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與杜斌不對盤起來,一個沒什麼心眼,一個心眼太多,鬧翻了,也就掀桌子解決,要不是他們都不用稱手的兵器,這樣輪下來,肯定是刀光劍影。
一時氣氛白熱化,誰也不服誰,逮著誰的缺點,就吐槽一回,吹胡子瞪眼,都不甘心,被對方小看了去。
非花一喝,把他們的注意力移開了,兩人又同時跑向床邊,飄在兩人頭頂的枕頭,不幸落地,濺起小小的塵埃,被眾人忽視了。
一前一後的,誰都不願意落在後面,都用了上乘的輕功,勁風吹來,紅色經帳紛飛,非花頭發飛舞。杜斌一掌揮向靠近非花床頭的李益,笑著上前,「非花,你這麼快就醒了,身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非花搖頭,頭疼兩人間的動手,輕掃杜斌上下,見他安然無恙,也沒多問,「下次你們要吵架的時候,麻煩出去吵。」
杜斌點頭,他才不稀罕和李益吵架,是他嘴巴欠縫,改天讓他永遠閉嘴,他心中轉過N個整人的想法,連俊臉都扭曲了,一片猙獰,「以後下和他這個多話的人吵,浪費口水。」
李益一腳踢在杜斌的小腿上,昂高了頭,望向房頂,「以後也不和你吵,直接把你打暈,跟你真費腦子。」
「是你腦殘,不用費腦子,你根本就沒腦子,你腦子里從來沒有長腦子…」杜斌開始繞著腦子造詞。
這回,李益沒听懂,非花也听的頭昏,揉著額頭,她慘白著臉,「閉嘴,你再吵,就立刻出去。」
非花威性的一句話,成功的讓兩人都閉上嘴,他們可不想被非花趕出去,他們還要照顧她呢。
非花耳根清靜了,才舒展了眉頭,臉色依舊不好,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杜斌連忙按住,「你現在不適合下地,還是躺著吧。」
非花趴開他的手,還是下了床,她不想躺在床上養傷,不習慣也不可能,體內有一股熱內,支撐著她的神智,沒猜錯的話,是杜斌的。這里也只有他的內力是最純的,所以他雨天不會讓雨近身,白天不會被日頭傷到,他是一個神奇的武學神子。
坐在凳子上,她喝了清越主動倒的茶,總算是上好的雨井,讓她的胃不再抽搐,她多喝了幾口,感覺那熱量,更加的流轉全身,恢復了些力氣。
用著糕點,沒有多好吃,也沒多難吃,只是果月復,要做事情,要想傷好的快,就要有足夠的營養輔助,她可不認為,她是個神體,能支撐著虛弱的身體,隨處漂泊。
杜斌又圍了上來,李益也圍了上來,一左右一右的看著非花,神情很無辜,非花當沒看見,兩個都沒事,她就直接無視了。
李益點著面前的糕點,嘟著嘴,很明顯的示意,「姐,我也要吃。」
非花淡撇李益一眼,他的手還長著,難道要她喂,見李益吸引了非花,杜斌臉色不好起來,點了點面前的糕點,「我也要。」
好吧,都是衣來伸手的人,非花吃完她面前最後一塊糕點,淡然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中的粉屑,笑眯眯的望著兩人,「要吃自己拿,我飽了,先走了。」
非花說完,就轉身向著單離的房中走去,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想看看他好不好,照實際來看,他不會有變化,她還是想過去看看。
在兩人要跟出去的時候,她扶住了兩邊的門,看了兩人一眼,「別跟過來,吃你們的點心去,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可以繼續吵。」
她說的條件很誘人,兩人見非花一臉堅決,心中考慮幾下,就選擇回房間繼續吵架了,心中郁悶,總要發泄的,對方就是最好的出氣桶。
非花砰的關上門,在听到房中又開始爭吵時,微微一笑,只要不打起來,吵就吵吧。
單離的房間還是靜悄悄的,已是深夜,更是幽僻,非花知道暗處有人,也沒多在意,只是點亮了房中的燭火。
讓室內韻著淺色的光芒,透過紗帳,她看到他的臉,沒有多少變化,還是靜靜的躺著,這個滿月復心機的人。
從來沒有那麼安分過,可能平時,有人靠近都會豎起耳朵,何時變成木偶一樣,平平橫著,一絲靈氣都沒有。
他的安靜,讓她蹙眉,他救了她,不止一次,每一次都在最重要的時候,而她,並不是他的什麼人,連朋友都不算,他救她,因為什麼?
