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孽妃 天譴的大夫

作者 ︰ 韓羽語

人參靈芝什麼的,可以補身體,卻補不了不斷受創的身體,或是補不上她微涼的心,非花任公主把她拉到席位坐下,她的要求她的一時興起,都一一應下,「謝公主賞賜。」

駙馬一直不發一語,公主也絕口不提,李益的情況,非花也不主動問,她這一來,好像就是長輩對晚輩的噓寒問暖,可非花知道,沒那麼簡單,他們不是她的長輩,他們也不會把她當成親人,只有利益,暫時的把他們綁在了一起。

丫鬟送來一盤盤精美,而飄著芳香的糕點,新鮮若剛摘下來的椰子和葡萄,女子喝了暖身的醉春,樣樣繁奢,不易得到,也不易制成,全是按獨門配方所精心制成的。

「非花,嘗一口這椰子糕,是南海的特產,只有南海最新鮮的椰子汁加上南海最新調配的綻粉,才有南海的味道,京都是吃不到的」

公主說著南海的特產,眉宇間還有得意之色,為南海的特產而自豪,非花有禮的接過,小咬一口,抿嘴細嚼食了,隨後綻開淺淺的笑容,「甚是美味,謝公主賞賜。」

為南海自豪的公主,是否可以說樂不思蜀,如果非花沒記錯的話,她是現在在南海沒錯,但她可是正經的京都公主,她在京都生活了十幾年,不比在南海生活的少。

換了口味,可以為南海自得,非花可以為她的出嫁從夫的理念,而對她恭敬麼,可惜,非花余光只見駙馬一直未言,她沒有出嫁從夫的自覺,她還是京都的公主。

不棄身份,卻棄了它的習俗,公主不可謂是個貪心的人,吃著椰子糕,非花的眸子清透如水,沒有一絲的波動,貪心也不好,清心也罷,與她何干。

她不會去防備著公主會不會在糕點上下毒,防不慎防,不如不防,什麼毒都不見得,能讓她當場斃命,不能讓她當場生還的毒藥,就是一個禍患,她絕對會讓下毒之人,自食惡果,還復的習慣她還是有的。

三人各有所思,用著糕點的表情,還是淡然而純粹的,能維持多久,非花不知道,既然不是她做主,只覺屏氣凝神,其他的就讓做主的決定好了。

茶點過一遍,醉春過三巡,室中飄著茶點的甜潤氣息與醉春的溫婉酒香,加上長期點著的燻香,聞之讓人欲睡。

一個個站在兩旁的丫鬟,神色都陷入迷幻中,清醒的只剩下非花三人,這些東西一樣一樣拆開來,確實沒事,全部加起來,吃了也沒事,只有聞過混合的味道,才是頂級的迷香。

而這迷香,只對沒有食用過的人有用,因為非花腦子清醒,一絲暈眩感都沒有,抬起眼,微望著一個倒下的婢女,非花的面色不改,只是回頭,凝視悠閑的喝著茶的公主,「王爺的情勢可還好?」

沒了先前的熱情,公主臉色沉重幾許,卻更真實,這才該是一個擔心孩子的母親表情,那些在孩子性命垂危時,還能露出笑容的人,不是人是禽獸。

她明媚的臉,還是艷麗逼人,氣質永遠的尊榮,不可侵犯,保養得宜的皮膚,透著雞蛋殼般的光滑透明,只是現在看來,思中有些斑駁,「益兒現在已是昏迷不醒了,經脈在我夫婦二人合力之下,沒有再枯竭,可是,已失去精氣,如果久了,一樣會變成廢脈,益兒他…快不行了,我們也沒有辦法。」

快不行了,非花的身子晃了幾下,公主的哀淒,讓她傷感起來,霍然站起,「以公主與駙馬的學識,都無法根治這種怪病麼?」

公主搖頭,人一下子蒼白許多,「我就益兒一個孩子,如果可以,我願意以命換命,把我的經脈全部給他,可是,都是徒勞,益兒他,恐怕…」

說到這里,她已泣不成聲李益就是她身為母親最大的安慰,已到中年的她,已無法再生育,如今她的安慰很快就將湮滅在土中,讓她如何不傷情。

非花再次晃了幾下,手扶住了桌沿,額頭的汗,更加的密布,無法想像他可愛的臉,慢慢枯萎,他明亮的星眸再也睜不開時的遺憾,與深深的心痛,還有他再也無法開口,叫她姐姐的事實,「不,王爺不會出事的,公主,請讓非花見王爺一面。非花一定傾盡全力,幫王爺去除病根。」

