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日的傍晚,二年六班的學生們就回到了市里,統一在客運站下車,班任囑咐大家到家後給她打電話確認一下。高二的十一假期只有三天,三日他們可以休一天,四日繼續上課。
誰料回來的晚上,姜多妤便發起高燒來,本來以為睡個覺就能好,可當劉書敏發現上午十點小女兒還沒醒時,她已經高燒到了三十九度多,老媽一時失控,打了二女兒單位的急救電話,愣是來了一輛救護車把姜多妤拉去了人民醫院。
靜點室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頭頂上懸著白色的塑料瓶,另一頭插在她的左手上,燒已經退了,劉書敏去離這不遠的家樂福采購。念萌診室有病人,所以是偶爾過來。姜多妤躺在病床上,面朝著牆壁昏昏沉沉著。
十一假期,醫院靜點室很冷清,誰會在放假的時候來醫院。只記得斜對面床上有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只有她們倆。迷糊中,听到門被推開的聲音,然後是腳步聲,走到了她旁邊的病床。
「姥,你要躺著還是靠著?」一個好听的男聲響起,她听著耳熟。
「靠著吧,躺著倒上不來氣。」
「你等一下,我去把單子給護士。」男孩說完向外走,姜多妤急忙扭過頭,看到的是一個走出門口的背影,黑色牛仔褲,天藍色的外套,毫無死角的完美側臉,除了許星冉還有誰。她再看對面的床,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頭發利落的盤在腦後,眉目和藹,衣著干淨樸素,只是很難受的樣子,手撫著胸口努力喘著氣。
斜對面床上的女人好奇的問︰「大嬸,那是你外孫?」
姥姥虛弱地回答︰「是。」
「喲,長的真好看,還挺孝順。」
姥姥笑笑,那表情要多慈詳有多慈詳,姜多妤想著記憶中的姥姥,如果還在世的話,也應該這樣吧。這時,許星冉跟著護士走進來,並沒注意到姜多妤,而是看著護士給姥姥扎針,護士扎完針,看了一眼許星冉,多說了兩句注意的話才走。
許星冉托著姥姥的手,看了看,又去拔拔滑輪,問姥姥舒不舒服,姜多妤印象中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他,此時的眼神好像全都傾注在了姥姥的身上,那種表情,語氣,連室內的另一位阿姨都一直笑著羨慕著。
「小冉,姥沒事,今天打完就別打了,藥太貴。」姥姥小聲說著。
「不行,你要是不把這幾天的藥打完,我就不上學也看著你。」
「你這孩子。」姥姥說著,一指腳邊的空地方︰「坐會,別一直站著了。」
許星冉坐下,面對著牆的方向,他看到了姜多妤。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這副頭沒梳臉沒洗的樣子嚇到了他,他盯著自己起碼超過了十秒鐘,她抬起沒扎針管的手擺了擺說︰「許星冉,真巧啊。」
「小冉,她是你同學?」姥姥笑問。
「啊,是,是我班的。」他有些意外,清秀的眉眼竟有些撲朔。
「姥姥好,我叫姜多妤。」她可愛的笑著。
「長的真可愛,這名字也挺怪的,你怎麼了呀?」姥姥伸頭像哄小孩子一樣問著。
「感冒了。」
「漂流弄的吧,這天再熱也是秋天,水涼,你們學校怎麼想出來讓你們去漂流的。」姥姥說著,另一只手去模了一下許星冉的額頭問「你有沒有不舒服。」
「姥,我沒事。」他笑笑。
「咳咳……」姜多妤這時咳嗽起來,平躺讓她喉嚨里的痰上不來,難受,她要支起身體坐起來,可是手扎著針,使不上勁。
「小冉,去扶下你同學,她不方便。」姥姥對許星冉說著。
許星冉走過來,左手托著她的腑下,右手撫在她的腰上,彎著身子幫她向上坐,姥姥還不放心的說︰「小心她的手,別滾針。」
除了王曉光,姜多妤這是第一次被男生這樣親密的圍在懷里,頓時臉上燙的歷害,許星冉伸長胳膊去拿里面的枕頭,向下壓了一下,她甚至看到了他敞開的襯衣里的胸膛和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沒等坐好,她又輕輕的用手支開他的手臂說︰「我可以了,謝謝。」
許星冉沒說話的又坐回了姥姥的床上,如果這時姜多妤抬頭的話,能看到他牛女乃般的皮膚上已經有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姥姥卻有注意兩個孩子的反常,還在叨咕著怎麼家長這麼粗心,孩子得病還讓一個人在醫院打針。
這時,門口白色的身影走進來,護士裝的姜念萌忙完手中的事來看妹妹,「咦,妹,你怎麼坐起來了?」
她忙抬起頭說︰「剛才躺著難受。」
姜念萌看到她還通紅著臉,手模上她的額頭說︰「怎麼臉還燒著,這藥不好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