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骨 正文 第四九四章 多管齊下(二)

作者 ︰ 天子

6386第四九四章多管齊下二

曰崇禧離開唐山的李品仙指揮部,路上呆呆地望著車愧慌渴黝的景物,心事重重。全文字此行沒能從圓滑世故的李品仙嘴里套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又扯到了需要武漢方面及時下發軍餉上面,白崇禧手里沒錢說話也硬不起來。只能以晚上還要參加參謀長王澤民招待北平政要的宴會為由,婉拒了李品仙設宴款待的請求,匆匆帶著衛隊返回北平。

李品仙對于突然獲得的軍餉。被解釋為來自于平津老朋友的慷慨借貸,對此白崇禧滿月復疑惑卻也無可奈何,自己沒本事解決麾下各軍的軍餉,總不能不允許人家自己借錢度日吧?但是當白崇禧以「北方戰事已了準備全體返回武漢」征求李品仙意見時。卻踫了斤小不小不大的軟釘子。李品仙愁眉苦臉地說道︰「沒錢啊。現在借的錢只是稍微解了燃眉之急,其他的諸多消耗,遠不是這點兒錢能解決的!如果真要回南方,至少得讓武漢方面匯來五十萬開拔費才能行,如今朝吃卯糧度日如年,全軍將士士氣低沉,怨聲載道。衣不裹身食不果月復,如何能夠動身啊?

要是造成嘩變算誰的?」

這幾句可憐巴巴的話立即就把白崇禧將死了,言下之意很簡單,就是數月欠餉分文未發,你這個前敵總指揮是怎麼當的?沒有錢憑什麼要我疲于奔命?

回到北平總部,白崇禧越想越安現情況不對勁,越琢磨越覺得李品仙態度曖昧似有所謀,左右思慮放心不下給駐扎在開平的廖磊打電話又不通,只能疲備地躺下細細思忖。打算次日清早去一趟廖磊的大營。

白崇禧哪里知道,原三十六軍軍長、編遣後成為五十三師中將師長的廖磊此刻正在召集麾下團長旅長舉行緊急開會,三十六軍的中層低層校尉幾乎全都是唐生智在位時提拔重用的三湘子弟,听廖磊直言不諱地說唐生智已經到了天津準備東山再起,一個個的真實面目立刻展露無疑︰歡欣鼓舞激動萬分,就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爹一樣!

素來重情重義的廖磊臉上一派從容,心中卻感慨萬分,終于知道李德鄰和白健生雖然名義上控制了湘軍,但根本無法贏得湘軍的信任和擁戴。特別是對待桂系直屬部隊和從屬部隊的兩種截然不同標準,早已讓無數搖擺不定的湘軍將士心寒。身為廣西人的廖磊也只能順應民意。隨波逐流了。

廖磊知道這個節骨眼兒上自己不能逆大局而行,否則這個師長干不下去了,這今年頭有錢就是老大。沒有麾下的支持自己什麼也不是,何必陪著桂系一塊兒完蛋?打定主意後,廖磊緩緩掏出李品仙上午悄悄交給自己的二十萬元支票遞給軍需官,如實告訴所有將校,這筆錢是孟公唐生智送給弟兄們救急的,立刻引發陣陣熱烈歡呼。二十七旅旅長凌兆堯率先站起來。興奮地說道︰明日咱們弟兄就把孟公從天津迎回來!只有跟隨孟公哼哼好日子過!二十六、二十八旅兩位旅長隨聲附和。滿堂將校齊聲叫好。廖磊立時知道白崇禧大勢將去,只能微笑著擺擺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從容的說孟公自有安排,諸位回去把兵帶好就是一大功績,這才讓滿堂將帥安靜下來一個斤,歡天喜地向廖磊敬禮離去。

次日上午,用過早餐交代完諸多事項白崇禧就要出門乘車前往開平的五十三師駐地,這時屬下急報閻長官來訪。

白崇禧微微吃了一驚,心想北上以來閻錫山對自己處處掣肘,百般刁難,從未主動向自己打過招呼。每次見面也都是在軍政會議上虛偽應付,連話都不願多說兩句。今日突然到訪實屬意外。白崇禧突然聯想到當前的詭異局面。x中一動。連忙迎出去,客氣地把閻錫江x迎進大堂看座奉茶。

