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她會直接質問我昨晚私自外出的事,可她卻一直未開口,只是拿出一把看似有些古舊的箏。
試了幾下音後,一曲ど弦孤韻的「燕燕」從指縫間緩緩流出,而後只簡單的一句,
「含笑,配舞」。
我只好微轉身子,隨著曲子的節拍輕輕舞動起來……
突然一個弦音將曲子拉到了高潮,我身子一躍,配合地做出了一個凌空飛舞的姿勢。
許是昨晚的傷,落地的瞬間,腳腕處一股鑽心的疼痛。
我忍不住「啊」的一聲,跌落在地。
曲聲戛然而止。
反應間,秦姨已躬身蹲在我的腳邊,小心地為我褪去鞋襪,仔細地查看。
看著她眉心微微皺起,這樣的表情竟讓我十分的陌生。在確定並沒有傷到骨頭後,她才小心的放下,扶我緩緩起身,喃喃說道,「還好不會影響到進宮。」
「進宮?」
我不解得又重復了一遍,懷疑剛才是自己听錯了。
秦姨這才娓娓與我道來……
原來兩個月後是西周太皇太後的壽辰,再加上大周王朝一統天下後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故當朝天子為彰顯普天同慶,與民同樂,特下旨選拔一批民間歌舞伎入宮為太後慶生,而秦姨自然希望我能夠月兌穎而出。
看著秦姨眼神中流露出的期盼,我卻惶惶然如入夢中,仿佛只是在听著她緩緩地訴說一個遙遠的故事。
因為,皇宮,這個詞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遙遠到我從來都未曾想過。
單從腳程上來說,汴州距離鎬京何止千里之遠,而且宮門一入深四海,終老不得出。
雖然走入皇宮是多數女子所期盼和奢望的,畢竟,倘若能飛上枝頭做鳳凰,也許就意味著錦衣玉食,一世榮華。可失去自由之身,桎梏于牢籠的金絲雀,縱然華美,又有何用?
我不敢正視秦姨眼中濃濃的期盼。
只是把頭一再地壓低,再壓低……,低到我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露出裙擺的那一節小小的繡鞋。
繡鞋的腳尖處是我親手所秀的兩只鴛鴦戲水,記得繡時,燕兒還幾次戲謔地問我,哪個是我的鴛?
想到此,腦海中卻突然現出了一張美如滴神的俊臉,正沖著我暖暖地微笑……
我心里一驚。
隨即一種不知是苦澀還是甜蜜的感情泛上心頭。
倘若我入了宮,與他是否將注定天涯一別,永無相見之日呢?
天啊,這種時候,我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屋子里安靜得讓人心焦。
一旁的秦姨看著我的臉色在短時間內,難過、糾結、甜蜜、失望……,各種神色復雜地上演,終于失了耐心,正色道,
「你去收拾一下,七日後出發。」
「不——」,
我失聲地喊了出來。
隨即上前一步,俯身跪到了她的腳邊,
「秦姨,我不想進宮」。
「什麼?你再說一遍!」
她不可置信地望著我,不敢相信我竟敢如此直白地忤逆她。
「我不願意——進宮」,
是的,我不願意,甚至不惜忤逆于她,盡管我清楚地知道,也許忤逆她的後果就是——
永遠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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