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七深根固絕的痛恨泡茶,應該是天界所有神仙都大約知曉的事,北宸婚宴之時,長依執著幫益同天官的忙,他只好自己去主殿吃酒,才到玄武門的尊位上坐定,就忽然聞到一陣茶香,心里立時泛起一陣惱怒,抬頭起身就立刻循著茶香的來源追了出去。
四域境是北宸的地方,他要做什麼,他無話可說也無從插手,可偏知自己在這里,還讓仙使泡茶喝茶,這實在令他惱火!
出了大婚典禮的主殿,秦百七循著氣味一路找到四域境邊緣的靜落小院,看著這小院,秦百七心里頓時升起疑惑,恍然覺得事情有些古怪,奔進院內一看,只見院中石桌上擺了虛爐燒水,泡滿一盞青壺,特地打開了蓋子讓茶味四溢的飄散出來,沒有任何仙跡,分明是一個特意引開他的計量!
心下一怔,不安的情緒剛浮上來,就忽然听到主殿方向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雷響,秦百七大驚,這聲音他曾經听過一次,便是跟著師父息綿送兵器到站址丘壑的那時,驚天雷,魔族之君墨凌天的織炎斷塵!
听到聲音後,秦百七就立刻匆匆趕去主殿,可待他回到主殿時,墨凌天已經消失無蹤,而長依,竟被當成了魔族奸細,用捆仙索緊緊捆綁著抓去了天君的天晨宮!
主殿外烏煙漫漫,一片狼藉,秦百七幾步上前攔在正要離開的北宸與鳳瑤身前,「北宸!你為何要讓天君將我師妹帶走,妄你為一代神君!她究竟是不是魔族奸細,難道你心里會不清楚,她只是一個連自己仙元都保護不了的小仙而已,她怎會是魔族奸細!?」
北宸默然無言的看著他,並沒有回話,他身旁的鳳瑤卻不甘隱忍,「秦百七,太虛金光已經消失,我與神君的婚事確被魔頭阻擾,方才墨凌天借太虛之氣攻襲眾仙,差點傷了神君,威力更甚當年,現下他行蹤不定,也不知是不是還潛伏在天界,事情到這個地步,你還想著維護她?!」
秦百七听得鳳瑤所說微怔了怔,慍怒的堅持已見,「就算事情嚴重,你憑何斷定,她就是魔族奸細!墨凌天要想潛入天界找誰不行,會找一個像她那樣根本幫不上忙的小仙!」
「到底是不是魔族奸細,天君會親自審理查明,不過,」鳳瑤目光沉然,語態疏離冷硬的繼續開口,「鳳瑤敢以帝姬之位發誓,當日確曾在她身上見過魔族氣息!」這話是不僅是告誡秦百七,也是說給北宸听得,他要北宸絕了繼續維護偏幫她的念頭!
秦百七頓了頓,嘴邊勾起一絲冷蔑的笑意,他上前一步,絲毫不懼的看著鳳瑤,「你的帝姬之位?你可知她是誰?若不是她,你現在怎會坐在桑丘帝姬的位置上!?」
鳳瑤聞言猛地一怔,看著秦百七的冷蔑笑意,和意味深長的敵對眼神,心里立時泛起陣陣恐慌,她竟然忘了,知曉長依身份的除了自己,還有玄武門的這個秦百七,生怕他會說出些什麼,握著北宸的手也不自覺泛出陣陣汗水,北宸低頭看了看他們緊握的手,又轉頭看了看身旁有些奇怪的鳳瑤,心中不明為何她要恐懼秦百七這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怎麼了?」
鳳瑤連忙搖頭,抬頭看了看身旁的北宸,恍惚出聲,「沒,我沒事,也許是剛才被墨凌天嚇著了,現在還沒緩過來…」
秦百七看著鳳瑤的緊張,立時明白她應該早已知道長依的真正身份,心里除了震撼還是震撼,長依,難道不是她妹妹嗎?!她明知那是自己的妹妹,竟還那樣咄咄相逼的讓她陷入絕境!秦百七眼眸閃爍,心里升起警惕,看來他們這些年他與師父都疏忽了桑丘之境現下的這位帝姬…!
「不是鳳瑤的錯,你針對她也沒用,」北宸側身站在鳳瑤身前,攔住秦百七審視的目光,冷傲疏離的看著他,「秦百七,本君也一直相信十六與魔族沒有任何關系,但本君很想知道十六要怎麼解釋,為何方才千鈞一發之際,墨凌天會執力救她?」
秦百七微怔,有些不相信北宸語態奇怪的話,「你說什麼?你說墨凌天救了她?」
鳳瑤也詫異不已,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看著神君,墨凌天救了長依?!救了她的不是神君自己嗎?
「這怎麼可能?」方才他從收視殘局的仙婢仙使那里听到的情形可不是這樣,秦百七緊張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北宸沒有回答,不知不覺間松開了鳳瑤的手,撇下他們的疑惑和不解獨自離開,周身淺藍已經散去,可渾身上下仍是不容接近的氣場,孤絕疏離甚至還有一絲絲的難過,織炎斷塵借太虛金光揮出雷霆怒火時,他不顧一切的保護十六,雖然心知以自身抵擋太虛真火的攻勢勢必削弱大半功力,可還是那樣不顧一切的做了,可他沒有想到的是,火球擊中他們的最後一刻,墨凌天竟會忽然出手生生劈截太虛真火!
墨凌天與他,沒有任何情誼,他們之間,只有生死不留絕不兩全的仇怨,他絕不會冒著傷及自己的危險出手救他,他想要救得,是十六…
秦百七看了看北宸默然離開的身影,轉身間在鳳瑤身上留下了意味深長的警告眼神,捏了雲決,便朝著天晨宮飛馳而去,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在天晨宮,息綿比他更說的上話,可此時時間緊迫,長依危在旦夕,他根本沒法抽身回玄武門找師父。
「也罷,拼一拼,就算沒有師父,我一樣能把師妹救回來!」
秦百七決心孤注一擲,他能跟自己賭這一回,卻不能讓長依有個萬一,否則,別說師父肯定不饒他,他也不會饒了自己,長依失去的已經夠多,她好不容易才可以轉世回到天界,他絕不能讓她出事!——
最近真的一天一更,所以…妞們可以多養俺一陣子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