閻錫山皺著眉頭皮笑肉不笑地打了聲哈哈說了兩句鬼天氣,喝下口茶水這才轉向白崇禧︰「健生兄,你可知孟瀟兄已經從日本到了天津?」

白崇禧的心髒猛然收縮。臉上卻微微一笑低聲說道︰「想必孟公在日本呆膩了,到處走走換換心情。」

閻錫山似笑非笑地看了白崇禧一眼。曖昧地點點頭︰「這倒也是,不過,夭津衛戍司令傅宜生傅作義字前天趕來匯報,他看到孟瀟兄和老朋友永清兄劉文島字在日租界的酒樓上談笑風生,昔日湘軍幾個賦閑將領圍坐左右,還听說擔任蔣總司令高參的永清兄這次帶來了蔣總司令的委任狀和密令,眼看復出在即了!

當然,事情未必有我揣測的那麼復雜。說不定他們彼此只是偶然相遇的。但願那些傳聞只是道听途說,不值一提!健生兄,小弟軍務繁忙。即將返回太原,離開前心里實在放不下這北平混亂的治安和潛在威脅。還請健生兄多多幫忙協管一下。x卜弟暫且告辭了。」

說罷,閻錫山緊了緊大衣。轉身向門外走去。

百」兄請留步!」白崇禧站起來恭敬地向閻錫山微微鞠躬︰「感謝百剛兄的金玉良言小弟受益良多,銘記在心!」

「哈哈!好說、好說,我先走一步了。健生兄留步、留步」閻錫山笑眯眯地拱拱手,邁著方步從容離去。白崇禧感激地將閻錫山和隨從送上汽車,目送到看不見才匆匆返回內室。

下午四點。開平五十三師大營。

夏磊巡營完畢回到指揮部坐下。微微發了會兒神就听值星官急報有三個說是軍座老朋友的客人求見。客人自稱姓諸葛,告訴屬下說軍座一听就明白了。夏威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醒悟後心中猛然一怵。大步走出指揮部迎向轅門,很快便把頭戴禮帽身穿長袍馬褂的白崇禧和侍衛長黃端華、旅長陳志標領到自己的臥室前廳。

白崇禧見夏磊沒有翻臉的意思,心中的石頭落地,輕吁了口氣緩緩坐下,四處最後目不轉楮地望向廖磊。廖磊知道這道目光的深意,搖搖頭長嘆一聲,坐到白崇禧身邊將實情白崇禧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想不單止唐孟瀟,老蔣的人恐怕也在北平總部四周潛伏了,估計還有一個隱藏更深的危機,那個老朋友雖然滿臉笑容一副和氣生財的模樣,其實他早就想把小弟和掛系軍隊趕走,以便全部佔領華北與他那滿是陳醋味道的三晉大地連成一片,如令人心背向危機四伏小弟若是再不識趣。恐怕就要步去年安毅遇刺的後塵了。想想真讓人膽寒,以安毅出眾的交際能力和蔣介石無孔不入的情報系統,至今仍然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要是我白崇禧也在這個地界上倒下。恐怕更沒人知曉其中緣由了。哈哈!如今整個華北各勢力惡斗不止。每天都會發生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兼之恰逢亂世,人心難測。小弟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白崇禧說完仰起頭,神色悲壯,一副英雄末路的淒慘模樣。

「健生兄何出此言?小弟久慕健生兄德操才智,素以彼此身為同袍和同為桂人而驕傲,廖磊自信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從不負人,健生兄怎麼信不過小弟?直說吧。x卜弟能為健生兄做點兒什麼?只要小弟能夠做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義氣深重的廖磊激動地站起來,一張威武的紅臉膛更紅了。

