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一年一度的選拔新人活動總是很正式的,大批畢業生都會來參加選拔,對每個懷揣著夢想的年輕人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月兌穎而出的機會!
高哲也不例外,他同樣希望自己也能夠順利通過選拔,進入市局工作。但是听說東方宇會來,他的心里不由咯 一下,頓時沒了底。要知道,他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東方宇近來熱衷于「關照」他,這一次的選拔又那麼嚴格,若是他稍微出了一點差錯,說不定就……他竟不敢往下想了!
誰知道東方宇會不會再報復他一次呢?
在經歷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後,他硬著頭皮參加了考核,並且和以往一樣輕松地取得了優異的成績。接下來,他就要進行最後一項面試了。他誠心地向上天祈禱,老天爺,千萬別讓他遇到東方宇!
或許,老天爺今天公休,沒听見他的禱告。也或者,老天爺覺得他還不夠倒霉,並不想對他施以援手。這不,高哲剛剛進入面試的房間,首先映入他眼簾的就是東方宇那張無比邪惡的面孔,此刻,他那雙精明的小眼楮正在渾身上下打量著剛進門的高哲。
高哲見到他,眼神里瞬間閃過一絲慌亂,但是,他強迫自己將恐懼隱藏了下去,他看向其他的幾個面試官,「大家好,我是十六號,我的名字叫高哲……」
「等一下!」東方宇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臉上明顯帶著厭惡,「你面試的資格被取消了!下一個!」他一揮手,示意高哲馬上離開。
「為什麼?」高哲月兌口而出,臉漲得通紅,憤怒的目光直逼向東方宇。
其他跟隨東方宇來面試的市局領導,乍聞東方宇的話,也不由愣了一下,面面相覷,他們敬愛的東方副局長,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這麼優秀的人才,他竟然視而不見?難道他沒看見桌上擺放的學生資料嗎?真是亂來!幾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目光紛紛看向東方宇。明明就不需要他親自前來的選拔新人,整天嚷嚷著公務繁忙的東方宇卻硬是跟了來。可他來了以後,卻又不管不問,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直到剛剛這個叫高哲的年輕人出現,他才來了精神,總算是開了口。可是,他嘴里說的是什麼啊?哪有這樣的啊?還沒等這年輕人開口,他就開始攆人了,太不像往常的他了。
不過,領導畢竟是領導,東方宇說話了,其他幾個面試官雖然有疑問,但是都沒有反駁,甚至連詢問的話都沒有一個!
「為什麼?」東方宇眯起了眼楮,「就因為你是高哲……」看著周圍人愕然的目光,他緩緩地說道,「我們市局從來就不要有過不良記錄的學生!」
「哦,原來是這樣!」其他幾個面試官恍然大悟,甚至開始在心里為自己審查資格時的失誤而懊惱。想一想,的確,以他們市局的條件,足以更苛責一些,不要這樣的學生也是可以讓人理解的!他們不由得向東方宇投去欽佩的目光。
周圍的喧鬧與嘈雜在這一剎那瞬間就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高哲。
眾目睽睽之下,東方宇的這句話徹底將高哲推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他的表情看似無意,但是語氣里的嘲諷意味誰都能听得出來,很是傷人。
「你……」听到他的話,高哲頓時覺得五雷轟頂,欲哭無淚。他臉色煞白,嘴唇微動,臉上那兩道微紅的疤痕格外顯眼,他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手背上青筋也暴露出來,似乎就要發作了。「東方宇,你怎麼會這麼無恥……」他咬牙切齒起來,不惜和面試官發生正面沖突。
「怎麼?不服?難道我說錯了嗎?是誰因為犯了錯而被留校察看的?」東方宇的臉上滿是不屑與挑釁,高哲完全能讀懂他的意思︰小子,就憑你,是斗不過我的!
