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初冬,方綰沁宮中的景色已不復夏日盈盈之姿,雖然仍有不少植物迎風而立,卻不免有股蕭瑟之意,方綰沁就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出神,不遠處司暮槿看著她出神。
「娘娘,天冷了,您穿得這麼單薄可是要生病的。」許雲娟走進房里,看到方綰沁只著一身紗裙連忙取了一條狐裘披在她的身上。
「哪有這麼嬌弱,人啊,就是因為困在這牢籠里總也不動,吃穿全由人家伺候身體才會越來越差,我不礙事的。」方綰沁笑了笑,傷好以後她的功夫就不曾落下,這點溫度還不會讓她生病︰「還有啊,說了你多少次了?讓你別叫我娘娘來著,還像以前一樣叫我的好。」
「這不好,這里畢竟是宮中,總有人要來抓你的小辮子,咱們還是小心一點的好。」許雲娟知道方綰沁是好意,但還是拒絕了,聰明如她自然知道這宮中的生存法則。
方綰沁于是不再說什麼,回眸正對上司暮槿深沉的眸子,不禁一聲輕嘆。
司暮槿原本就緊抿的雙唇抿地更緊了,而許雲娟卻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開口︰「娘娘,皇上今兒個翻了穆貴妃的牌,您看。」雷天狂已經半月不曾來方綰沁這里了,莫非他已經對她失去興趣了麼?
「無妨,你只需看著就好。」方綰沁卻胸有成竹,雷天狂看她的時候眼中的糾結她看在眼里,知曉他已經被自己迷住,現在只不過是困獸之斗而已。
就在這時,外面大殿傳來紛亂的腳步聲,胡達尖細的聲音也隨之響起︰「秀女蘇晚沁速來接旨!」
方綰沁同許雲娟對視一眼後連忙走了出去,司暮槿緊隨其後,方綰沁在胡達面前雙膝著地跪下,說道︰「民女蘇晚沁接旨。」
胡達打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秀女蘇晚沁賢良淑德才貌兼備,封為魅妃娘娘,賜黃金千兩,布帛萬匹,首飾百套,鳳冠霞帔一身,太監二十,宮女二十,並擇吉日完婚,成婚後移居璃宮,欽此!」
「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跪在地上的方綰沁和許雲娟同聲道。
「魅妃娘娘快快請起,皇上選的婚期就在三日之後,時間有些緊張,所以快快讓人去準備吧。皇上已經派人去錦雲城接娘娘的親眷了。」胡達是個很有眼力界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雷天狂面前那麼得寵,「娘娘,奴才偷偷告訴您,三日後同皇上大婚的就您一個,其他秀女都被排後了,能請來親眷的也就只有您一個,胡達在這兒先給您行禮了。」說完行了一個大禮。
方綰沁連忙托住他的雙臂︰「公公不必行此大禮,日後我在皇上身邊伺候還要公公多多提點才是。」語畢拔下發髻上的一根純金的發簪塞進胡達的手里,「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公公笑納。」
胡達滿意地將發簪揣進懷里對方綰沁拱了拱手道︰「奴才還有事,就先告退了,內務處奴才已經打過招呼了,您需要什麼差人去取即可,奴才告退。」
送走了胡達方綰沁松了口氣,這應酬實在是怪累人的,還好自己不太喜歡金器,不然那根金簪就夠她肉疼的了。
許雲娟在胡達走後也離開了,一听說大婚就在三日後她就覺得著急,這時間實在是太緊迫了啊!
空蕩蕩的大殿里,一時間只剩下方綰沁和司暮槿,沉默了半晌,方綰沁先開了口︰「這樣你也覺得無所謂嗎?還是想要留下?看著我嫁給別人?」
司暮槿眼神一黯,他怎麼可能無所謂?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因為愛他才要嫁給他,這就夠了。而且,就算你愛他也沒關系,我只要在你身邊看著您就好。」
「你怎麼那麼傻?你難道都不覺得難過麼?為什麼要讓自己活得那麼痛苦那麼累?」方綰沁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冷言冷語也不行,罵他也不走,他不知道留下來只會受更大的傷害嗎?看到他受傷,她自己也覺得好疼。
「沁兒,我不傻,我只是太愛你,愛得眼里只有你,愛得連你給的傷痕都覺得美麗,我一點都不覺得痛苦,真的,你只要讓我留在你身邊我就不會痛苦。」司暮槿望著她的眼里全是深情,這樣的深情讓方綰沁偽裝出的冷硬終于潰敗,沖過去抱住了他︰「你這個笨蛋!大笨蛋!……」說話間已然淚流滿面。
司暮槿笑了,她終于願意正視他的感情不逃避,伸手擁住她,這種好像得到了全世界的滿足感讓他幸福不已︰「沁兒,我愛你。」
接下來的兩天方綰沁過得渾渾噩噩,在許雲娟和眾多太監宮女的簇擁下忙得像只陀螺,每天都要折騰到深夜才能睡,試衣服選收拾什麼的明明都讓許雲娟拿主意,可是許雲娟卻老是來問她意見,好在還有司暮槿陪在身邊,在他面前試嫁衣的時候兩人都一陣恍惚,好像她這身大紅嫁衣是因他而穿的。
夜半無人的時候,司暮槿會抱著她兩人一起躺在床上,細細地說著甜蜜羞人的愛語,他的氣息讓她覺得很有安全感,好像自己原本就應該是待在他懷里的一樣。
而這卻讓司暮槿有些痛苦,越愛她,身體的反應越強烈,兩人雖然是和衣相擁,但那單薄的布料根本起不了任何阻隔的作用,而她又時不時地試壞誘惑他,要不是他定力足夠早就要了她不下十次了,當她再一次逗弄他的時候,他無奈地道︰「沁兒,你就這麼想讓我要你麼?」
眼波流轉,她眼中全是撩人的媚態,假裝委屈地看著他︰「是不是我對你來說沒有吸引力了?」語畢雙手快速地模向他的,他倒抽一口冷氣,咬牙切齒地道︰「這是你自找的!」
再也沒有話語,只剩一室旖旎和羞人的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