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道子撕裂虛空,橫渡茫茫海域之時。
上京城,攝政王王府,正妃院落之中。
洛然黑瞳迷離,滿是睡意的披散著一頭濕淋淋的青絲,穿著寬松掩不住窈窕身子的薄綢寢裙從內室跨了出來。
同樣一身沐浴過後水汽滿身的皇甫夜,正慵懶的倚在軟榻上翻閱著軍機處的機密公文,听到動靜立即抬起頭,看到洛然濕淋淋的滿頭烏發,俊逸的傲眉不由得一蹙。
「過來。」他放下手中的機密公文,隨手拿起搭在軟榻邊上的自己剛剛擦過微濕長發的干淨吸水軟布,寵溺的對她招招手。
——這小女人,也太不愛惜自己身子了,萬一著涼了,染上了風寒了怎麼辦?
要知道,她雖然經過君念生的伐筋洗髓以及打熬筋骨擴展經脈,身體資質堪比武學天才,但是畢竟還沒有內力,無法像他一樣寒暑不侵,諸邪不侵。
「唔……」洛然很沒有貴女形象的張著櫻唇打了個欠呵,黑瞳迷蒙的走近他,如同一只貓兒般窩到他懷里。
「好困,夜,你幫我擦頭發……」她嘟嚷著,懶散神態中帶著難得一見的嬌憨與迷糊,自然而然的伸出雪臂圈住皇甫夜的脖子,有些濕意的臉頰親昵的蹭了蹭皇甫夜的俊臉,才擱到他有力的有著宛若刀削般的完美線條的肩膀上。
——這是她的男人,她撒嬌神馬的天經地義啊。
還有,形象?在自己男人面前還保持著那種矜持的名門貴女形象,累不累啊……夫妻感情的融洽,就是從小親昵的不造作動作開始滴!
心房驟然一燙,又熱又軟,皇甫夜不由得怦然心動,覺得眼前的人兒遠比平常更要惹他迷戀憐寵,絕世眸子幾乎要放出侵略性的火熱光芒來,小月復一陣緊繃!
他幾乎要當場扔下布巾,扳轉她的俏臉摁著狠狠的痛吻一番。
只是,他也知道,今晚不適宜踫她了,她明天就要開始接受君念生的功力灌頂,必須保持最好的體能跟精神。
該死的,為什麼會定在明天接受灌頂呢!能看不能吃,是男人的那里都會很疼的!
用盡自制力去壓制胸腔內沸騰的欲|念,皇甫夜喉結艱澀的滾動,疼痛的微微彎了彎腰,在內心恨恨的咒罵著,用力的收緊環著洛然縴腰的雙臂,恨不得將懷里的人給揉進骨血之中,再也不分離!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洛然喉嚨里發出些曖昧的幸災樂禍的低笑聲,配合她慵懶嬌軟的聲音,更是幾乎要了皇甫夜的命。
「小壞蛋,來日方長呢!」絕世眸子深處快速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皇甫夜恨恨的挑眉,俊美臉龐上卻掛著縱容的寵溺邪佞笑容,右手不輕不重的拍了拍懷里人彈性十足的俏臀!
——他有一輩子的時間,來陪著她慢慢變老。
洛然身子縮了縮,喉嚨再次發出類似貓兒般不滿的咕嚕聲。
皇甫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奔騰的某種沖動,拿起布巾,任由她窩在自己的懷里,一邊用手指梳理著她的濕發,一邊動作溫柔而細致的輕輕的擦拭起她濕淋淋的長發來。
洛然快要閉上的黑瞳,微微的睜開一道細縫,流波溢彩,無聲的微微一笑,更加安心的閉上了眼楮。
淡淡的甜蜜溫情,在這靜謐的室內緩緩的流淌開去……
突然,昏昏欲睡中的洛然猛然感應到了什麼,心悸的猛然睜開眼楮,在皇甫夜懷里坐直了身體!
迷離的黑瞳此時哪里還有一點的迷糊懶散!
洛然本能的感應到了莫大的危險,好像在冥冥之中被什麼蠻荒巨獸猛然盯住了,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爬上了寒徹骨髓的寒意,四肢百骸都像浸入了冬天的雪水之中,刺骨的寒痛!
洛然只覺得心髒仿佛突然被一只無形的冰冷大手攥住,窒息的疼痛,完全喘不過氣來!更可怕的是,直覺告訴她,這種不祥的危機預感,她似乎……無法躲避過去!
她臉上的血色在瞬間之間就消失得干干淨淨。
她驚懼的揪住胸口的衣襟,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
「然兒?怎麼了?」
洛然的異變之快,快得皇甫夜幾乎來不及反應,等他反應過來,就已經見到她臉色蒼白,滿頭冷汗的揪著胸口衣襟,像一條月兌離了水在岸上擱淺的大魚般,唇瓣一張一合的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發生什麼事了?
為什麼她突然之間如此的難過,神色如此的驚恐蒼白?
難道是……虞美人毒發了?!
瞳孔微微一顫,他霍然色變,俊美臉龐沉下,蒼白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猛然一手將她扣在懷里,一手握住她緊緊揪住胸口的縴手,將體內溫潤如春的真氣渡了過去,試圖緩解她的難受,讓她冷靜下來!
得到了他渡過來的真氣,洛然頓時覺得全身一陣暖流涌動,籠罩在身上的刺骨寒意與刺痛,猶如積雪遇到烈陽照耀般,很快就消退得干干淨淨。
她的呼吸很快就平穩了下來,青筋直綻的緊緊揪著胸口的縴手也放松了下來,虛軟無力的癱在皇甫夜懷里。
「水……」她顫動著眼皮,細若游絲的道。
「嗯,你等等。」
見到她已經放松了下來,皇甫夜一顆高高懸在喉嚨口幾乎要跳出來的心也落回了原地,單手環抱著她,身子微微向前傾,提過軟榻旁邊的矮幾上小火爐暖暖地煨著參茶的小銅壺,緩緩的在自己剛剛之前喝參茶所用的茶碗中倒了一杯,放下小銅壺,才小心的將茶碗送到洛然唇邊,一口一口的喂她喝下。
等她喝完,見還剩下一小半,他完全不介意的自己接著一口喝光,才將茶碗放回原位。
「你剛才,到底怎麼了?」
他優美的修長手指輕輕的擦去她額頭上的細密冷汗,一雙絕世眼眸,焦躁不安而擔憂地睇著她還是蒼白的臉頰。
「我……」
回想起剛剛那種令頭皮都發麻脹痛的不祥趕,洛然心有余悸,張口就要說出來,卻冷不防眼前一花,室內多了一道修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