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豪華包間里,歐陽六色坐在窗前,十指翻飛的敲動著筆記本電腦鍵盤,而木子、飛揚、千顏三人則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表情輕松的看著電視機上的新聞聯播。唯有帝杰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看著自己的雙手發呆。
「不愧是五星級大酒店的形狀啊。」這時候小命一臉幸福的從門外走了進來,語氣里滿是陶醉和欣喜。「比昨天那個酒店貴了三百元每天,這形狀就是不一個檔次啊!就連開電梯的小姐,都是模特形狀的,去棋牌室下個棋什麼的,那日本服務員都是跪式服務呢。」
「所以你就留戀女電梯員和服務員的形狀,一直玩兒到現在才回來?」飛揚從電視機上挪開視線,看向小命笑道。
「那又怎樣?」小命撇了撇嘴,得意的回敬道︰「沒老婆的形狀就是好啊,至少沒人管著……」
「哪來這麼多話?沒看到我們在看電視,歐陽在工作嗎?」千顏白了小命一眼,故作不滿道。
「切,才不看新聞呢。那東西的形狀,十有八九是假的,總是把國內的形狀說的多麼多麼美好,領導多麼多麼忙,國外的形狀多麼多麼慘,我暈……」小命說了半天,忽然發現角落里還有個一直沉默的帝杰。帝杰此刻正有些出神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此刻在他的手上戴著一副膠皮手套,這幅手套看上去和別的手套沒有什麼區別,就是那種很普通的醫用手套。
「杰哥,昨天任務完成後,你去找過美女!」小命走到帝杰面前,神秘兮兮的說道。
「嗯?」帝杰從沉思中被驚擾,疑惑的看向小命,奇怪他為什麼莫名其妙的說出這種話。但看到小命臉上那不懷好意的欠扁表情後,還是淡淡的說道︰「沒有。」
「這個可以有!」小命不依不撓的陰笑道,「而且看你的形狀,肯定是戴著這幅手套模過人家!要不然你怎麼看著這幅破手套,看的這麼黯然銷魂流連忘返的?真不愧是做法醫的啊,風流還不留痕跡……」
「這個真沒有!」帝杰苦笑著說完,默默的將手套從手上摘下,順手扔進了旁邊的紙簍里。
「你……舍得把它扔了?」小命故作夸張的問道。
帝杰笑而不語。
「昨天晚上,杰哥就是戴著這副手套執行任務的吧?」木子忽然開口問道。
帝杰點了點頭道︰「嗯。」
「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執行孫大林任務的時候,你也是戴的這副手套。」木子繼續說道。
帝杰繼續點頭道︰「沒錯。」
「難怪杰哥對它的形狀情有獨鐘。」小命恍然大悟道。
「不僅如此。」帝杰忽然淡淡的繼續說道,「當初準備舉報局長的材料,以及殺邢杰的時候,都是用的這副手套!」
帝杰這句話說完,把飛揚和千顏的視線也吸引了過來。
「一副沾滿鮮血的手套……」小命情不自禁的唏噓道,但隨即話鋒一轉,說道︰「哦,也不對,好像杰哥一直是殺人不見血的形狀。」
「殺人,何必刀槍劍戟,血濺一身?別忘了,我們可是死神團隊!」一旁的飛揚忽然興致大發,用詩人的語調感嘆道。
「那為什麼現在杰哥又把它扔掉了呢?」小命疑惑道。
「因為它已經履行完了它的職責,該是退休的時候了。」帝杰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進白大褂的口袋里一模,居然又模出一副嶄新的手套來。「況且,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對了杰哥,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要問你。」飛揚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問帝杰道︰「我們做小偷的,最講究的是不留痕跡,你戴手套執行任務,很好的在意外現場隱藏了你的指紋。那麼,昨天當你躲在磚跺之間,在磚跺上做手腳的時候,以及在最後拍下那關鍵的一磚的時候,你是怎麼處理自己的腳印的呢?在當時遍地泥濘的情況下,處理腳印是很費腦筋的事情吧?我當時好像沒听木子對你講過怎麼處理這個細節……」
「那是因為木子了解我。」帝杰得意的看了小命一眼,終于找到了一個反唇相譏的機會,繼續說道︰「木子相信我有能力自己處理這個問題。因為我是法醫帝杰,我了解警方偵查現場的有關程序,而不像某個整天只知道看美女的小屁孩兒。」
