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模!我已經為你上了最好的金創藥了,方才又給你換了藥,其實……妹妹,你很快就會好的!」蘇雪別過臉去,盡量掩飾著臉上的黯然之色。
「好?我的臉還會恢復如常麼?傷口好了,恐怕也會落下猙獰的傷痕吧?」哀從心起,淚水頃刻模糊了我的雙眼。
「妹妹,你一定要想開些呀!」蘇雪轉過身哽咽著安慰我。
再也不能控制我的哀傷情緒,淚水洶涌而出。我真的在意自己的容貌嗎?不是。我在意的是我再不能憑借自己的絕色之姿去引誘皇上,從此報仇無望,我還活著有何意義?我越哭越傷心,淚水簡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
我此舉著實慌了蘇雪,她不斷地拍著我的後背,一邊還極盡所能的安慰我。也不知哭了多久,我方漸漸止住哭聲,所幸蘇雪依然在此不離不棄地守護著我,她對我的這份真摯情誼著實令我心里溫暖。不由歉意地握住她的手說道︰「蘇姐姐對不起,讓你陪著我傷心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不要管我了,還是快點回舒雲閣吧!我反正已經這樣了,絕不能再連累你為此失去選秀的機會!」
「好妹妹,你干嗎要說這見外的話?」蘇雪輕輕拭去腮邊的清淚緩緩地說著,「你放心吧!秦嬤嬤和我的關系非同一般,再說這會兒已經過了戌時,秀女們應該早就安歇了。我一會兒悄悄回去就是了,你不用替我擔心。」
戌時?我被鞭打的時候大概也是戌時,如此說來,已經過去一天的時間了。
蘇雪又喂我吃了一回藥,我也從她斷斷續續地訴說中知道瑞陽公主確實在我臉上狠狠抽了兩皮鞭,將我的臉頰抽得血肉模糊,幸好那會兒一位太監速來稟報說太後已然蘇醒,讓她即刻去見太後,我這才算躲過了一劫。隨後我便被丟進柴房中鎖了多半日,這期間我一直不省人事。後來還是蘇雪和宋香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搭上了許多銀錢,這才買通了管事的嬤嬤,留我一條性命,將我貶至浣衣局。她還安慰我,不要擔心,暫且在這里慢慢養傷,那位秦嬤嬤會好好地照顧我的,等養好了傷再做別的打算。
正說著話,那位秦嬤嬤就走了進來。看面相倒是一個較和善的人,她也和顏悅色地安慰我莫要想別的,只放心養傷就是。她就睡在外間,夜里有什麼事只管叫她便是。我自是千恩萬謝了一番,也知道不能白麻煩了她,便把手上的一只冰種翡翠鐲子送給了她。蘇雪要攔我,但我還是執意相送,那秦嬤嬤只是象征地推辭了一下就接過去了。經過此事,我更加感受到了宮中的世態炎涼,踫到蘇雪這麼一個熱心的人真是我天大的造化了,我斷不能再讓她為我欠人情了!
入夜,狂風大作。暴怒的風如一頭可怖的猛獸在摧殘著窗外的花草樹木,天與地仿佛要被傾覆一般。我靜靜地躺在床上傾听這怒吼的狂風,日後我該何去何從?難道我就任由我的命運被別人安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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