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讓高哲給說對了,段哥真的壓下了飛鳥夜總會被砸場子的事,但是,高哲也清楚,這就意味著自己和段哥的矛盾更加激化了,而且,沒有動靜的段哥才是最可怕的,說不定很快就會采取更加卑劣的手段來對付他了。
不過,始終有一件事讓高哲想不明白。
那就是既然張大和範仁都是段哥的手下,那麼自己從星星酒吧里工作與同張大在一起做事在時間上有著絕對的矛盾,但是為什麼範仁他們那麼輕易地就相信了呢?難道他們沒有去找段哥的人求證嗎?求證後的結果不該是對自己很不利的嗎?但是,為什麼他們不采取什麼行動呢?
唉,毫無頭緒!他開始覺得,如果自己繼續下去,將會很難自圓其說了。
想到這兒,他變得極為不安起來,再也沉不住氣了。然後,他挑了處僻靜的角落,悄悄地撥通了東方宇的電話,電話一接通,他催促著東方宇能給他關于張大的最新消息,他期待著東方宇能告訴他範仁等人所謂的寶貝到底是什麼,但是,即便他說得那麼激烈,電話那邊,東方宇只是哼哈地答應著,並沒有實質性的效果。高哲有些暴躁了,怎麼會有東方宇這樣的人呢?自己已經入戲了,可是現在竟然卻沒有劇本了,那他該怎麼辦?戲還演不演了?他發怒了,頭腦一熱,沖著東方宇開始吼了,罵到不過癮的地方還用腳去踢路邊的欄桿。東方宇或許也知道自己理虧,半晌沒說話,等高哲的話音告一段落,他才緩緩地說道,「高哲,抱歉,我沒有任何線索,因為十天前張大在看守所里發生猝死,什麼都沒留下……」
「猝死?」原來是這樣,高哲頓時無語,苦笑起來,他的運氣什麼時候都是那麼差啊!此時,他還能說什麼?「我昨天把飛鳥夜總會砸了!」高哲平靜地敘述,「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為我祈禱吧!我掛了!」
「你要小心……」電話里,東方宇一再叮囑,不知道是擔心高哲多一些,還是擔心天使任務多一些,高哲罵了句「臭老頭,你真嗦!」就掛斷了電話。但他心里的一根弦,卻繃得越來越緊了。
走過路口,有人將樹上落下的黃葉堆在一起,燃起了火苗。這是對落葉很好的一種處理方式!火苗漸漸席卷了整堆落葉,在 里啪啦的聲響里,樹葉們開始化為灰燼,不時地被風卷起。高哲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避免冷風鑽進領子里。突然,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取下自己剛剛與東方宇通話的手機卡,隨手扔進了火堆里,等到火苗已將樹葉們完全吞噬,他才轉身離開。
後路又沒有了,他不得不小心!不知怎的,與東方宇通過電話之後,他的心里竟然感到莫名的涼意。
或許是天冷的緣故吧!他自己胡亂猜測著。
但是,他的不安不是沒有道理的!當他回到自己的住處,就發現事情果然開始不對勁了!他記得他離開的時候門是鎖的,但是現在他的房門卻是敞開著的,而且,屋里被弄得亂七八糟的,自己的衣物撒落了滿地,明顯露出被人翻動過的痕跡。
高哲心里明白,這些人一定是在找寶貝,他們以為張大的寶貝肯定是在自己手里,當他砸了段哥的飛鳥夜總會,他們害怕段哥遷怒于他們,所以提前出手了。他慢吞吞地整理著自己的東西,雖然被翻得很徹底,但是他的物品本就不多,整理起來也並不那麼麻煩。
突然,他腦里閃過一道光,難道段哥不對自己動手也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手里攥著那個寶貝?
