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帝寵︰紅顏不是禍水 飛蛾撲火 下

作者 ︰ 深閨

謹言就這麼和錦穹對視了許久,只見錦穹那冰寒的眼眸之中微微劃過一縷溫熱的光芒,眼眸之中的冰火顫動了一下,不可思議的情緒展露出來,接著,又收斂回去。

錦穹眯著眼看著謹言看了半響,閉合的唇又微微張開,接著輕輕說道「與你無關」很柔和,猶如一縷微風吹過,輕輕的吹動著謹言的發絲。

謹言感受到了眼前之人的一絲變化,低著的頭又昂起來,含著笑,眉眼之中充滿著自信「即使梁嬪與我無關,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無辜的,是陛下的血脈。既然如此,我必當全力一救」她的嗓音還是和清脆,一字一字咬的十分清楚,沒有半點敷衍,語氣之中的肯定和自信,直直的朝著錦穹逼來。

突然又唱道「大櫃小箱開了口,娃子才敢往外走。」那是接生婆唱的童謠,為的安撫生產者的心。

錦穹又是一愣,只是眼眸之中的柔意更甚。

他深知無法改變謹言的決定,反手握著謹言,捏住那雙小小的手,好像捧著此生無法別視的珍寶一樣。他身上的寒冷慢慢褪去,溫雅的氣息撲鼻而來,錦穹第一次夾著淺笑的目光看著謹言,嘴唇又一次輕動「見好就收」。這種氣息很純,好像是第一次出現,又好像是與生俱來的。

暴虐的反面,為何會如此清雅。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謹言跟著一愣,看向錦穹。眼前這個人還是錦穹嗎?為什麼她感覺是那麼溫和沒有多想,謹言點點頭,然後放開錦穹的手,朝叫喊聲越發打起來的主殿走去。

「娘娘,娘娘」產婆焦急的聲音慢慢傳來。謹言漫步上前,因為自身不便的原因,所以走得很慢,旁邊的化蝶也扶的很小心。進入慈寧宮主殿,就見到了一直在來回走的太皇太後,謹言有些好笑的看著此刻的太皇太後,發髻有些凌亂,相比是快要就寢的時候突然傳來的生育,她還來不及打理好自己的頭發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肩上隨意披著一件擋風的外袍,雙手合十,口中不斷念叨著什麼。謹言不用想,就知道眼前這個幫不上什麼忙的人在求神拜佛祈禱著。

見謹言走就進來,剛才還在對天對地祈禱著的太皇太後迅速恢復自己的儀容,即使發髻還是很凌亂,但是表情依然是恢復成那副雍容華貴的模樣。太皇太後瞪著那雙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謹言走來,然後說道「趕緊離開,別在這里給哀家添亂」語氣之中帶有敵意,也帶有驅趕的意味,她可不想若是里面的梁嬪出了問題之後,眼前這個女人就不能出任何問題了。

擺擺手,謹言吩咐來來回回慌亂的宮女們都停下來。宮女們不知言妃娘娘到這里來要做什麼,但是知道這個女人是陛下最為寵愛的妃子,一想到陛下那張帶著陰暗深沉目光的冰連,都很听話的擱下手中的玉盆來。

「謹言,給哀家出去」太皇太後見此當機立斷的認為謹言是來砸場子的,于是掐著嗓子喊道。謹言沒有在乎,轉過身看向化蝶,吩咐道「準備白醋」化蝶點點頭,往外走去。

「太皇太後息怒,臣妾是來救梁嬪一命的」說著謹言跟著拍拍手,嚴肅的語氣隨著散開「除了太醫和產婆,留下兩名宮女,所有人全部出去」生育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事,但也根本沒有比較召集如此之多的奴婢,手忙腳亂的反倒會添亂。

見謹言的語氣很認真,不像是在撒謊,太皇太後又跟著看看自己,裙擺上都灑上了血跡,待在這里還真是有些添亂,于是嘆氣的搖搖頭。又看向謹言「為何要調走宮女」沒有人手幫忙,她要怎麼助梁嬪生育,她還是問清楚的好。

「人手五名足矣,其一保證里面順利傳來新鮮空氣,其二人少里面的人才會慢慢靜下心來把精氣神都放在生產上面」一進來她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鮮血味道和汗的味道夾雜在一起,試問如此孕婦要怎麼順利的呼氣吸氣生產。而且梁嬪是古代女子,自然也是有女子嬌羞的一面,人這麼多,一個太醫還跟著在里面,當然有故意逃避之意。

