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齊放,萬紫千紅。
這一次,聯想到成語的不是木子,而是歐陽六色。
豪華的總統套房里,各種各樣、五顏六色的鮮花堆滿了整個房間,各種花的味道糅合在一起,令人不知不覺的陶醉于其中。
用了盡一個小時的時間,終于把所有的鮮花擺放完畢,歐陽六色的額頭上已經微微滲出汗珠,潔白的長裙上也沾滿了花粉,使她看上去就像一只白色的大蝴蝶。
她躺在鋪滿了七彩花瓣的地板上,聳起鼻子閉上眼楮,用力的呼吸著這甜蜜的氣息。
從小時候起,她就喜歡花。這也許是女孩子的天性。就如同,男孩子十有八九喜歡舞刀弄槍。
她看了旁邊趴在一堆奇形怪狀的儀器里面滿臉狂熱的木子一眼,美麗的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然後,她拿起桌上的坤包,悄悄打開門走了出去……
萬能解碼器,可以在最短時間內,解密大部分高難度密碼,主要針對于密碼鎖、保險箱等精密儀器。隱形竊听器,只有二分之一顆綠豆大小,透明材質,體積雖小,但可以清晰地听到周圍三公里內的細微聲音。這個,是夜視眼鏡,這個,衛星定位儀……
這些東西個個都小巧精致,加起來總的體積,不會超過兩本新華字典的大小,但是,都絕對是最頂尖的高科技產品,它們是花掉了木子整整二十萬才買來的。這還是憑借歐陽六色那高超的網絡技術,從網絡渠道購進,否則,就是再多花二十萬,也買不到這樣的好東西。
木子興奮的把這些寶貝玩弄了一遍,初步模清熟悉了它們的使用方法。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現在有了這些寶貝,以後行動的時候就方便多了……木子得意的想道。
「六色,我們該出發了。」連叫了幾聲,都沒得到歐陽六色的回應,他他從這堆寶貝面前抬起頭,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卻發現歐陽六色正坐在滿地的鮮花中,拿著一疊一元五元的零錢,在專心致志的數著。
「這是干嘛?剛才你好像在擺弄鮮花啊,怎麼一轉眼又換成擺弄錢了?話說,你弄這麼零錢干嗎?」木子坐在歐陽六色身邊,好奇的問道。
「這是送給那些可憐的乞丐的。」歐陽六色頭也不抬的說道。
「哦。」木子咂了咂嘴巴,「那也沒必要數的這麼認真吧?難道你要做專職施舍者?」
「木子,你看,我們現在住這麼好的酒店,喝這麼貴的紅酒,這些用來奢侈的錢,為什麼就不能用來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呢?」歐陽六色將數好的零錢放在包里,抬起頭認真的看著木子的眼楮說道。
木子拍了拍歐陽六色手里的錢包,頓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道,「我懂,我當然懂。當初在鳳凰城的時候,我差一點就淪落到他們的那種地步了。如果不是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我做了這麼多事情,我恐怕早就和他們一樣了!你說,我懂還是不懂?」
一瞬間,木子的雙眼一片迷離,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被親情和命運拋棄了的少年,懷抱著雙臂,瘦弱的身體在鳳凰城的風雨中顫抖……
歐陽六色當然也深知木子的過去,看到他的表情,她的語氣也變得溫柔起來︰
「那麼,我們為什麼還不出發?」歐陽六色盯著木子的眼楮,柔聲問道。
「奇怪,剛才我明明在叫你出發呢。」木子輕咳了一聲,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繼而模了模鼻子,很是無語的哼哼道。
「出發去幫助那些可憐的人?」歐陽六色眨了眨眼楮,顯然還是有些懷疑。看剛才木子對那些儀器狂熱的樣子,她還以為他要迫不及待的去實驗一把呢。
「算是吧。」木子一邊將桌子上的高科技裝備小心翼翼的裝進包里,一邊說道。
「什麼叫算是吧?」歐陽六色疑惑著。
「我叫你出發,是去解決零下的事情。」木子淡淡的說道……
珍越來越覺得,丈夫零下這兩天很奇怪。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踫過家務的他,這兩天忽然變了個人似的,將大大小小的家務,包括飯後的洗盤子刷碗,統統攬了下來,而且,他還拒絕自己幫忙,說讓他來補償下自己,讓自己好好休息。
沒有家務做的時候,他變得沉默,變得憂郁,而且時不時的莫名其妙的盯著自己看,連續幾分鐘都忘了做任何事情。
床上的他也似乎恢復了當年的雄風,甚至更加勇猛,他們每晚都瘋狂的做噯,他的動作粗暴而有力,似乎要把兩個人的身體拼命的揉和在一起。
連續幾晚,半夜醒來的時候,珍都奇怪的發現零下不在身邊,而是一個人躲進書房讀書查資料。開始的時候她以為他可能是因為升職的事情而忙碌,但後來她發現,他研究的資料根本與醫學無關,而是一些五花八門的東西,有機械工程,有法律,甚至還有各個保險公司的險種分析報告……
珍問過幾次,零下都含混而過。
但作為一個感覺靈敏的作家,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一定有什麼不詳的事情要發生了……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何麗當然也有。
她的生活方式雖然令人不齒,但是,除了道德上的斥責之外,沒有人能有權懲罰他什麼。
何麗和零下間的恩仇,他們已經開始自行解決。已經沒有必要在橫插進去……
木子仰躺在滿是花瓣的地板上,微微閉著眼楮。歐陽六色的聲音滔滔不絕的傳進他的耳朵。
這是認識彼此以來,分歧最大的一次。就在剛才,他們險些就爭吵起來。在這樣的時刻,木子選擇了沉默,他將所有的發言權都交給歐陽六色,讓她一次性將她的話全部講完,而他自己,在她講的過程中,則保持著完全的沉默。這種解決分歧的方式,後來被一直沿用了下去,每次都能順利的解決問題……
她說,我們沒有必要再參與一場與我們已經無關了的事情,這筆交易,已經伴隨著零下的失信而取消了。而且,我們有更重要更有意義的事情要做——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歐陽六色拒絕再度參與零下和何麗的事情,她的理由听上去很充分,但木子知道,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在歐陽六色的內心深處,還殘留著關于文俊死亡的陰影。
也就是說,歐陽六色還是歐陽六色,仍然不能融入到黑白無常的角色中來。
有些東西是需要大量的時間來過渡,來適應的。
六色,我會慢慢的等你。
木子輕輕的捻起了額前的頭發。
等到歐陽六色講完所有能想到的理由,終于陷入沉默的時候,木子終于開口了。他一開口,便把歐陽六色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
六色,你能想象得到,數不清的鈔票,雪花般漫天飛舞的情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