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天說著輕俯,勾起長依帶著細滑水珠的白皙的下巴,親吻在她的粉潤紅唇上,不是一觸而走的吻,但也不綿長細膩,是帶了些調戲意味的深刻佔有,瀑布飛濺,水花在淺湖里沖開一**的水簾,石灣拱橋在近在咫尺的頭頂,卻並沒蓋住半絲應該照過來的陽光,睡蓮荷葉綠的恰到好處,襯的冷峻男子,落水美人的短暫一吻,比畫境還美。
長依愣在那里,眸子逐漸睜大,再睜大,直到他的唇瓣離開自己有點發麻的唇,她才終于反應過來,清醒的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她竟然又被他親了!還是她自己傻愣愣主動送上門的!
「這便是我的條件。」
「混蛋,你又佔我便宜!」長依憤怒了,她一滑手,面前飛出兩層急速水花,墨凌天絲毫不懼的保持著身型,只是稍稍的退開了兩步,「別把我說的這麼低俗,是你剛才自己親口答應我的,所以說,剛才那個吻,是交易。」
「去你的交易,誰要跟你做這樣的交易!」怒不可遏的時候,說話的速度都變得很快,長依一面惱火的說話,一面順著睡蓮的荷葉向往上爬,可無奈身子笨重,這只腳才抬上去,剛想使勁,荷葉就傾斜的把她帶回了水里,根本上不去,夠不著混蛋妖怪,她怎麼狠狠揍他幾拳報仇?!
墨凌天閑閑到她前頭一米處的荷葉屏上坐下,看著小長依在水里狼狽撲騰,卻沒有半點要救她的意思,這丫頭,竟然都不懂如何控制自己的夢,他能進出自如,難保別的人也會如此,看來他得做點什麼才是,邊想著,邊看著半天還沒爬上來的長依,「怎麼說你後悔了?反悔了?不想要交易了?」
「是,本仙反悔了,那是什麼破交易!」
「既然你反悔,那我們的交易就算失敗了,」墨凌天一語定論,狡猾的繼續說道︰「這樣的話,我們從新來討論回憶一下上回你主動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啊!?不行!」
「不行什麼?你不是反悔我開的條件,不答應我們的交易了嗎?」墨凌天邪魅一笑,「本君幫你好好回憶一下。」
長依好不容易爬到一半,听到這話,驚得又猛一下第五次跌回淺湖水底!咕嚕咕嚕,嗆了幾口水起來,頓時咳得話都說不出來,「你,不行!咳咳咳咳」
「我不行?」墨凌天輕輕凝眉,「我怎麼會不行,本君記得上回你還是蠻享受的……」
「別說,別說,我不听我不听!」長依激動的在水里直撲騰,焦急之下一頭猛埋進了水底,意識里還是拼命想著,別說,她不要听,不要想!
這麼掙扎了一陣,夢里的長依竟生生被自己折騰醒了,睜開眼後猛地坐起身,房里已經一片漆黑,長依看了一圈自己的房間,模了模自己的大床,這才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真的是在做夢,混蛋妖怪終于消失了。」她說這話時不曾注意到自己懷里的白澤金石微微閃動,墨凌天在醒來的長依身上無聲無息的使了個只有自己才能自由出入的小結界,才重新回到白澤金石。
時近夜半,在夢里老是被妖怪騷擾的長依不敢繼續睡覺了,苦著臉找了一件錦白小褂披上,變了一盞橘光小燈籠提在手里,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不想太大動作,是怕吵醒秦百七,免得他又去哪都跟著自己,她睡不著,就是想去果園走走而已,四域境的路,除了蓮池水榭,也就果園比較熟了。
月宮盈滿,銀輝遼亮,長依走在月光里,就著小橘燈找路,抬頭就能哈出輕薄的白氣,不管是在天界還是人界,晚上都是這麼冷氣蒙蒙的。
「十六,你去哪?」
一個聲音忽然打破身邊的寂靜,長依一怔,開始以為是最愛嚇唬人的臨戎搗亂,後來一回想,轉身發現叫住自己的竟是神君,他一身銀白淺藍錦袍,身姿飄逸的站在月光里,也許就是天界道家神邸聚生俱來的氣質,不管長依什麼時候看,神君身上總有那種仙風道骨,比岸蒼穹的氣場。
北宸見她好像受了些驚嚇,輕聲再度開口,「我嚇著你了?」
長依聞言立即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我哪有那麼膽小,神君你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睡不著出來走走,你不也是沒睡嗎?」
長依干笑,「不是沒睡,我是睡太早了,還做了噩夢又嚇醒了,現在沒了睡意準備去果園逛逛,順便摘些臨戎喜歡吃的水果,臨戎說凌晨時候的水果最新鮮,果子上帶了靈氣最純的仙霧,比一般時候的水果更好吃。」
「我倒不知,你何時把臨戎慣的這麼嬌貴。」
「反正我也睡不著了,只是早些去把果子摘過來而已,算不上是慣他,神君還不想睡嗎?那要不要…」長依說到這,驀然頓了一下,本想說要不要跟她一起去果園,後來想起白天發生的事,還有秦百七嚴厲的警告,想說的話頓時堵在了嘴邊。
北宸淺笑,「那要不要…什麼?怎麼不說了?」
「那…神君你要不要回去休息?」長依局促的接下剛才沒說完的話,雖然明顯前後詞意不搭,卻還是努力硬接,「我睡不著的時候,就躺著數數人頭,那樣就很好睡了,有很用的!」
「數人頭?」北宸皺眉,有些想笑,這是什麼入睡的法子。
長依點頭,「我在人界時,真身玉瓶一直被供奉在佛堂的大雄寶殿上,每當睡不著的時候,我就數數今天一共來了多少香客,數著數著數累了,就能睡著了。」
北宸聞言輕笑出聲,「原來你以前一直在佛堂…」怪不得她身上會有時有時無的沉靜氣場,怪不得她在天牢的時候,不僅沒有被削弱法力,反而變得臉色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