他不像是悲天憫人的活菩薩,相反,他更像奪走人希望的惡魔,總是邪魅的笑,總是一謂的游戲人間的放浪形骸,沒人能束縛他,沒有羈絆的狂野,是他獨有的風格。
看著他想了好久,听得窗外的雞鳴聲,她才頓時回神,她竟然在他的床邊站了大半夜,輕揮軟袖,隱隱的花香,在室中彌漫,這是安神香,可以讓他三天無夢。
看他輕蹙起眉,她突然想起他是討厭花香的,心中像是被什麼扎了一下,討厭的話就不要了,再一揮,雲袖旖旎間,室中的花香瞬間淡去。
她沒去看他的臉,不想看他舒展眉頭的樣子,她會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從來,沒在這一刻自卑過,或是,心痛過,她滿身的花香。
她該回頭看的,因為她的花香淡去,單離的濃眉不但沒有舒展,更加聚攏起來,表情多有矛盾,被下的手也緊錮成拳。
心中悵然,非花出了房門,反手關上門,清晨的風有些涼,日頭火紅的光芒,照亮了朦朧的雲霧,新的一天,正要開始。
清晨最寶貴的就是那露水,集天地之精水,沒有污 ,是制解藥的聖品。非花有些心動,現在正是露水最多的時候。
回房的腳步停了下來,她走向了樓下,樓下小二揉著惺忪的眼,還大打哈欠,見非花下來,因為有掌櫃的連夜提醒,一下子腰板挺直,非常精神的打招呼,「小姐早。」
什麼偷窺的膽子都沒人,只求不要惹到她,被主子盤問的好,非花微點頭,有禮的問著小二,「這里有閑著的馬麼,我想騎馬出去一下。」
小二連連點頭,去牽馬了,非花左右看客棧,地點不同,格局卻設的一樣,找廚房還是不吃力的,她左繞右繞,很順利的拐進了廚房,廚房里蒸著香噴噴的包子,一個大娘正在撐著腦袋打盹,非花也沒去叫她,拿了櫃中一個干淨的瓶子,再從蒸籠里拿了一個素菜包子,就悄無聲息的出去了。
小二早就牽著一匹全身雪白的馬等在門外了,非花見不是凡品,隨口問,「這是誰的馬,要是什麼重要客人,你還是牽回去吧,我隨便騎一匹就可以了。」
小二搖頭,「不用換,小姐,這是主子的馬,是一等的良駒,跑的很快,也不會耍脾氣,很溫順的。」
听是杜斌的馬,非花就不客氣的上去了,反正也從來沒見他騎過,她借用一下有什麼不可以,「謝謝了,我去附近的小山了。」
非花交待完她要去的地方,就拍了拍馬背,讓馬兒跑了,馬兒很有靈性,搖了搖尾巴,就噠噠的跑了起來,不但快還很穩,讓她想起了她丟棄的小白,有些懷念,伸手模模他光亮的毛女,她輕聲笑了,「都是白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姐妹,她叫小白,你就叫小雪好不好?」
馬兒其實的名字,叫飛鴻,挺的氣勢,可是她是母馬,對有氣勢的名字一點都不眷戀,聞听非花取的名字,它聰明的腦袋,一下子覺得雪兒這名字,特美麗特優雅特符合它高貴的血統,它歡快了,跑的更稱心,腦袋也配合的點點。
非花看懂了,小雪喜歡她取的名字,她也高興了,抱著馬脖子就親了一口,少有的孩子氣,「小雪好棒,跑的好快。」
小雪得到夸獎,跑的更快,非花被欣喜沖昏了頭,等她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她們跑老遠了,太陽都露出好大的面容了,她的露水也快曬干了。
她連連輕喝,「小雪,停一下啦,我們到了,我要在這山上采集露水,我先下來,我們走著去。」
雪兒停下來,非花翻身下馬,向著山上行去,馬悠閑的跟著,也不亂跑,非花再次喜愛的拍拍它漂亮的身體,「小雪乖。」
後山還是很清涼,大片的灌木擋住了朝陽,碧綠的葉子,還有滿滿的水珠,晶瑩剔透的,很漂亮。
非花拿出她偷拿過來的小瓶,就著葉間集露水,葉的露水,花的露水都不遺漏,耐心的集聚。
因為露水太重,非花的衣群也浸濕了一些,因為要蹲著,頭發也濕了。雪兒還調皮的用它高大的身體,不撞樹枝玩,可想而知,非花有多狼狽,她遮了面,擋住那嘩嘩的像是小雨的露水,有些無力,「不雪,你再玩鬧,我就不理你了。」
小雪很無辜,它看著非花是在聚露水,它只是好心幫忙而已。
非花躲過露雨,眼看著小雪斗大的眼楮里,盛滿委屈,她心軟了,拍拍它的頭,「好了好了,我沒有罵你,只是要你別亂搖樹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