「你……」小命被帝杰噎的一愣一愣的,卻找不到反擊的言辭,只好轉移戰線道︰「好在我對機車略懂一二,車技在團隊里也還算數得上。不像某些人似的,整天一副爛醉如泥的形狀,只知道在後座上呼呼大睡……」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鋒爭斗,把在場的幾個人都逗樂了,就連一直專注的盯著電腦的歐陽六色,也忍不住莞爾笑起來。
「其實很簡單。」帝杰沒有繼續和小命爭斗下去,而是繼續回答飛揚的問題道︰「地面泥濘,很難完全掩蓋腳印痕跡。所以,我選擇不在地面上行走。」
「不走地面?你會飛?」小命故作夸張道。
「只有你這樣的形狀才會有這種想法。」帝杰白了小命一眼,繼續說道︰「只要事先在地面上鋪上幾塊磚頭,然後在腳上套上塑料袋,踩在磚頭上行動就好了。」
「還有一個問題。」飛揚皺眉道,「听杰哥的說法,當時龍三倒地的時候,距離磚跺還有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有撞上磚跺,磚跺完全是你在後面乘機推倒的,是這樣吧?那麼如果警方萬一出現個什麼變態人物,比如木子所說的司徒虹之類的,他們一旦認真的分析現場的各種力度、著力點什麼的,那不是會找到破綻嗎?」
「首先,人在滑倒在地,並且忽然遭受到外來打擊的情況下,會習慣性的掙扎,而這種掙扎,按照人體學、神經學等等的規律和原理,方向一般都是向前的,所以當龍三被我推倒的磚跺砸傷,他當時拼命的往前掙扎著爬了一下,而這樣恰好把頭部掙扎到磚跺倒塌之前的位置上,甚至還更靠里面一些。其次,在這個世界上,像木子口中所說的司徒虹那種變態,是很少很少的。特別是面對龍三這種死有余辜的人渣時。」說到這里,帝杰把目光投向木子,笑道︰「我想當初木子之所以這樣設計,就是考慮到這兩點吧。當然,第一點才是最最主要的。」
木子沒有說話,只是笑著微微點了點頭。
「那麼,你原先鋪在地面上的磚塊呢?下雨之前,工人們是不會把磚塊鋪在地上的,而你當時拍了龍三一磚,匆忙撤退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把那些磚塊帶走的吧?」小命思索著說道。
「你總算說出了今天最有營養的一句話。」帝杰故作惆悵的嘆息著看了看小命,解釋道︰「你也看過現場了。磚跺在東西走向的路邊上一共排了兩行,緊貼路邊的一行有五垛,靠里邊的有六垛,這其中的每兩垛之間的距離都不是等距的,而是反復交錯,這就相當于給我提供了很方便的蔽體,再加上當時下著大雨,整個執行任務的過程,我都能很完美的隱藏在磚跺之間的陰影里,執行完任務撤退時,也可以說是氣定神閑不慌不忙。現在,你明白木子設計這個計劃時,為什麼說最好是在下雨的時候展開行動,而且不必考慮路對面的攝像頭了吧?」
「哦!」小命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不過你好像還沒回答完我的問題呢!那些給你充當墊腳石的磚塊呢,怎麼處理的?」
帝杰無奈的嘆了口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又像是說這麼多話有點厭煩了,總之他居然不再理會小命,而是自顧自的從懷里掏出一瓶酒,擰開蓋子津津有味的喝起來。
「他居然還賣關子?!」小命指著帝杰,夸張的大喊道。
「其實杰哥已經回答你的問題了。」好像是因為小命不停的說話打擾了自己看電視,千顏終于忍不住說道︰「磚跺倒塌,龍三受傷後,他的三個手下反映了過來,立刻亂糟糟的沖上去救人,那麼,他們就會在無意中破壞了現場,踩中很多散落在地上的磚塊,他們踩過的這些磚塊和杰哥踩過的那些一旦混合,有誰還能分辨的出來?」
「的確是這個形狀……」小命咂著嘴巴驚嘆著,同時把充滿欽佩和膜拜的目光投向木子,心想木子這家伙太變態了,他好像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吧?居然想的這麼周全……
「現在,該問的問題你都問完了吧?」千顏沒好氣的看了小命一眼,苦笑著說道,「問完了就請安靜一會兒,別打擾我們看電視,還有歐陽的工作!」
小命很識時務的吐了吐舌頭,不再言語。
然而,千顏看電視的興致,注定是要被打擾的。
小命剛剛沉默下來,電視里的聲音剛剛能不被干擾的傳入耳膜的時候,門鈴聲卻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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