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修好之後粟公公已經在側殿準備好了晚膳,用膳,沐浴,他批改奏折的時候我在一旁剪了燈竹奉茶,剝了他愛吃的松子放在碟子里,他時不時拿針戳一顆。
當天晚上**如常,仿佛一個月前的芥蒂根本沒有發生過,我松了一口氣,沉入了夢鄉。
半夜夢魘驚醒,一身的冷汗,睜大了眼楮都不敢入眠。
听著簾外化冰成水的聲音,月色透過渙月紗灑在那人的臉上,俊朗如神,這樣一個佇立在王座上的男人,難怪湘妃會一往情深。
「怎麼醒了?」他閉著眼嘟囔一聲伸手將我圈在懷中。
「把陛下吵醒了...」這樣的情況下再叫他父皇我會覺得羞恥。
「怎麼?想什麼的。」
「臣妾是在想...去哪里找一個漂亮的地方作為死後的歸宿......」我真是這般想法,似被蠱惑,就這麼月兌口而出。
「呵,良辰美景也只有你還會想這些,看你腦袋不大,到底裝了多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渙月梭羅,分外蒼涼。
女子長發,三千煩惱,更古閑散,想的多做的卻少。
他听不到我答話緩緩睜開眼楮,一雙漆黑的明眸在黑暗中竟燦若星子「朕明兒要母後尋個由頭,你就搬進宮里來住吧。」
「這是為何?」我不敢看他,其實我心里非常清楚,他是怕他的兒子,我的夫君一時心癢難耐與我行周公之禮吧。
「那位良娣不是懷孕了嗎,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算沒錯也是有錯。」他的話讓我意外,敢情是在保護我。
可是如果我真的進宮來了,那等著我的就是六宮妃嬪的刁難,皇後要對付我真是再容易不過了,這樣的生活很充實,很精彩,很刺激,但是我冷眼旁觀了黎國後宮的前朝的爭斗,實在不想讓自己有一天也過上這樣的日子。
「陛下垂憐,但太後宮中已有公主和藍公子住下,太後本就喜歡清靜,我不好再去打擾。」
雖然理由牽強,但也表明了我不願進宮的決心,他不再說話。
第二天一早天氣異常悶熱,整個皇宮都似死了一般,透不出一絲風一絲氣。
太後這里早早的擺上了冰,冰里鎮著內務府送來的時鮮水果,更有從西域一路保鮮而來的蜜瓜,宮人們轉動風輪,讓微風流動,整個霽月宮都果香四溢。
陣仗雖然不大,但日日如此,年年如此,所耗錢帛人力不可小覷。
要知道,在黎國,冰雖然存儲的多,但各宮每日最多也只能分配一缸,番邦瓜果運進宮里還不變壞的更是少之又少,哪能像大壅皇帝這般出手闊綽,要跑死多少匹馬,要花多少人力銀兩運送種植,培著冰送進霽月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