公主深深的看了非花一眼,她明眸中滿是痛惜,比她這個親生母親,更加的痛苦,更加的憂心的決心。

她扶著桌子站起,走向堅定望著她的非花,定定的望著她的眸子良久,看到了她不移的直視的目光,她撩起裙擺,猛然跪倒,高貴的頭顱低了下去,「我單雲謝姑娘對我兒的照拂。」說完就向非花磕下頭去。

駙馬驚的也站了起來,堂堂公主,竟然向個江湖女子下跪,真是有**份。

非花退開她的面前,沒有接她的大禮,彎身將她扶起,聲音多有漠然,「非花也不知道能否救治李益,但會盡力而為。」

三人再不說話,一起又進了那個密道,在夜明珠璀璨光芒下,迤邐行去,除了她們三人,再無其他人跟隨。

公主玉手輕按下,一塊根本沒有異樣的石板,按了一刻鐘都無反應,她也不著急,直到過了半個時辰,三人都已腳麻木的時候,石門才緩緩開啟,精妙之處無需解說,一般人即使找到了機關所在,也不會花半個時辰,貼在一塊冰冷的機關上,傻傻的等著門開啟,就算他等得起,等門開的時候,不知他還有沒有那個命進去,半個時辰足以改變任何一個人的命運,尤其是潛入密室人的命運。

門開啟,眼楮一亮,別有洞天,眼前所望不再是,那些冰冷堅硬的石塊,而是有著華美虎皮地毯,檀木桌椅與綢布紗幔的寢房,房間里點著安神的檀香,香霧微韻間,室中的玉器珍玩,全部擦洗的亮堂堂的,閃著迷離的光芒。

這間地下寢房,布置的奢華無比,可能是平時公主的休憩之所,如今用來給李益養病。石門在她們身後無聲的自動關閉,沉悶的關閉聲,讓人的心底也跟著顫了顫。

室內並不沉悶,可能還挖有通風口,氣息清甜,還有青荷的清香,很舒適,讓人不至于在這室內呼吸不暢。

可以想見,室內的上面,可能有大片的荷花池,而借著荷花的遮護,開挖了通風口,也不會讓人察覺,畢竟誰會無事,去跳什麼荷花池,怕早就被滿河的荷花,迷的團團轉了。

非花當先,向著那張雕紋精細的大床行去,床前立著一個熟悉的人,是受了她暗算的銀月,他也好了吧,見她走來,他跪下行禮,退到了床邊,沒有說話。

非花自己掀了那層層的銀色紗幔,看到里面躺著的人,青筋明顯,毫無生機時,心中微微一痛,坐在床邊,手撫上他的脈博,閉眼感受其中的脈動。

一片空寂,什麼都沒有,他的脈就像吃飽喝足後,沉睡的厲害,叫也叫不醒,他已經沒有脈博了。

按著的指月復,貼著的皮膚,是微涼的,他明明好好的蓋著被子,卻還是溫暖不了,身體機能已經開始癱瘓。

手下用勁,重重的按在他的動脈上,壓著他的經絡,昏迷中的李益不適的皺起了眉,手也動了動,像是在抗議,要掙月兌非花的折磨。

非花狠下心,指尖按壓著他的脈博不動,直到他的頭也開始搖晃著,口中也溢出了難受的聲音,一向清脆的聲音,此刻特別的沙啞,還帶著泣音,「痛,好痛。嗚…」

駙馬看了,眉宇間怒色更重,非花是要當著他的面,折磨他的兒子麼,他正要沖上去,打掉他做壞的手。]

身子卻被面色凝重的公主攔住,她的眸子也滿是心痛,卻是帶著異樣的堅持,輕聲對著駙馬安撫,「別過去,她這樣做,自有她的道理。」

在李益的哽咽聲中,非花心間也壓過重石,讓她有一刻想撤手,可是,在她用力按壓下,她感受敏銳的發一,他的脈博又開始跳動了,雖然急促,卻是有力而靈活的,他的脈絡還挺柔韌,這一點多少讓她安慰。

閉上眼,重新感覺其中的動態,一點點的變化都不放過,思緒進入空靈中,李益的泣音漸漸遠去,她的耳畔,只有那不斷變化的脈博,輕一下重一下,快一下,慢一下。讓她的心也跟著跳動,感受他承受的痛苦。

一刻鐘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寂靜滿室的寢房,壓抑難看,公主駙馬的臉色,隨著非花的神色變幻。

「噗…」一口鮮血從非花口中噴出,非花按壓的手攤軟,眼楮猛的睜開,身子也歪在了床柱上。

地上的血怵目驚心,眾人也料想不到,長時間的把脈,會讓非花氣血混亂,差點走失神智,感同身受,更讓她受盡苦楚。

傳說生了病的人,都是因為做錯了事,上天給的懲罰,而提前給病人解月兌的大夫,就是與上天對抗的人,所以大夫都會受到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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