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大約有四五十歲的慈祥的老女人滿頭是汗,領著兩個同樣慌張的女孩匆匆忙忙趕了過來,一見江馨雅,她們就直沖過來。不自覺地,高哲將江馨雅護在了懷里,警惕地望著她們。
「小虎怎麼樣了?」雖然剛見到高哲那充滿敵意的注視時,她們也愣了一下,但是,她們卻沒有過多地在意這些,反而,她們更關心受傷的孩子。
「院長,對不起!」看到領頭的正是幼兒園的負責人謝均瑤,其他幾人亦是幼兒園的工作人員,江馨雅迅速地把頭從高哲的肩膀上拿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低聲地抽泣著。
「唉,我都听張大哥說了!都是我不好,我今天本該多留兩個老師的……」院長謝均瑤極為懊惱,看來也是在自責。要不是她非堅持多帶些老師到外地去采購所需的物品,也不會發生這種事。至少,不會在他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沒人出現。
診室的門打開了,在眾人焦急地盼望中,小虎終于被推了出來。除了頭部被撞破流了大量血以外,他的左胳膊還有些輕微骨折,嚴重與否得拍些片子再看看才能確定。不過醫生說幸虧救治的及時,沒有生命危險,只需要在醫院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了。听到醫生說沒事,眾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高哲,今天真是謝謝你了!」眾人將小虎送進了病房,正等著江馨雅為她們介紹一下高哲呢,可江馨雅走到高哲面前,說了一句令在場的人全都吃驚的話,「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詳細地址嗎?改天我會賠給你一件新襯衫的。」眾人都瞪大了眼楮!怎麼?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嗎?
謝均瑤審視地看著高哲,這麼帥氣的小伙子,倒真是和馨雅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再加上高哲救了小虎和馨雅,她心里不禁對高哲有了好感,有心想要撮合他們。
「哦!區區一件襯衫而已!不用那麼客氣!」高哲的襯衫雖然早已慘不忍睹,可他還是露出了他那陽光般的笑容,甚是迷人。「再者說,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幫些忙是應該的!」
「可是……」江馨雅還想說話,卻被高哲打斷了。
「沒什麼可是的,如果你執意要賠給我新襯衫,我可就再也不好意思來找你了!」高哲對她開著玩笑,「如果你承認我們是朋友,就不要再提襯衫的事,OK?」
「你……」江馨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再嚷嚷還他襯衫那也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氣了。「好吧!我投降!」
「唉,我說你們倆個年輕人,比我老太婆還嗦,讓來讓去,還有完沒完?」謝均瑤轉過頭來,看樣子她也相當欣賞高哲,「中午沒吃飯吧?你們不餓嗎?我來請客,你們想吃些什麼?」
「吃飯?」高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他趕忙看了一下表。!手表的時針已經指在了三點和四點之間,與分針構成了一個大大的鈍角!竟然快要四點了!高哲一下子醒悟過來,也就是說,他錯過了中午老媽給他準備的大餐。
「對不起,我有點急事!我得先走了!改天我會去找你們!」此時,他顧不得和新結識的朋友聊些別的話題,急急忙忙往外面跑去。
「哎……」謝均瑤有些無奈,本想叫住他,可是轉念一想又放棄了——
高哲猜測著老爸這一次可能又要發火了。他走到家門口,將耳朵貼近門縫,想探探消息再說。出乎意料,里面只有老媽方星柔的聲音,她的聲音全都是埋怨,正對著老爸嘮叨著,不用想,也是因為他。
高哲嘆了口氣,推門走了進去。事到如今,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院子里,高天明正端著一杯茶,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一聲不吭地听著老伴的嘮叨,似在思考什麼。而方星柔的手里並沒閑著,她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爸,媽,我回來了!」高哲盡力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但是老媽方星柔已經放下手里的活,朝他撲了過來。
「兒子,你回來了!你……」她滿心的歡喜在看到高哲身上的血跡後轉化為滿臉的憂慮,「你怎麼了?又和人打架了嗎?受傷了沒有?」她不知道應該怎樣形容當母親的感覺,看著兒子這副模樣,她的心痛極了!
「怎麼?你又……?」高天明的欲言又止在兒子眼里就像是一種變相的諷刺,那是多年來積累下來的。听了這半截的話,高哲的臉色瞬間黯淡了下去,身體里隱藏的另一個叛逆的自我似乎正漸漸蘇醒,他強迫自己壓抑著。
「沒有,我沒和別人打架,真的!」高哲盡量什麼也不想,語氣很平靜,他故意忽略老爸對自己的影響,不理會老爸,只是拉著老媽的手,「媽,我餓了。有吃的沒有?」
「有!」一听說兒子還沒吃午飯,方星柔埋怨了高哲幾句,馬上跑到廚房里準備飯菜去了。「我給你熱熱菜去!」
于是,院子里只剩下高家父子倆,他們就這麼對視著,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先去換身衣服吧!」一種涼風吹來,高哲襯衫的領口隨之擺動,配上高哲僵硬的線條,真是酷極了!高天明放下了杯子,盡力以漠不關心的口吻沖著兒子嚷嚷。天知道,他多想走上前去拍拍兒子的肩膀,問問他的近況,可是,他真的學不來,叫他怎麼辦呢?
「嗯!」高哲含糊地應了一聲,沒有多想,轉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染血的襯衫換下——
「兒子,你餓壞了吧?多吃點!」方星柔擺滿了一桌子的菜,愛憐地坐在兒子的對面,不時地給他挾菜,「來,再吃塊魚!」
高天明則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著報紙,並不時拿眼角偷偷地瞟兒子幾眼。
「哥,你回來了!看你中午沒回來吃飯,我以為你又不打算回來了呢!」高哲揉著眼楮,從自己屋里跑出來。不用說,他一定是剛剛才從床上爬起來的。
「哦,我本來是想中午回來的,誰知道在路上踫到點事,耽擱了。」高哲頭都沒抬,一面往嘴里塞吃的東西,一面抽出空來答話。
他說話的時候,不自主地用眼角瞄了一眼老爸,卻沒想到高天明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對,異常尷尬,父子倆趕忙收回各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