「算你狠!」看著周圍人探詢的目光,高哲絕望了,若是再糾纏下去,也不會改變什麼,反而會讓自己成為更多人的笑柄。他突然抬頭,怒視著東方宇,良久,只緩緩從嘴里擠出了這三個字,然後轉身,摔門出去了。
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東方宇卻絲毫不感到輕松,他甚至還覺得心里有些空蕩蕩的。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籌碼全都壓在高哲的身上,是否正確。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表現太卑劣了,高哲走後,他再也沒心情繼續待在這里了,遂交待了幾句,若有所思地離開了,似乎他的出現只是為了戲弄高哲。
而選拔,則繼續進行。
陳飛在面試時表現良好,幾個面試官都給了他很高的分數,他以絕對的優勢成為了笑到最後的大贏家,市局承諾,只要他一畢業,就可以到市局刑警隊上班。
當然,與陳飛一同被選中的,還有其余兩個男生和一個女生。
知道自己被市局領導看中,陳飛甭提有多高興了!畢竟,離他自己長久以來的願望似乎更進一步了。但是,想起高哲,他的喜悅不由得被沖淡了許多。他不知道高哲在面試時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知道這一切似乎仍和東方宇有關。畢竟,高哲的面試官里面就有東方宇,而學校里傳得紛紛揚揚的就是什麼面試時兩人劍拔弩張,高哲差點失控……
陳飛找到了坐在操場看台上的高哲,卻遠遠地望著他,不敢走近。畢竟,因為這一次選拔的勝出,他的身份漸漸微妙起來,他不知道應該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出現在高哲面前。若是帶著一副笑臉,別人還不說他故意向高哲示威嗎?可若哭喪著臉,別人就會說他虛偽,明明都被市局選中了,還裝出不高興的模樣……想到這兒,平時腦袋靈光的他也犯了難!
高哲並非沒看到陳飛,只是此時心情極差的他,不想搭理任何人。他早已听說陳飛被市局選中,即將到市局上班了。作為陳飛的好朋友,他真心地為他而高興,畢竟,陳飛多年來的努力和付出他都一一看在了眼里。俗話說︰一份耕耘,一份收獲。此時,也該到了收獲的季節了吧!
不過,話說過來,耕耘和收獲,到底應是什麼樣的關系呢?有耕耘就一定有收獲嗎?
高哲突然覺得這話並不絕對,至少,他的付出怎麼就沒得到回報呢?甚至,他的努力在別人眼里一文都不值!他暗忖,看情形,不光他老爸這樣想,東方宇也是這樣認為的吧?否則,他們怎麼能那麼殘忍地輕易摧毀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呢?
夕陽紅彤彤的,讓人覺得那是一種殘酷的美麗,高哲望著天邊,感嘆著那即將消逝的影像。一陣風吹來,他的發絲隨風抖動,他的面色也跟著蒼涼起來。
「那個……」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他不由轉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一個清秀的女孩已經站在他身後。看著他回頭,女孩的臉色瞬間變得緋紅,雙手不自然地拉扯著衣角。
「是你?」高哲早已認出了眼前羞怯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弟弟的心上人東方茗兒,「有什麼事嗎?」不自覺地,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聲音也透露出一種少有的溫柔。
「你認識我?」東方茗兒的臉上寫滿驚愕,她自問自己不像那些花痴般的女生,從沒有做出過刻意接近他的舉動。可是高哲竟然認識她,驚訝的同時,她的心中沒來由地滋生出一種甜蜜來。
「當然認識了,你是我弟弟高沖的……同學嘛!」高哲故意拉長聲音,卻又輕描淡寫,他總不能告訴東方茗兒,高沖一直暗戀著她,在他的房間里面還擺著她好幾張照片吧!要是被弟弟知道他出賣了他,說不定還會拿著刀子到處追殺他呢?「你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嗎?」他再一次溫柔地開口,東方茗兒欲言又止的態度令他覺得她似乎有事要求他。「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幫忙!」
高哲對著東方茗兒露出了迷人的笑容,但是,听到他的保證,東方茗兒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眉頭緊蹙,眼里淚花點點,似乎隨時都會奪眶而出。「小學妹,你……怎麼了?」高哲的笑容瞬間僵住了,心道,難道他又做錯什麼事情了嗎?還傷害到了她不成?
「對不起,學長!」東方茗兒突然用手臂抹了一下眼楮,很利落地道著歉,再也沒了小女兒的嬌羞作態,反而透露出一種果斷。看起來,她是很誠懇地在道歉。
「嗯?」高哲一時有點應付不過來,他有點驚慌失措,究竟是怎麼了?「學妹,你說什麼呢?你怎麼……對不起……我了?」他很吃驚,最近自己的運氣真是不怎麼樣,總是發生一些令他意想不到且招架不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