都是些村里人吃的,你們縣里人肯定吃不習慣。」老板娘絞著手里的抹布,陪笑道。
「你這老板娘真是有意思,人家都是攬客,你怎麼把客人往外推啊?。陳忠好笑道,「這一路上過來,我們就看見你們這一家飯館,不到你們這吃,那我們去哪里?」
「就是,開店的不怕大肚子漢,我們又不是來吃白食?」衛興國也覺得挺好笑地。
「不走了,我們這里就是給村里人混飯吃的地方,哪能合幾位縣里同志的口味」老板娘下意識地回答,此時她才突然反應過來。網才眼前的這今年青漢子說什麼,說他們不是來吃白食!
那張原來板著的,帶著幾分畏難的臉上立時顯露出了笑容,居然也有了幾分風情。「既然幾位同志不嫌棄我們這鄉村手藝,那趕緊進來吧,我家那個今網收到兩只野兔子,正烤呢
此時她才注意到了方明遠,當她看到陳忠和衛興國讓方明遠走在前面的時候,這心里不由得又有些嘀咕,這不會是縣里哪個領導的孩子吧?不過人家都說了不吃白食,而且這村里也的確就他們一家飯館,就是想往別處讓,也沒地啊。
方明遠三人找了一張干淨的桌子坐了下來,老板娘陪笑地問道︰「那幾位同志想吃點什麼,我們這里可不像縣里的館子那麼多菜肴,就是一些簡簡單單的。」
陳忠看了看方明遠,方明遠隨意地點了點頭,他也沒指望能夠在這里有什麼好吃的,不過是在車里顛得有些難受,下來活動活動,再說了,熱騰騰的菜肴總比那些干糧好吃不是?雖然他帶了不少罐頭、腸之類的東西,但是看這村子的樣子,恐怕要是不夠,回頭補充還得回縣城去。來時候的那條路,他可是輕易不想走第二回了。
「來一只兔子吧,再把你們店里拿手的菜做幾道,要個湯,酒就不用了,我們還要開車。一定要干淨」。陳忠也懶得讓這老板娘報菜單了,反正是方明遠買單這點錢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跟了方明遠的時間也不短了,知道這位在吃的方面除了要求干淨之外,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苛來山珍海味也能吃,是家常小菜也沒問題。
「幾位都不喝酒啊,我們這里有村釀的果酒,酸酸甜甜的,不上頭。您幾位要不要來點?」老板娘此時才有點正常老板娘的模樣。開始殷勤地勸菜。
「來一點吧,我嘗嘗方明遠點了點頭道。
果酒和兔子很快就送了上來,又加了幾個涼菜,三人嘗嘗那果酒,與其說是酒,還不如說是方明遠前世里的果汁,酸中帶甜,味道倒是不錯。別說成年人了,就是孩子喝也沒問題。
「方少,吃化八成飽就行,要是下午的路也和來時的一樣,到時候就該難受了。」陳忠提醒道。
三人說話間,只見門外面急匆匆地跑來了兩個中年漢子,看到停在飯館門口的車子,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老汪,咱們總算是趕上了。」個子較矮胖,如同個冬瓜似的中年人扶著膝蓋,很是喘了幾口氣,才勉強說道。他叫毛二狗,其實叫毛二狗,只是當上這村長後,覺得這名字實在是拿不出手,到縣里都令人笑話,所以找那認字的人,尋了個同音字替代了。
而被他稱之為老汪的,則是這里的村委書記,叫汪東啟。兩人網才听村口的人說有輛吉普車來,就連忙趕了過來。他們這里由于外出不方便,很少會有縣上的領導來,但是兩人也不得不來看看,這萬一是縣里鄉里的領導下來了,自己兩個要是不及時的出現,那日後就是麻煩。
汪東啟也哈著腰喘了幾口氣,這才抬起頭來道︰「是啊,總算是趕上了。老毛,咦?這車不是縣里的……汪東啟此時看見了車上的車牌,不是縣里的,居然是京城的。
毛二狗這才注意到吉普車的車牌是京城的。兩人面面相覷,心里不由得嘀咕,這荒山野嶺里的村子,一年里縣里的領導都不見得來一回,這怎麼突然蹦出個京城的車來?