太皇太後見謹言說的有理,點點頭,準備走出去,在謹言的身邊又停頓了一下「你可有把握」謹言輕輕搖頭「萬事皆無十足的把握,若真出事,臣妾會力保其一安全」太皇太後一愣,跟著拋出一句話便往外去「保小」

謹言望著太皇太後遠去的身影,深諳無奈。梁嬪真是可悲,努力的懷孕生子,最後惹來生命危險,卻沒有一人關心她的安危。于是深深的輕搖頭,往里面走去。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八月早產,十有八、九都會遇上難產。她可不相信這梁嬪的體質會那麼特殊,時間還拿捏的特別準確,正好就是她回宮的當天晚上。若是不逆時而行,自是不會遇上難產。

走進來,產婆和太醫皆是一愣,但听見剛才謹言和太皇太後的對話就知道是個內行人,因此很恭維的讓開身。

見大批的宮女走出來,最後太皇太後也慢慢的走出來,錦穹就知道謹言開始了。見著太皇太後嗜血的目光又一次涌了上來,轉身,回到剛才呆著的地方,他讓化蝶密切的觀察謹言,有一絲不妥就收手。他不想謹言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子遇上什麼危險,即使…那是他的血脈。

靠著竹林的錦穹聞著上面的氣息,心又慢慢靜下來,他的精心部署之中突然闖入一個如此的女子,心思完全是跟著他背道而馳,險些打亂了這一局棋。不過,嘴角又慢慢勾起,也好。

「你,去把那個屏障搬過來,用剪刀剪破前面的那一塊」隨便指了指旁邊站著的一個宮女,吩咐道。宮女點點頭,手腳很麻利的按照謹言的吩咐做好此事。

「太醫到屏障外面去」謹言又吩咐道。

「啊」太醫一愣,見謹言的吩咐不容有任何質疑于是點點頭,轉到外面去。

謹言坐在一旁,又指揮道「產婆把梁嬪娘娘的手穿過那個割破的屏障,然後放到太醫的手上」產婆也跟著做。于是梁嬪隔著一個屏障,屏障之內只有一個宮女一個產婆和謹言,呼吸慢慢的均勻起來,感覺到里面的人少了不知為何全身開始放松下來。她的手腕就透過屏障放在了太醫的手上。太醫很快就附上手腕,說著現在梁嬪的狀況「體內有寒氣相逼,寒氣不出…」他的話就像是長篇大論,听的人團團轉。

謹言迅速扣住里面的字眼,很簡單的復述一遍,就是梁嬪吃的藥放出的寒氣逼著她早產,若是生不出來,就會因為寒氣襲身而亡……謹言點點,話還沒多說,化蝶就端著白醋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宮女端畢竟生育之中的女子身子骨是特別弱的著篝火,兩個人在屏障外面放好東西。

來的剛好「把白醋放在上面煮開來」謹言又跟著吩咐道。

化蝶很快就做好這一事,白醋受熱之後慢慢散發出很淡的醋味,散在空氣里面。她們特意把篝火擱在門旁,門的縫隙輕開一點,保證篝火放出的煙霧往外,醋味往里。

「娘娘,這是要做什麼?」停下了長篇大論,太醫轉過頭看著那不斷扇著白醋放出霧氣的化蝶。「消毒」說了你也不懂,那是關于醫學的知識,那也是她表姐教給她的。白醋含有3-5%醋酸,醋酸是無色液體,有強烈刺激性氣味。醋酸,廣泛存在于自然界,它是一種有機化合物,是典型的脂肪酸。被公認為食醋內酸味及刺激性氣味的來源。在家庭中,乙酸稀溶液常被用作除垢劑。食品工業方面,是規定的一種酸度調節劑。所以煮沸之後會散出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而白醋是沒有添加色素的,最適合作為煮沸的對象。

太醫對著這個名字細細斟酌,消毒的話,拆字前者為消,消失、消散,後者為毒,毒藥、有毒之物。難道娘娘口中的消毒的意思就是把毒消散?太醫對于這個既具有科學性的名詞十分的在意。見此,謹言隨口來了一句「消毒是指殺死病原微生物、但不一定能殺死細菌芽孢的方法」說完就後悔了,這個老東西估計還要問她那些病毒微生物是什麼,于是不再多說,卻解釋卻糊涂。

太醫徹底楞住了,病原微生物?細菌芽孢?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產婆沒有那麼多疑問,而是不斷的掐著梁嬪的人中,可是梁嬪一點反應的沒有。謹言見此,說道「這效率太低,太醫,有針沒」