高哲蹲在地上,正要伸手去撿自己的一件襯衫,突然,在他的身後,門「砰」的一聲被用腳踹開了,高哲的手一頓,但他並沒有立刻回頭,只是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手模了下藏在自己外套里的一把水果刀。然後,他撿起地上的襯衫,緩緩地站起,轉身。
果然,這回出現的人是段哥!他的身後還有很多兄弟!他們手里都拿著家伙,正虎視眈眈地望著高哲,意思是我們等你等了好久了!看著他們的模樣,似乎,只要段哥一開口,他們可以立刻沖上前來將高哲給砍了。
「你,終于來了!」高哲沒想到段哥會突然出現,但他的慌張僅僅是一瞬,看著段哥帶來的人馬,個個如臨大敵的模樣。他竟然笑了!反常的舉止令段哥等人都愣住了。
「你真有種!」段哥也禁不住豎起了大拇指,雖然,他知道此時說這些話很不合時宜的。
「謝謝!」高哲不知道如何形容才好,回答地倒很有禮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笑並不是因為他很勇敢,也不是在故意嘲笑段哥眾人,其實,他是在笑自己,他果然不適合做鉤子,因為他開始覺得自己拿一個小小的水果刀面對這麼多拿著大砍刀的家伙似乎有點自不量力,甚至越發得可笑。看來,人還是不要太沖動的好,這樣的後果真算得上是沖動的懲罰啊!眼下,若攥在自己手里的不是水果刀,而是例無虛發的小李飛刀,說不定此時他還有些勝算的可能。但是,他畢竟不是武俠片里的人物,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
怪不得人家說沖動是魔鬼呢!
此刻,面對著閃亮的砍刀,高哲終于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了。但是,事已至此,後悔可也來不及了!
他的手看似悠閑地伸進了外套的口袋,但是,他已經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這個時候,他不指望著誰會來救他,他很明白,這種情況下,只能依靠自己!他的心里已經打好了算盤,這次,段哥絕對不會放過自己,關乎到自己的身家性命,無論如何不能再手下留情了,況且,這麼多人,不下重手自己將會很危險的。雖然警察應該遵守自己的紀律,但是此時他已然豁出去了,命都要沒了,還顧忌什麼紀律不紀律的。還好,雖然屋子很小,段哥他們又堵住門口,自己無路可逃,但是,正因為是在這里,他倒可以背靠著牆壁,不至于月復背受敵。
「你們來吧!」高哲暗道。他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開始緊張起來,因為馬上就將有一場廝殺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必須要回擊,總不能眼看著對方的刀砍在自己身上不還手吧!他警惕地看著眾人,力求讓自己的身體盡快地達到興奮點。
「高哲,說句實話,我還真是挺佩服你的呢!」出乎意外的,段哥並沒有立刻命令手下砍人,但是,說話歸說話,他也並未上前,仍與高哲保持了一段相當長的距離。看來,他是怕高哲所謂的「擒賊先擒王」!
「你不會是來夸我的吧?」高哲冷冷地說,說起來,他對段哥的意思也不甚明了。
「當然!」段哥摘下了墨鏡,很隨意地揉了揉鼻梁,「你依然猜到了我的意思,不是嗎?」
「沒有!其實我很笨!」高哲悶悶地說,有時候被人誤認為聰明可不是一件好事。就像現在這樣!
段哥看著他的表情,一怔,隨即輕笑起來,他的手下們也跟著笑了起來。「其實,你一點也不笨!」段哥突然收斂了笑容,惡狠狠地質問他,「說,你把佛像藏哪里了?」
「佛像?什麼佛像?」高哲月兌口而出,突然,他似意識到了什麼,聲音沒了底氣,「我不知道什麼佛像!」雖然他說的是實話,可是在段哥他們听來,卻是另外一種意思,這樣的舉動明顯就是在故意裝傻。
「裝什麼無辜啊?」段哥冷笑著,看著高哲,「你不是和張大在一起做事的人嗎?那他的東西不在你手里,又會在哪里呢?」他頓了一頓,手里的墨鏡一指,眼神也逼向高哲,「你果然聰明,在家里被翻得這麼亂的情況下,也不亂了方寸!你這麼聰明,還真讓我難辦呢?」
高哲已然明白了,原來一直困擾他的寶貝就是佛像啊!段哥是在給自己布局呢?他們在自己的房間里搜不到所謂的佛像,所以,故意制造了一個混亂的現場給自己,並藏在附近等他回來。通常情況下,家里被翻成這個樣子,事主最先關心的就是自己最貴重的東西是否安然無恙。所以,他們在這時候出現,就是想看看自己情急之下的反應。還好,他暗自慶幸。如果,他果真擁有他們說的那個寶貝,這種情況之下,一定會中計的。想到這兒,他突然有主意了。或許,那個佛像足以保住他的一條命!
「段哥,實話和你說了吧?東西是在我這兒!」高哲迎上段哥的眼神,「不過,我暫時還不打算交給你!」
「好小子,你活得不耐煩了,是吧?」段哥咬牙切齒,攥緊了手里的墨鏡,「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做了!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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