白崇禧感激一笑,動情地拉住廖磊的手請他坐下,隨即將自己現在面臨的險境和打算如實告知。

廖磊頻頻點頭,神色極為嚴峻。說完話立刻吩咐設宴,白崇禧連忙勸止。說隨意吃點兒即可,這個時候不能惹人注意。廖磊欣然領命。

叫屬下隨便做了點兒吃食,兩人就這樣邊吃邊談,白崇禧許細給廖磊分析即將發生的蔣桂大戰和唐生智可能的行動。諄諄,丁囑廖磊改改暴躁的脾氣,安心帶兵保住實力不要出頭冒進,他日待塵埃落定自有相逢之時。廖磊心暖如春感慨萬千。連聲致謝百般安慰白崇禧,天黑之後又帶上心月復副官和侍衛親自將白崇禧安全送離險境才依依而別。

廖磊回到大營沒能洗把臉。解甲多時的原第八軍軍法處長的電話打來。詢問廖磊可否看見白崇禧?廖磊連說沒有反問出了什麼事?對方敷衍兩句掛斷電話,廖磊這才明白白崇禧為何匆匆換裝逃離北平。想起唐生智與李宗仁、白崇禧之間的刻骨仇恨,以及白崇禧當初分化反間唐生智、讓唐生智殺死自己麾下大將自毀長城的一個個陰狠計謀。廖磊的腦門上慢慢沁出一層豆大的汗珠。不由得為孤身趕赴天津準備坐船離開的白崇禧擔憂起來,終于明白如今要白崇禧命的,可不僅僅是唐生智這一勢力啊!

三月九日。李濟深抵達上海。立即住進了法租界海格路融園。李宗仁看到李濟深還是來了急得直跺腳。來不及客氣就憂心仲仲地告訴李濟深。唐生智已經重掌華北的李品仙和廖磊兩軍,就連白崇禧的陳志標教導旅也在白崇禧離去之後投到了唐生智門下,如今整個華北的局勢已然失控。

李濟深大吃一驚,立刻發現整個形勢已經發展到極其危險的關頭。深思之後他更加堅定了前往南京面見蔣介石的想法,李濟深認為,目前只有他能夠制止一觸即發的大戰。雖然李宗仁萬般勸阻說存在被蔣介石控制人身自由的危險,但李濟深表示。自己已經到了上海若是不去南京。就等于表明整個掛系死心塌的與中央為敵,在目前一浪高過一浪的政治聲討下,在全國軍民對桂系殘害革命軍第二軍、擅自調動軍隊點起戰火、越權撤換只有中央政府才有權任命和撤換的湖南省主席惡性猛烈抨擊之時。整個桂系已經成為眾矢之的,只有和談讓步對中央作出適當妥協才能換取和平。化解這一危機。

李濟深前腳剛到上海,中央大員蔡元培、吳稚輝、李石曾等人接著到訪,在上海靜養的德高望重的元老張靜江也隨之到來,四人輪流做李濟深和李宗仁的工作,勸兩人速速趕到南京,心平氣和地解決危機。

李宗仁堅決反對。著急之下甚至把老蔣就是個大流氓的話都說出來。並質問四大元老為何蔣介石暗中聯合唐生智、閻錫山,把白崇禧逼的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眾人爭執不斷。鬧了三天也沒個結果,李濟深也因白崇禧的失蹤變得猶豫起來。

正在唇槍舌劍爭辯時,南京政府突然發出公告,中央政治會議決議︰將武漢政治分會委員張知本、胡宗鋒、張華輔就地免職,交中央監察委員會議處。

李濟深看到老蔣主動讓步。做出的處分如此輕微,終于徹底放下心來。次日上午欣然跟隨蔡元培和吳稚暉等人。抱著樂觀的心態乘火車趕赴南京協商「湘案倔強自信的李濟深一走,李宗仁只覺得天都要塌了,一時間萬念俱灰。知道除了打仗再也沒有任何的出路,他立即吩咐侍衛長季雨農去購買船票離開蔣介石這個大流氓控制的險境,南下廣州再從廣州乘坐粵軍飛機。趕赴武漢指揮各軍與老蔣作戰。

