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綰沁醉了,出生那麼多年沒滴酒未沾的她醉得輕而易舉,一邊說著誰也听不懂的胡話一邊被人送入房間休息,因第一次殺了人而無法入睡的她終于得意安睡。
把她安置在好,唐雁語無奈地去煮醒酒湯了,說到底方綰沁還是個孩子,這麼輕易就醉了,讓人心疼,司暮槿留下來照顧她。
「干杯!干杯!小爺今天高興,咱們不醉不歸!」躺在床上已然入睡的方綰沁仍然不肯安靜,一只手伸得直直的要也不知做夢在和誰喝酒,「司暮槿……謝,謝謝你……」
司暮槿無言地笑了,替她把手放進被子里,又掖好了被角就出去了,司暮槿不知道的是,此後他多次為方綰沁奮不顧身都只是因為她這一句謝謝。
司暮槿出去的時候,上官御風正倚在門口臉上掛著曖昧的笑容︰「真是個會收買人心的小子。」
「你不也是嗎?」司暮槿關上房門,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若有似無地瞟向了廚房方向。
上官御風只是笑笑,沒再說什麼,抬頭看天,連續兩年不曾下雨的天空依舊藍得透徹,他已經不再去考慮方綰沁的真實身份是什麼,現在她是他的結拜兄弟,和唐雁語、司暮槿一樣是他原意拼上性命也要保護的人,有這些,就夠了。
待方綰沁酒醒之後,已經是第二天下午,方綰沁睜著眼躺在床上頂著床頂,只覺得天旋地轉,稍稍有所動作就頭疼地要命︰「酒真不是個好東西啊,不知道為什麼男人就是好這口。」
強撐著身體坐起來,唐雁語也在這時候推門進來,手上端著不知熱了多少次的醒酒湯︰「你總算醒了,頭疼是難免的,喝點醒酒湯就好了。你啊,明明沒喝過酒還逞強,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唐雁語喋喋不休的關心讓方綰沁越發頭大了︰「小鳥,你嘮叨得像我媽。」
「小鳥?」唐雁語一怔,是在叫他?
「你名字里不是有個雁字嘛,不就是小鳥,司暮槿是小花,你說叫上官御風什麼好?」可惜此風非彼楓,不然叫他小葉子,想起小時候看過的一休哥里面那個小葉子,方綰沁笑得那叫一個邪惡。
「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應該像三兒一樣喊我二哥,喊大哥大哥,喊三兒三哥,你就是四兒。」唐雁語沒好氣地把方綰沁扶到了桌邊,醒酒湯散發著淡淡地藥香,顯然唐雁語在里面加了中藥。
「不管,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再說你自己還不是總是叫上官御風的名字。」尤其是那啥啥的時候。
唐雁語懶得和她爭辯,拉過她的手就開始診脈,方綰沁別別扭扭地用左手喝著醒酒湯,沒注意唐雁語因她的脈象而變幻的表情,起先是疑惑,然後是不可思議,再然後盯著她看的眼神都變了︰「四兒,你是女的?」
疑問句肯定語氣,唐雁語行醫多年,要是連男人和女人的脈象都分不出來那真是白混了。
「噗!」剛喝道嘴里的醒酒湯被方綰沁噴了出來,原本是唐雁語抓著她的手,現在是她反過來緊緊抓著唐雁語,她一邊咳嗽一邊對唐雁語說︰「別、咳咳、別說出去、咳咳……」
方綰沁現在懊惱極了,怎麼就沒有防備這個家伙,是男是女根本逃不過大夫的眼楮。
唐雁語緊皺著眉,開始上下打量起方綰沁︰「你,為什麼?」
「能有什麼為什麼?你也知道我跟弟弟一開始就是在逃難,女扮男裝只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世道那麼亂,你覺得一個女孩子帶著個比自己更小的孩子在外流浪有多危險?更何況這皮相,呵呵。」方綰沁說得無奈,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一開始還沒有和方斐失散的時候她還穿著女裝,麻煩不少,有劫道要讓她做壓寨夫人的,也有過路商賈想向方斐買她的,方斐于是讓她換了男裝又把臉涂黑,這樣的麻煩才少了。
「那你的真實身份?」唐雁語不禁好奇,她的智慧已然顯示出了她的不凡。
「小鳥,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們,喜歡你,喜歡小花,至于上官御風,他是只狐狸。我也很喜歡你們的山寨,我不想離開。」方綰沁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知道她的身份對他們來說沒有一點好處。
以前她也以為雖然是玄武國的高官子女,但並沒有那麼重要,然而連續幾次地被追殺讓她明白事情遠比她想的復雜得多,否則元武國根本沒必要派那麼多人追殺他們,這里面就是一池看不到底的水,表面粉飾太平,暗地波濤洶涌。
方綰沁的話讓唐雁語無法再開口說些什麼,他明白她話里的意思,要是自己執意要問,她肯定會從此消失,沉默了一會兒,他說︰「我替你保守秘密。」
「謝謝。」方綰沁沖他一笑,唐雁語莫名地臉紅了,看來他果然不知道怎麼和女孩子相處。
「你現在身子還分不出來,但是還是小心一些的好,嗯,別讓人家知道。」唐雁語看了一眼方綰沁搓衣板一樣的胸說道。
「什麼東西別讓人家知道?」興沖沖地沖進來的司暮槿剛好听到了這一句。
「你小子進來怎麼也不敲門?」唐雁語橫了他一眼,這小子一直都挺穩重的,今天吃錯什麼了?
