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泠諾走到有著蜂窩的樹下面,蹲下來仔細的看了看草地上的痕跡。
上面覆蓋著一圈新的蜂蜜,旁邊的草有人踩過的痕跡,腳印似乎不大不小,有兩個不相同的腳印。
「呵,這里一個是宮女的腳印,另一個,應該是個太監的——」軒轅荀淺笑,親昵的模了模紀泠諾的腦袋。
紀泠諾翻白眼,這皇宮里進出最多的不就是宮女太監麼?還能有什麼?直起身子,紀泠諾糾結的看著頭頂上的蜂窩,似乎有點線索了,那天小三身上的蜂蜜,應該就是只有這里有吧,其他地方少有,御膳房除外,因為那里東西食物太多。
現在——小三成為了重點的嫌疑犯!宮斗里面都講過,人家都是受了什麼威脅才去辦壞事,青青正好便是青鸞殿的人,不難排除他們之間的關系來往,以及有可能來害她……
紀泠諾想著想著,忽然覺得心寒,這些斗爭都是建立在那些無辜太監宮女的性命之上,他們無奈被利用,丟了性命,只是為了能過的好而已。即便最後找出了幕後黑手,頂罪的會是無辜的他們嗎?
在這個時空,沒有法律可言,除了那些出生在貴族達官家庭的人,其他百姓,或者一個普通人的性命都是卑微的,只能被別人控制,真的好可悲呀……
低下頭,紀泠諾低垂著眼瞼,劉海劃過眉間,遮住了她眼中不明的情感,心中忽然由來的悲涼。從小在父母的呵護愛戴下快樂的成長,幾乎都沒有經歷什麼痛苦的事情,這樣面對明爭暗斗,蛇蠍計策的陰謀,真的是一時難以接受。
原來,這樣才是皇宮的實質,官臣為了升官,斗來斗去的,後宮妃子爭寵,斗來斗去的,最慘的不就是皇帝?
紀泠諾抬眼望著軒轅荀,心里為他默哀,當皇帝真的很不容易呀,後宮一堆破事,大殿之上一堆破事,要有很強內心的人才接受的了吧?
軒轅荀不解的看著紀泠諾,她眼中的情緒,他不懂,不是找線索嗎?為何看他?
「你那是什麼眼神?」軒轅荀淡笑。
紀泠諾搖頭不語,看向青鸞殿的大殿門口,精致的小臉上滿是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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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泠諾去看望小一他們,除了臘希的心情很低落,其他人都無礙了。
「小三還沒醒嗎?」紀泠諾淡淡的問道,語氣听不出喜怒。
小一點點頭,恭敬的把一杯茶水端給紀泠諾。
她接過了,可是沒有喝,她有些害怕這些食物中又是有不明的什麼毒藥或者慢性毒藥之類的,想到這些,胃里就一陣翻江倒海,很難受。
「娘娘,用銀針試過了,放心,沒有事的。」小一似乎看出了紀泠諾在想什麼,連忙說道。
紀泠諾輕輕的搖搖頭,將茶杯放到桌上,調整了一下情緒,準備從小三那里找出真相。
夜晚隨之來臨了,月亮掛在長空中,少了星星的陪伴,它是明亮了,卻也孤獨了。
雅間內
小三驚醒了,他滿頭是冷汗,身上的**背後都被汗水浸濕了。
抬眼看看昏暗的四周,燭光微弱,身旁沒有一個人在。模模自己的臉,在看看自己的手和身子,都在著呢,他還活著,沒有毒死……
剛才在夢中出現了臘梅那慘白慘白的臉,那幽怨的眼神,他听見了臘希淒慘的哭聲,也是同樣哀怨的眼神,望著自己,一直盯著盯著,眼里的怨恨讓他恐懼,讓他害怕。
夢里什麼都是黑白的,唯獨她們的眼楮,那麼的可怕,帶著哀怨,帶著傷感,帶著怨恨夾雜著淒慘的哭聲,讓他心中一片驚秫……
不敢再閉上眼,也睡不著,他心虛,他也心痛,也害怕。
「對不起……臘梅,臘希……對不起……」他坐在床上,低著頭,小聲的呢喃。
風‘呼啦’的刮開了雅間內的門,嘎啦的木門被冷風吹開,外面漆黑一片,月光都被樹蔭遮住,透露著陰陰的氣息。
小三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嚇得驚叫,「啊!」
風還在吹,門木發出沉悶的聲音,一個身著大白衣的女子站在門口,披散著發絲,凌亂的被風吹起,身下的長裙飄蕩著,好像,沒有看到腳,也沒看清她的臉。
小三驚恐的瞪大眼楮,聲音顫抖懼怕,「你,你是……是誰……」
那個白色的身影沒有回答,風忽然吹得厲害,燭光都快滅了,小三的心髒被恐懼壓得喘不過氣。
「為什麼要毒害娘娘……為什麼……」飄蕩的聲音帶著哭腔和怨恨,小三的眼楮更是瞪得猶如銅鈴般大小,恐懼全部都展現在臉上。
「你,你是臘,臘梅……我,不,不是我想要害娘娘的……不是我,不……」小三說語無倫次,可見他內心的恐懼。
那個白色的身影緩緩地靠近,靠近……
「啊!你別過來!別過來!來人啊,有沒有人!救命啊!有鬼!啊!」小三害怕的失聲大叫,臉色變得慘白,害怕的往床後面退縮。
外面都沒有人回應他。
「不是你是誰,都是因為你,害的我和臘希從此陰陽相隔,你說,你怎麼這麼惡毒的想要害死我們,為什麼——」那個白色的身影更靠近了,聲音尖利,語氣怨毒。
「不是我……不,你走開——」小三平時膽子不小,可是現在做了虧心事,心虛害怕。
「知道那個叫青青的宮女嗎?哈哈哈哈……」那個白色身影冷笑起來,頓了頓,「她被我殺了,殺了,哈哈哈哈哈……她是幫凶,幫凶……我要她賠命……」
小三大驚,「什麼,青青,不,不關她的事……你怎麼能殺了她,不——這都是麗妃娘娘指使我們做的,都是麗妃……對,是麗妃娘娘,你去找她,找她……」
白色的身影停頓在他的床前,忽然大風吹過,露出那張猙獰的面孔,慘白中的血色交雜,可怕恐怖。
小三一聲驚叫,昏死過去——
風‘沙沙’的吹動樹葉,漸漸平息了大風,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屋內的熄滅的燭光重新被人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