就在李宗仁即將離開融園之時,兩封電報同時到來,一封是南京內線發來的。通報馮玉祥已經辭去軍政部長、蔣介石暗發通餌令通輯白崇禧的機密;一封是從天津乘坐日本客輪、在日本人的幫助下到上海外海轉乘另一艘輪船。堪堪避過熊式輝部軍警搜查的白崇禧從廣州發來的電報,白崇禧急電李宗仁攔住李濟深速返廣東一同備戰,千萬別讓李濟深前往南京。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李宗仁得知白崇禧安全。心中懸著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可馬上又惱火地一把撕碎電文。心里痛罵自負的白崇禧要不是你小諸葛的出份份催促電報,李濟深會離開廣東北上嗎?你現在才讓我阻攔。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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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86第四五章開打的前奏

荊鼎文的噢覺非常靈敏。在次日下午返回南京的列車型;」石終于把同車返回的安毅叫進自己的車廂里詳談。

蔣介石先是詢問安毅對結束不久的第三階段戰役有何體會。听完安毅的匯報,他沒有贊揚,也沒有出言批評,而是突然把話題轉到了李宗仁的桂系身上︰

「到目前為止,李德鄰的新桂系已經羽翼豐滿,他從打敗唐孟瀟開始,到囚禁程頌雲為止,終于完成了佔據兩湖的目標,之後立即有計劃x地改編湘軍,麾下直屬和從屬的軍隊達到十六個軍二十六萬眾,東面佔據了長江中游武穴以西,西面撫守川東門戶宜昌,南面直達法屬安南,北面兵臨山海關,白健生不但第一個實現了桂軍遠猛的方燕趙的歷史壯舉,還給天下人擺出來一個蛇頭在廣西、蛇尾延伸到京津的貫穿南北長蛇陣,氣勢咄咄逼人,聲威如日中天,就連閻百川、馮煥章兩位將軍也深為忌憚。

我軍將領中,你算是比較熟悉桂系軍隊的,你從汀細橋戰役開始,就注意收集桂系的一個個戰例,可以說這方面你比總部那些將領都更有發言權安毅較為適應蔣介石的跳躍性思維,以往多次在關于軍隊建設問題討論中領教過,因此安毅應對自如,按照自己一貫的風格坦率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學生只能從軍事角度提出些淺顯看法,最近學生看了《東方新聞報》、《申報》對李德鄰、白健生將軍所做的專訪,也同意新聞界對桂系的分析評論,輿論普遍用「鼎盛桂系,這個詞,說明桂系的強大已經是天下周知的,相比之下,四個集團軍中就屬我第一集團軍兵力最少,把四個軍團都算上也就二十萬出頭。

校長用長蛇陣來比喻掛系的軍事部署非常貼切,李德鄰將軍盡管謙虛地表明沒有政治野心,但是在回答記者提問的話語中心底的願望無法隱藏。不過,若是要從軍事作戰布局來說,這個長蛇陣也未免太長了,蛇頭在廣西。蛇尾在京津,那麼湖北河南就是蛇肚子,七寸在湖南。這也許就是李德鄰將軍突然出手囚禁程頌雲將軍、肢解湘軍第六軍、拉攏陳嘉佑和魯滌平將軍的根本原因之所在。如果湖南不保,這條蛇再長也是死蛇,翻不起大風大浪,但是如果桂系能夠穩守湖南,並穩步經營,想要怎麼擺動腰身和尾巴都靈活自如。要是打起來還真不好辦。

蔣介石看到安毅一臉的鄭重,不禁莞爾一笑︰「你的眼光還是開闊的,能看到湖南是桂系的致命弱點,已經非常不錯了,要是真打這一仗。讓你繼續擔任前敵總參謀長,你打算怎麼打?」