「進自己兄弟的房間還要敲什麼門?你以為四兒像你一樣老是被大哥爬上床麼?」司暮槿看來心情極好,和唐雁語也開起了玩笑。
唐雁語被他一句話給噎到,瞪了他半天才說︰「你以後千萬不要拼命想上四兒的床。」說完收拾了桌上的碗勺氣呼呼地走了。
司暮槿吐了吐舌頭,他好像說錯話了。
「小花來找我嗎?什麼事情?」方綰沁問。
「這都結拜了,你不是應該喊我三哥嗎?怎麼還叫這個?」司暮槿對小花這個稱呼很是不滿,好歹叫聲哥哥吧,一想到方綰沁叫他哥哥,他就開始得意了。
「少來,你是小花,唐雁語是小鳥,上官御風是狐狸,別妄想我喊什麼哥什麼哥的。」方綰沁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快說什麼事,我頭還疼著吶。」
「你弟弟下山來看你了,我先過來通知你的,快換身衣裳出來吧。」听到方綰沁給上官御風和唐雁語起的外號,司暮槿的心情有點復雜,又開心又郁悶,開心的是他們的綽號比自己的還好笑,郁悶的是原來她不止給自己起了綽號。
「嘖,這有什麼好換衣服的,你讓他進來就是了,又不是外人。」方綰沁坐到床沿,頭靠著床柱,宿醉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以後堅決不喝酒。
「呃,也對。」司暮槿撓了撓頭,模樣有些傻。
司暮槿時年十九歲,早年家里是有名的江湖世家,然而越是有名越是仇家多,在司暮槿幾歲的時候整個家族被仇家圍攻,結果可想而知。敗落的家族將當時視作唯一希望的司暮槿送到一個世外高人那里學武,司暮槿一直到十三歲都在為家族復興而活,經他手逝去的生命不知凡幾。殺人殺多了會麻木,司暮槿在某一天覺得自己完全沒必要這麼活著,于是他失蹤了,讓所有對他抱著希望的人找不著他。他融入了人群,當個普通的孩子去私塾念書,十七歲的時候中了狀元,後來遇到了上官御風就來到了御風寨,可以說在和女人的相處上,司暮槿就是個小孩。
他現在不知道方綰沁的真實性別,他想用對待唐雁語他們的態度來對待方綰沁,可是隱隱約約的那種男女之間的微妙感覺又讓他無所適從,他想討好方綰沁,他對方綰沁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可是方綰沁壓根沒這種心思,可憐的司暮槿。
方和見到方綰沁的第一件事就是撲到了她懷里大哭起來︰「哥哥你怎麼出來這麼久都不回去,我擔心死你了!」
方和畢竟還只是個九歲的孩子,家里突遭的變故讓他對相依為命的方綰沁很是依賴,一連兩天不見,他幾乎以為方綰沁不要他了,在山寨里吵了好久,眾山賊無奈至極才只好帶著他下山。
「好了好了,別哭啊,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就這麼點出息呢?」方綰沁無奈地摟著方和,這小子眼淚鼻涕一起流,把衣服都弄髒了。
「我不要出息,我就要哥哥和我一起。」方和的話讓方綰沁笑了,心底下定決心無論今後自己會變成什麼樣,都會把方和帶在身邊。
我不會告訴你「推倒」之所以這麼短是因為被河蟹了。555555555555555555555我琢磨了好幾個鐘頭的床戲 .!14號開始每日發文改至早上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