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會還給你!」
司徒虹喊得很決絕。但是接下來他便將信封迅速的裝進了口袋。
他已經決定收下了它了。剛才的喊聲,只是為了配合李天的表演而故意表演的。
因為他忽然明白了,剛才李天怪異的舉動是為了什麼。
很顯然,李天的胸口拉鏈上,被安裝了竊听設備。所以,李天只能不停的給自己打暗語,而想到自己理解不了,所以,只能用這種「賄賂」的方式!
也就是說,信封里裝的,不是錢,而是信息,是李天不能用語言來直接表達的信息!
好吧……事情貌似越來越有趣了。
居然還動用了竊听設備!
而且很顯然,李天並不打算拆掉身上的竊听設備,因為他有某種不得已的苦衷,或者說把柄,捏在對方的手里,所以,他只能在知道身上有竊听設備的情況下和自己見面!他只能用這種方式!
那麼,一切的真相,應該就在這信封里了……
李天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家里的燈是亮著的。
他並沒有流露出什麼吃驚的表情來。他鎮定自若的上樓,開門,然後,便看見一個身著唐裝的老人,正襟危坐在他的客廳沙發上,默默的吸著煙,他的腳下已經橫七豎八躺了很多煙頭,顯然已經等李天很久了。
李天顯然沒想到這個不請自來的人居然是楚天禾。
「你居然跟到這里來了。楚楚也被你帶過來了嗎?」他急急的問道。
「你還記得你的女兒?我還以為你忘了。」楚天禾吐出一口煙圈,冷冷的說道。、
「我當然沒有忘記!我始終在按照你的意思做!也請你遵守你的諾言,不要做傷害楚楚的事情!」李天加重了口氣。
「你最好這樣。」楚天禾撇了撇嘴,面容忽然一冷,咬著牙根道︰「你今天逃月兌了我的視線,到底是什麼意思?有什麼事情非要背著我,才能跟那個警察講?你最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否則……」
「我已經跟你講過了,因為米娜那個情夫王局長的壓力,警方不想再追查那件案子,所以我只能選擇對這件事情興趣最大的司徒虹來打開缺口,而要讓司徒虹死心塌地的去調查這件事情,給他點小恩小惠是最好的辦法。」李天平靜的回答道。
「不就是賄賂嗎?為什麼非要逃離我的眼線?難道你還怕我告你賄賂警察?」楚天禾陰陽怪氣的嗤笑著。
「當然不是!」李天迅速的反駁道,「我當然不是怕你,我擔心的是別人!想讓司徒虹調查這件事情,就必須要瞞過警方,瞞過那個王局長,這樣才能順利的進行下去,所以我兜了那麼大的圈子,選擇了那麼隱秘的地點,純粹是為了安全!而且,你在這里怪我甩掉你的眼線,為什麼就不去怪你那兩個笨蛋手下,怪他們連最起碼的追蹤技術都沒有?!」
楚天禾沉默了一會兒,顯然已經慢慢接受了李天的這個理由。
「不管怎樣,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記住,你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內,我要知道木子的下落,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有三天!否則,我讓你和楚楚一起上西天!」楚天禾用力的將煙頭扔在地上踩滅,陰冷無比的說道。
「我盡力。」李天努力使自己平靜的看著楚天禾。語氣卻不由自主的變得顫抖︰「再怎麼說,楚楚也是你的孫女,你親耳听著她的第一聲啼哭,親自看著她從小長大,整整七年的光陰!
「孫女?我哪里來的孫女?我……已經連兒子都沒有了,哪里來的孫女……」說到這里,楚天禾忽然像泄氣的氣球一般癱軟下來,他用蒼老的雙手捂住臉,兩行老淚登時從指縫間流淌下來。
「你說什麼?楚雪林他……」看著一個頭發斑白滿臉皺紋的老人老淚縱橫,李天感到心里一陣糾結,他急急的驚問道。
「你還不知道吧……我這次來國內,是來給雪林收尸的……雪林他,在監獄里與人斗毆……死了!」
楚天禾哽咽著說著,終于嚎啕大哭起來。
「怎麼會這樣……」李天听到這個消息,忽然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然而隨後一想,憑楚雪林那陰險的性格,在監獄里一定會惹下很多人,被收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一想到自己曾經的好友死于非命,還是忍不住一陣難過。
「所以!我一定要那毛小子的命!一定要他的血,來給我兒子祭奠!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李天,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的生命之所以繼續下去,純粹是為了復仇,復仇!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你一定要弄清楚那小子在哪里!否則,我會不顧一切的殺了你,殺了楚楚!讓你們統統給我兒子償命!我承認我喜歡楚楚,喜歡我這個孫女,可是現在我已經沒有了兒子,又哪里來的孫女!」
李天驚恐萬分的看著陷入到完全瘋狂狀態中的楚天禾,感到頭皮一陣陣發麻。他從未想到,一個被愛蒙蔽了的人,會比當初自己被仇恨蒙蔽的時候還要恐怖。
「可是……我是說,司徒虹要查木子的位置容易,但要想通過法律途徑鏟除木子,很困難……我堅信木子做的事情,是不會給警方留下任何破綻的。」李天小心翼翼的試探著,想知道面前這個瘋子到底想怎樣對付木子。
「只要能找到那小子在哪里!」楚天禾霍的抬起了臉,雙目像毒蛇一樣射出兩道惡毒的光芒,「我只要通過警方來快速精確的確定那小子的位置!然後,我自有辦法來解決他!因為那小子基本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滑的狠,我現在根本找不到他,只有通過警方的網絡,才是最有效最迅速的途徑。」
李天怔了很久,才失魂落魄的喃喃道︰「你是要……殺了他?」
「我的兒子已經死了!」楚天禾手舞足蹈的咆哮道,「你說我該怎麼對他!」
……
兩股勢力,就像兩張無形的網,都在悄無聲息的向黑白無常收緊。
最可怕的是,黑白無常至今卻渾然未覺。
不知當這兩張網同時收緊的時候,黑白無常又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