「真打的話,真打?」安毅驚訝地問道。

蔣介石不置可否︰「就當是真打吧,把你的聰明才智拿出來,讓我你是否有進步。」

安毅點點頭說出自己的策略︰「首先,屬下會把熊式輝、楊勝治、葉開鑫與桂系勢不兩立的將軍找來,一起商量,形成統一意見,之後把正面戰場設在湖北,讓劉經扶、顧墨三長官這樣聲望的將軍率領六個軍從鄂東三路強攻,兵鋒直指政治、經濟中心武漢,桂系必然會以精銳部隊第七、第十九軍為主力迎戰,否則其他部隊打不過我軍,李德鄰也未必信得過;其次,南北再設兩個輔助戰場,北面的河南戰場盡量聯合馮煥章將軍,哪怕他不願攻擊桂系,也要想辦法讓他嚴守中立,白健生將軍曾譏笑過馮煥章將軍兩面三刀,因此哪怕馮煥章將軍按兵不動,至少也能在鄂豫邊境牽制桂系兩個軍的兵力;南面的湖南戰場,學生親率獨立師、尹繼南師弟的南昌守備師、王均將軍的第九軍、金漢鼎將軍的三十一軍出戰,再讓葉開鑫將軍留在湘西的四十四軍配合夾擊,如有可能,再讓曾擴情師兄去找」軍,甚至可以把川東門戶宜昌當成價碼,誘使川軍順流而下,打擊桂系背後,哪怕打不贏至少也能牽制桂系兩個軍,而實際的決定性戰場仍然是湖南,只需佔領長沙衡陽一線,就等于截斷桂系大軍與廣西的聯系,桂系各主力如同沒根的浮萍,歸附其下的十個軍也會斗志全無,重新面臨前途的選擇,打到這個程度,這一仗基本能夠收尾了。」

「很不錯!很好,你的大局觀已經超過你的很多教官,我心甚慰啊!整個布局非常精妙,虛虛實實草木皆兵,讓人防不勝防,特別是湘西四十四軍這招隱蔽妙棋,很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不過,你是否忽略了身在廣西的黃季寬黃紹練字將軍的十五軍?據我所知,在廣西看家的十五軍裝備精良,戰牛力不見得就比遠在湖北的第七軍差,保定畢業的黃季寬素來勇猛善戰,要是他兵出桂北馳援湖南,你如何應付?」蔣介石盯著安毅的眼楮,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安毅沉思片刻,抬起頭低聲回答︰「校長,第四軍的老長官張發本、黃琪翔將軍好像都在香港賦閑,年初他們的第四軍與黃紹練將軍的十五軍在粵血戰連連,自泥一役,第四軍戰損過半,代理副軍長兼二十六師師長許志銳將軍戰死,兩軍從此結下深仇大恨,校長如能說服張、黃二人出山,率舊部經江一山「北,攻打廣西門戶梧州,黃季寬將軍不能不救。否則有島。

就等于拿走了廣西的一半稅收,鎖死廣西的通商門戶。

同時,可利用滇桂之間多年相互征伐的仇恨,命令雲南革命軍攻打桂西百色、龍州,或經黔南出橡江攻擊柳州,黃紹練將軍兩面受敵,更不能抽出援兵支持湖南戰場,學生有四個軍的兵力,背靠江西大後方,半月之內拿平長沙、衡陽不是問題,要是湖北桂軍敢于南下支援,學生干脆圍城不攻,悄悄調集兵力圍殲來援之敵,只要集中兵力消滅其一個軍,就能震懾兩湖地區所有歸附桂系的軍隊,從而掌握主動,穩扎穩打步步蠶食其有生力量。」

蔣介石凝視安毅的眼楮,對安毅精準的目光、巧妙的計策和強大的自信震驚不已,他明知自己這個學生在軍事上有著超出麾下將領不止一籌的才華,通過一個又一個的勝利看到了安毅身上的智慧和創造力,但沒想到安毅的造詣已經達到如此高度,雖然只是個平常的紙上推演,安毅卻已經領會了其中真意,並為此下了不少力氣,否則不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想出這個精妙絕倫的龐大作戰計戈」不但第一時間想到桂系的一群死對頭,而且還對粵桂、滇桂之間的恩恩怨怨了如指掌,舍得以宜昌為代價誘使川軍攻擊桂系側背,整個計策網中帶柔,陰狠果敢,拿得起放得下已現大將之風範,遠遠超出了劉峙、蔣鼎文、顧祝同、葛敬恩這些正值盛年的將領,怎麼能不讓蔣介石心潮起伏?

