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玲玲看著高哲孤傲的背影,眼里有淚花在閃動著。女人嘛!最脆弱的時候總是忘不了眼淚呵!要知道,這麼多年來,她對兒時的甜蜜記憶只剩下那麼一個模糊的記憶片斷罷了。因為這一次的甜蜜記憶過後,她的生活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昔日被爸媽奉若掌上明珠的她,瞬間就成為了無人疼愛的流浪兒。
她之所以會哭泣,是因為她的回憶里一直都有高哲幼時的身影,但是現實中的高哲,竟然完完全全地不記得她,甚至在知道她的名字後也無動于衷,還特意地想擺月兌她。她覺得很難過,因為她曾經不止一次幻想過他們長大後見面的情景,大多時候,他們都應該是在友好熱情的氛圍中見面的,她一向這麼以為。可是今天,看到高哲對她漠然的態度,她真的很傷心!
「哲哥,听說玲玲小姐今天在酒吧里哭了,」半夜,強子回家以後問高哲,服務生之間都傳遍了,說是陳玲玲是從星星酒吧哭著走的,看她傷心的模樣,大家都很擔心,怕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有什麼人來興師問罪!「我們可是提心吊膽一晚上呢!」他一面照鏡子,一面月兌掉上衣,不經意間掀起衣角看了看,露出後背紋身的一部分,一只雄鷹的圖案再次逼真地展示在了高哲的面前,煞是乍眼!
「哦!」高哲對他的話並不怎麼感興趣,胡亂應了一聲,倒是把目光完全都放在了強子的紋身上了,嘴里是說不出的贊嘆。
「嗨,哲哥!」強子從鏡子里看到了高哲呆呆的模樣,轉過頭來,笑著說,「每次我一月兌衣服你就盯著我的紋身看,你要是喜歡,不如也去紋一個得了?」
「不要!」高哲一口拒絕,「紋在我自己後背上,我豈不是沒法看了嗎?還是看你的比較方便!」其實,他雖然喜歡,但還沒有想過自己也要紋身什麼的!「對了,你剛才說什麼?」怕強子笑話他膽小,他趕忙轉移話題。
「你沒听見我說什麼嗎?」強子反問,臉上帶著些許不滿。
「不是!」高哲微微一笑,並不過多理會他的反應,「我只是想知道你們為什麼會那麼怕她?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凶啊?」
「為什麼?」強子坐到沙發上,伸開了手臂,作了一個較為舒展放松的動作,靠向身後軟軟的墊子上,「連文哥、康哥都不敢惹的人物我們敢問為什麼嗎?」
「哦?」高哲也閑閑地坐到他旁邊,開玩笑地說,「難不成她是童話中走出來的高貴公主?」他拍拍強子的肩膀,「小子,要努力啊,一不小心贏得公主的芳心,你至少可以少奮斗五十年,知道嗎?」
「噓!」听見他的調侃,強子突然變得很緊張,「哲哥,你可別這麼說,就算我小子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啊!」他的聲音壓得低低的,「我還想再多活兩年呢!」
「哦?」高哲一臉疑狐,想探知更多的消息。
「對了,今天玲玲小姐對你說什麼了沒有?」強子把耳朵湊過來,一臉的期待。
「什麼?」高哲皺著眉頭,表示不解。
「哲哥,我累了,先去洗澡了!」看見他愕然的表情,強子就明白了陳玲玲並沒有對高哲說過什麼,他明白這件事上他是不能多說話的,在道上混的人,守口如瓶才是明哲保身之法,否則哪天自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故意找借口轉移話題,絲毫不透露一點有價值的東西。「唉——明天還要早起呢!」
「你還沒……」高哲還想說什麼,可是強子已經拿著換洗的衣物走進了浴室,迅速地打開水龍頭,淋浴頭的嘩啦出水聲瞬間就將他的話淹沒了。
接下來的幾天,高哲繼續到星星酒吧幫忙,可陳玲玲卻一直都沒有出現,而那天晚上,他與強子關于陳玲玲的對話卻也沒能繼續下去,因為強子似乎開始有意地躲著他,故意回避這個話題。這些反常的舉動讓高哲的心里漸漸生出一些不安。他隱隱覺得,自己和陳玲玲之間似乎有著些許他不知道的關聯。
許是沒到時間,客人不多,高哲走到強子身前,強子卻故意轉身整理著櫃上的酒瓶之類,就是不正面看他。「強子,給我一杯酒!」高哲突然覺得胸口很悶,他口氣很沖,坐到靠近門邊的吧台上,對著強子吼道。他不是故意要發脾氣,只是覺得心里憋得難受,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或許是因為耽擱得太久了吧,離他接受天使任務開始,已經過了好些日子了,而他目前卻一無所獲。
「好,哲哥!」強子並不生氣,只是機械化地調好了一杯酒,遞到他的面前。「哲哥,請慢用!」這種方式讓高哲很反感,因為帶有很強烈的距離感。高哲感到很壓抑和沮喪,卻不知道自己這種反應究竟是為了什麼。況且,在星星酒吧里,再煩躁也不好發作,只能一個人喝悶酒。不就是一個陳玲玲嗎?關我什麼事啊?我干嘛要去打探她的事?他安慰自己不要去想,但是越想就越忘不掉。許是心理原因吧,他覺得今天的酒分外苦澀。但即便如此,酒仍然是失意人的好東西,他一連喝了好幾杯。或許是知道他心里難受,強子也不阻攔,他一伸手,就為他倒酒。
「歡迎光臨,這邊請!」服務生小李遠遠看見有顧客進門,忙三步趕作兩步,迎上前來,臉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你好!我剛才打過電話,預約過包房,麻煩你幫我查一下,我姓韓!」一個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從高哲的背後響起,禮貌而有教養。高哲一面喝著酒,一面暗道,又是一個青年才俊哎!他懶得回頭去看,在這里打發時間的這段日子,他已清楚地明白了來這里的人都不是等閑人士,大部分都有著傲人的財勢。
「好,韓先生,請稍等!」服務台上的美女服務生翻了翻記錄,「韓先生,您預定的包房是二號房,讓我們的服務生指引您過去!」她朝著小李做了一個手勢,小李連忙走在前面,「請這邊走!」
「這年頭,有錢的就是大爺呀!」高哲暗道,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強子,再來一杯!」他已經略微有些醉意,聲音不自覺地放大了許多。
身後的腳步聲戛然而止,那個男人的聲音又在高哲的耳邊響起,焦躁而不安,「江小姐,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嗎?」
原來不止一個人呢?高哲暗想,定是哪里照顧不周,惹的女伴不高興了。他伸手去接強子遞過來的酒,並沒想過要回頭瞧一眼。他不是個愛看熱鬧的人!況且,別人的事有什麼可關心的!
「高哲?」試探性的女聲突然從他身後傳來,觸及他心底最柔軟的部分,是那麼的讓人熟悉而難忘,他一時措手不及,剛接過的酒杯沒有拿穩,霎時從他的手里滑落,由于地面上覆蓋了柔軟的地毯,酒杯並沒有摔碎,但里面的酒全撒在了地毯上,弄濕了好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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