太醫這才回過神來,連連點頭「有,在臣的醫箱里」

謹言示意他不要動,屏障內的宮女打開醫箱,很快就找到謹言要的東西。「給產婆」宮女點點頭,產婆手上就出現了一個細長的針。

「找個方便的位置刺下去」只有疼痛才可以讓一個人瞬間從昏迷之中的醒來,當然根據以往電視劇里演的那樣,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潑冷水,那是瞬間放大人的毛孔,用冷的刺激感讓一個醒來,不過,這對于孕婦肯定是不行的。

產婆點點頭,根據謹言說的,要到小腿的位置,輕輕的刺下去。果然沒有幾下,梁嬪就在疼痛的申吟之中醒過來,她一醒,藥勁就沖了上來,月復部的疼痛就越發厲害起來。「啊…痛了…」她沒有時間在意謹言為什麼會出現,整個人又一次陷入疼痛之中。血又一次涌了出來,站著的宮女又急忙那倆的白布棉,剛才用那什麼消毒的東西燻過。然後直接為梁嬪止血。

「產婆,開始吧」

產婆點點頭「娘娘,生呼吸…放松…然後用力…用力啊娘娘」產婆叫喊著,說著手還輕輕推上梁嬪的肚子,看來是個有經驗的產婆。「化蝶,你把扇子給旁邊的宮女,進來代替產婆推梁嬪的月復部」謹言冷靜的開口,化蝶很快走了進來,沒有說話,而是慢慢的推著產婆的肚子。

額頭布滿細密汗珠的產婆,听著謹言的吩咐,一邊用手輕壓著躺在床上的孕婦,一邊柔聲地安慰著她「娘娘,在用力,孩子就要出來…」

也許是這一句刺激到了梁嬪,突然用力起來…她在大聲地申吟、翻滾,聲音一直傳到外面去,站在門口等待的人都緊張起來。產婆突然神色緊張起來,梁嬪這一同力,孩子卻是出來了一點,不過她看到的不是嬰兒的頭,而是一只腳…謹言看見之後馬上神色大變「胎兒移位了」見產婆的慌張神色,估計沒有踫到過這種情況。消息一往外傳,錦穹馬上走到了大門之外,情緒也慢慢的嚴肅起來,這種情況很少見。一旦出現,大多都是人兒均亡。所以,大家都不在多少,小心的听著里面的動靜。

于是走上前,毫不遲疑地伸出兩只手,輕柔地頂住嬰兒的腳,慢慢地往回縮,直到嬰兒的兩只腳平了,她才松了手。

這一過程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可是所有人都將心弦住了。謹言也開始緊張起來,眼下這種情況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于是吩咐產婆不斷安撫出來的那一雙小腳,時間不多,她必須馬上得到答案。于是走到梁嬪旁邊,溫和的語氣慢慢出來「第一胎通常要痛16個小時,小孩才會出生,可是你用了藥物之後時間久大大縮短,現在胎兒移位,若是強行生出,孩子和你會有危險,現在的方法只有一個,保一失一」她畢竟專職不是醫生,若是眼前這個場景換成是表姐,那麼就很容易化解,可是現在是她,就只能舍棄其中之一。

輕微的搖晃換來的暫時的安詳,梁嬪微微睜開眼楮,听見謹言說著話之後,啞著嗓音慢慢張開「問…問陛下…」謹言憂心的說道「問他等于沒有問,要看你自己,命是你自己的,孩子也是你的,一切要你自己來決定」梁嬪沒有說話,謹言緊張起來,時間不能拖那麼久。

宮女突然說道「有人問過陛下,陛下說保孩子」謹言眉頭微皺,太皇太後也是如此,這後宮的掌權者難道都是如此。錦穹她還能理解,這個人也沒有在乎過什麼…只是…自己也懷有身孕,自是知道此刻梁嬪的感覺。

感覺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但是並沒有發出聲音。她的眼角濕潤了,謹言也知道了她的選擇,點點頭「你確定嗎?」梁嬪的嗓音很稀疏,然後慢慢的聚齊起來「能夠保我堅持到孩子出生之後的半刻鐘」她想見到孩子,想知道那孩子長得像不像他。

謹言點點頭「我一定竭盡全力」

梁嬪閉上眼楮,用力的點點頭。謹言有些微微發愣,眼前這個女子臉上有血有淚,她也曾經輝煌過,那些過往的曾經好像都化作雲煙,消散不見。好像一只飛蛾,想要撲向火種已迎求明哲保身,想要化身蝴蝶無奈自身力量有限,飛蛾終究是飛蛾,在她的下巴昂起又落下的那一刻,謹言就感覺到了,深深的可悲。

飛蛾撲火,終是自取滅亡。

于是朝著產婆點點頭,開始全力放在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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