老板娘這才看到兩人,連忙打招呼道︰「哎喲,這不是汪書記和毛村長嗎?您二個怎麼來了?要吃點,」
「噓!」毛一毛把把她給扯了出來。二人轉到旁的小著里,泣才低,地同道,「程娘子,這車主是不是還在里面?」
老板娘莫明其妙地看著兩人。點了點頭道︰「嗯就在里面,一個少年,一今年青人,一個中年人。」
「中青少?」毛二狗詫異地看了看汪東啟,這樣的年齡搭配有點奇怪。
「我跟你們說哎,這三個人里面,好像那個少年是頭。」老板娘壓低了聲音道。開了這麼長時間的店,她的見識也算是村里拔尖的,加上方明遠他們也沒有刻意地掩飾什麼,察言觀色下,到是看出來三個人中方明遠最重要。
「少年是頭?」汪東啟和毛二狗這心里更是奇怪。縣里、鄉里那些頭頭腦腦們,都是成年人了,沒有能稱得上是少年的。這京城里更應當是這樣吧,哪有少年人當官的道理。
「會不會是京城里領導的孩子?」毛二狗突然道。
汪東啟一拍大腿,壓低了聲音道︰「有道理!」在他們看來,這能夠開上車的,肯定都是官員或者說那些國營企業的頭頭腦腦們,既便不是官員或者說那些國營企業的頭頭腦腦們,那也肯定是與他們有關系的人。這普通人,哪有資格坐車呢。
「咱們怎麼辦?去不去見見?」毛二狗看了看汪東啟,開始兩人以為是縣里或者鄉里來人了,這才匆匆忙忙地趕來,生怕日後這些大爺們又找麻煩,說什麼招待不周的。這既然不是,似乎也就沒有必要再湊上去了。那些當官的一個比一個傲氣,拿他們這些村干部根本就不當回事,呼來喚去的,就跟下人似的。要沒有正事,他才不想往這些人的身邊湊呢。
「當然要見見了,雖然說這縣官不如現管,但是這京城的領導,听說和縣長一個級別的多如牛毛,萬一是個大官的子弟呢,回頭再回去給咱們村里歪歪嘴,縣里肯定又得找咱們的麻煩。」汪東啟畢竟是書記,這見識比毛二狗要強多了。
「是這理!」毛二狗一听,想想後也覺得汪東啟說得不錯。
「而且他們來咱們村做什麼?總不會是閑吃蘿卜淡操心吧?咱們身為村里的干部,得搞清楚他們的目地。若是他們在咱們村里出什麼事,日後也有個說道。是不是?」汪東啟見毛二狗點頭稱是,又得意地道。毛二狗只是小學文化,而他卻上完了初一才般學,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夠當上村委書記,而毛二狗只是村長的主要原因。
此時,方明遠他們三人已經吃了個半飽,想找那老板娘過來問問道,這才現老板娘不在屋里,而且這屋里居然就他們三人,連個村民都沒有。
陳忠網想開口叫,只見那老板娘帶著兩個中年村民走了進來。「三位同志,這是我們村里的村委書記汪東啟和村子毛二狗,听說幾位來了,特意來看看。」
方明遠三人微微怔了一下,隨即陳忠和衛興國站起身來,邀請兩人入座,這不是磕睡遇上了枕頭,網想找人打听打听,這就遇上了村里的頭頭。陳患招呼著老板娘再上兩個菜,再來瓶酒。
毛二狗和汪東啟互相對了個眼色,他們雖然認不出方明遠他們所穿衣服的牌子,但是也能看得出來,以方明遠三人的氣質,絕對不可能是農村人,而且從三人的態度上來看,只是欠了欠身就算是見禮過的方明遠,顯然是三人中的頭。
「不知道三位同志都怎麼稱呼?」汪東啟坐到了方明遠的對面,滿面堆笑地問道。
陳忠笑著替三人介紹,只是在說到方明遠時,只提了姓方,卻並沒有再多說什麼。毛二狗和汪東啟更是確認了方明遠是這三人中最重要的人。
「汪村長,他們一會兒可能還要開車,所以喝不得酒,我嗎,對酒還沒有興趣,也就不敬兩位了,兩位自便!」方明遠笑道。
「那我們就謝謝三個的款待了。」汪東啟兩人倒也不客氣。
,可
喝了幾杯酒,陳忠又丟過去幾棵煙,這酒桌上的氣氛就活躍了起來。方明遠這才冉起了村子的情況。
這里叫果子溝村,為什麼叫果子溝呢?因為這村子附近的山里全是野果子樹,成片成片的,每到秋季果子成熟的時候,從樹上落下的果子能夠都會順著山勢滾到兩山間的溝壑之中,所以就叫果子溝,而他們的這個村子距離那里最近,也就叫做果子溝村。
「有野果子還不好?你們每年秋季里把那些果子都摘了,拉到縣城里去賣,也能換不少錢吧?」衛興國笑道。
「衛同志,你這麼想可就錯了,我們這可沒從這些果子上佔著什麼便宜。」毛二狗苦笑道,「就我們村這出村的路,幾位同志來的時候也體驗過吧,什麼果子往外運都得顛成壞果子。而且這些野果子,雖然聞著味道不錯,但是吃起來味道就比那些種出來的果子差得多,倒是像程娘子他們家這樣釀成果酒來,味道還能入口。」
「既然你們自己也知道這段路難走,為什麼不修修呢?也不用修成正規的公路,但是至少可以平坦一些嗎?」陳忠好奇地道。
「陳同志一看就是城里人,不知道我們的難處哈。」汪東啟連連搖頭道︰「這修路,是需要錢的,沒錢還修什麼路。我們果溝子村在縣里雖然不是最窮的地方,但也走到著數前十的地方,每年地里的那點收入,能夠保證自己的吃喝就不錯了,如果說縣里不給撥款,根本就沒錢修路。而且這修路是要佔地的,佔誰的地,是要給人補償的,我們拿什麼錢補償人家?」
「你們這里的山果子很多嗎?」方明遠心中一動,這所謂的果酒味道還是很不錯,抵得上他前世里常喝的果汁,這里的山果子如果說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樣漫山遍野,那收購來榨果汁到是不錯。可是他前世里怎麼沒听說過這個果子溝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