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悲
從三院出來,葉未央先去了二院她的房間里休息,晚上要安排一些節目和表演,停工那麼久,得好好表現表現才行啊!
也許是剛才討論地太激烈了,現在一安靜下來,人竟有些疲憊。她和衣倒在床上,沒多久便睡熟了。睡夢中,她看見了鳳羽,穿著一身明黃,頭戴冕旒,威武地走上台階,往那張至高無上的龍椅上一坐,底下的人紛紛跪倒,山呼萬歲。她站在中間,茫然地左顧右盼,她想上前去叫鳳羽,斜刺里跳出一個人,指著她的鼻子大罵︰「大膽,還不下跪!」
然後她看見左右兩側冒出許多美貌的女子,柔若無骨,巧笑倩兮地倒在鳳羽懷里,拿著葡萄美酒往他嘴里喂。鳳羽左擁右抱,極其享受,連正眼都不給她一個。
葉未央越看越怒,想上前將那些女子給轟走,卻怎麼也動不了。忽然身後有一人說話了︰「連本宮也只能這樣越越看著他,你憑什麼靠近?」她猛一回頭,看見的竟是慕容珊珊!她變成了皇後?
葉未央慌了神了,龍椅上的鳳羽越來越放浪形骸,他身邊的女子越來越多,可她卻怎麼也上前不了半分。
「不要,不要靠近他!滾開!滾開!」葉未央拼命喊叫,龍椅上的女人們卻越笑越大聲,有的甚至吻住了鳳羽!
「滾開!他是我的!滾開!」
葉未央大喊大叫,慕容珊珊卻在身後淡淡地說︰「沒用的,他做了皇帝,自然就會有無數的女人侍奉他,你想獨佔他是不可能的!沒用的!沒用的!」
「不行,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葉未央雙目緊閉,額頭不住流汗,手中絞著被褥,嘴里不斷地說著︰「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猛一睜開眼,入目的是潔白的床頂,她有些茫然,扭頭看了看,意識漸漸清晰,才明白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做夢啊!
葉未央皺著眉,煩悶地坐起身,捂著臉讓自己冷靜下來。雖然是夢,但也確實反映了她的擔憂。鳳羽若是成了皇帝,三宮六院自然免不了。開什麼玩笑,她怎麼可能和那麼多女人分享一個他?
然則,古往今來,哪個帝王不是妻妾成群的?即便是這女權至上的國家,女帝後宮中的男人還在少數嗎?
葉未央捏著鼻梁自言自語︰「不行!不行!絕不能讓他成為帝王!絕不能讓他有三宮六院!」
葉未央就這樣在床上坐了好一陣子,心慢慢安定下來,似乎是燻香起了鎮定的作用。那淡淡的若有似無的香味讓她煩躁的神經得到舒緩,讓她從震驚恐慌中冷靜下來。
不對!她房里哪來的燻香?她從來不點這玩意!
警覺心一起,她很快抬起頭,眼角捕捉到一個身影從門外跑過。
「誰!」葉未央沒有半分遲疑,起身追了出去。
來人似乎很熟悉二院的結構,葉未央好幾次快追到了都被那人溜走。也許是剛睡醒,人還沒完全清醒過來,這一陣奔走,體內氣息紊亂,讓葉未央放慢了腳步,那人就更追不上了。
追到三院門口,葉未央一眼便看到那人竄入小樓里,她怕那人對鳳羽不利,連忙提力追了過去。
她躍上二樓,一腳踢開鳳羽的房門,剛踏入房間她便聞到一股幽香,這香味她知道,是鳳羽房內點的名叫「空山新雨」燻香,因為知道,所以沒放在心上,她滿心都是鳳羽的安全。
「鳳羽,你在哪里?」葉未央緊張地喊道。
「未央?竟是你,發生什麼事了?」剛才有人躍上小樓,鳳羽第一時間發覺了,便提劍防備,可還沒等他找到人,葉未央卻從正門踹門而入,這讓他有些疑惑。
葉未央感到莫名的煩躁,她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口氣不善地說︰「有沒有看到一個人跑進這里來了?」
鳳羽覺得她有些奇怪,臉紅紅的,表情很不耐煩,像是一頭爆發前的猛獸。他點點頭又搖搖頭︰「發現了有人進三院,但我沒見到那個人。」
葉未央在鳳羽的房間里轉了兩圈,感覺體內有一股火從月復部開始燃燒,然後向著四肢百骸蔓延,簡直要從內將她焚化。她越來越煩躁,越來越熱,扯衣領的動作越來越大,甚至開始喘息起來。
葉未央感覺非常口渴,她沖到小廳里拎起茶壺,卻發現壺里是空的。她憤怒地將茶壺擲到桌上,罵道︰「連水都沒有!」
「未央,你怎麼了?」鳳羽見她越來越奇怪,生怕她出什麼事,上前問道。
葉未央一回頭,便看見鳳羽站在她身邊,關心著她。精致無雙的容貌帶來視覺上極大的沖擊,白皙如玉雕刻一般的臉龐,波光流轉的美眸,如櫻花一般粉女敕的櫻唇吐著熱熱的氣息。葉未央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她忽然明白,在她房里無端出現的燻香是什麼了,她也明白那個從她房門閃過的人到底要干什麼。
只是她不明白,做這樣的事,對誰有好處?不過是便宜了她而已!
她極力忍耐著,腦中也天人交戰。是順從還是克制?反正這一切都是被逼的,她不過是被下了藥,與她無關,鳳羽也怪不到她頭上不是?何必將計就計順從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但倘若這樣做了,小太陽會怎麼想?鳳羽會怎麼想?小太陽會不會一氣之下跟那個朱歌亮走了?鳳羽會不會從此也疏離了她?她好不容易將小太陽穩住,和鳳羽稍微緩和親近一些,只為一時貪歡,值得嗎?
「未央,你怎麼了?」
「別踫我!」葉未央驚恐地甩開鳳羽的手,抓住自己的衣領,極力控制體內一波又一波的灼熱。她的腦袋已經嗡嗡作響了,她必須在喪失理智之前離開這個房間!
是的,她選擇克制。來日方長,她要的,是全心全意,是心甘情願,是身與心的全然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