安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隨即再次抬起泛紅的俊臉︰「學生班門弄斧,請校長見諒!」

蔣介石長嘆一聲,感慨萬千地說道︰「你的能力足以勝任前敵總指揮的職務了,看來這次北伐你又有了可喜的提高,目光看得更遠,性格也更堅韌,可以挑大梁了,我很滿意,很欣慰!

去休息吧,昨晚你寫移交報告一夜沒睡,今天又陪我巡營看望傷員,夠累的了,到了南京好好休息幾天,我讓人給你做幾套新軍服,隨後跟我到武漢去,叫上李德鄰一起沿京漢鐵路北上,到北平碧雲寺給中山先生祭靈,其間將會召開多個重要會議,你將作為我的親隨參加,望你把握機會,在政治上多多鍛煉,穩步提高。」

「謝謝校長栽培。」

安毅終于明白蔣校長不是生氣而是欣賞,站起向蔣介石敬禮告辭。

回到自己的包廂,安毅怎麼也睡不著,他非常激動也忐忑不安,知道從今天開始,終于進入了一個新的天地,踏上了嶄新的舞台,這個舞台將會更高更絢麗,同時更具有挑戰性,對自己的知識、涵養和能力要求也更高。

房門「篤篤」響了兩下,安毅從敲門的節奏和網才隱約的腳步聲中听出來人是誰,連忙從鋪位上爬起來開門︰「俞師兄請進。」

俞濟時微微一笑,側身入內,順手帶上門走到安毅對面的鋪位坐下,從兜里掏出盒「駱駐」牌香煙遞給安毅︰

「知道你喜歡美國水兵吸的這種煙,這次好不容易藏下一條,從南京帶來給你,昨天網住下就被墨三兄給發現了,他一嚷嚷一群煙鬼沖進來,掏槍都攔不住,只剩下這一包了。」

「謝謝師兄!」

安毅高興地接過來,很快撕開包裝,抽出一支點上︰「在校長的車廂里待了兩個多小時,憋壞了。」

俞濟時低聲問道︰「網才進去看到校長滿臉微笑,你說些什麼讓校長這麼高興?」

安毅簡要地把紙上推演的事情說出來,看到俞濟時驚愕的樣子,連忙問道︰「怎麼了,師兄?」

「終于要走出這一步了!」俞濟時嘆了口氣,緩緩靠在隔板上。

「師兄是說安毅低聲問道。

俞濟時點點頭︰「桂系羽翼已豐更為桀驁不馴,特別是以把持湘政等欲加之罪把程潛將軍囚禁之後,迅速在湘軍中打擊異己,更換主帥,為籠絡譚公譚延田向中央舉薦第二軍軍長魯滌平為湖南督辦,自己卻把持政治分會,強行任命自己心月復擔任湖南各級禁煙局長和稅收官員,不但一舉截留所有歸屬中央之稅款,還擅自大幅度提高稅率增加稅種,每月均向中央索要巨額軍費,中央見其勢大,深恐拒絕所請會影響北伐,甚至怕激怒于他,讓桂軍趁我主力北上之機攻擊我後方,因此只能忍辱負重,一切滿足其要求,如今北伐底定民心歸附,是時候開始清除這個隱患了。」

安毅長嘆一聲,默默吸煙,深知這一仗無法避免,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又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經年的內戰已經將國力消耗到難以為繼的地步,除江、淅、皖、贛、粵這幾省之外,全國其他地區所有稅賦均被各地軍閥把持,民眾負擔沉重,苦不堪言,中央政府網于昨天通速四千萬善後短期公債的發行決議,報紙上說是用來裁減軍隊恢復民生的,如今看來,這筆錢很可能將會有大半又被用到內戰之上,不管輸輸贏贏,一槍一彈全都是民脂民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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