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看著他已沒有先前的狂妄,那個領頭的小混混以為高沖怕了他們,遂猝不及防地給了高沖一巴掌,將毫無防備的他打得一趔趄,「你這個小子,狂什麼狂,老子——啊!」這個混混並沒有听清高哲那句話的內容,他天真的以為高哲縮回去手掌真是因為懼怕他們人多,怕他們報復。但是,還沒等他得意地把話說完,他早就被高哲突如其來的一腳給踹中,捂著胸口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地上。
「你不該動手!」此時,高哲一臉怒意,聲音冰冷得就像是地獄使者般沒有溫度,令人恐懼。他的臉色早在看到弟弟挨了一耳光後變得鐵青,此時,他的胸中似乎凝聚了一團火的力量,在看到弟弟被打之後全都釋放了出來,他的眼神冷咧,擋在弟弟面前,就像是一頭動了怒的獅子般一觸即發。他伸出手來,指著小混混們,「我警告你們,誰都不能踫他!」他的眼里閃爍著某種執著的信念,他要保護好弟弟,不會讓任何人來傷害他。
恍惚間,高沖覺得這種場景自己似乎很熟悉,就好像在夢里已經演練了上百次似的,他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哥哥那堅定的眼神,越發得難受了。要知道,從小到大,高哲似乎對扮演守護神的角色有著某種天分,每次遇到落難的人都會挺身而出,對弟弟,更是護得無微不至。所以,高沖小時候雖然很調皮搗蛋,那些大點的孩子也不敢欺負他。現在,兄弟倆的心里出現了某種隔閡,可這種場景卻讓高沖的心里很難受,說不清的酸澀。突地,他看著剛才給他一巴掌的那個小混混正倒在地上申吟,一股肝火上涌,他沖上前去一把推開高哲,攥著拳頭,冷笑著向小混混走去。
「哎,你要干什麼?」高哲連忙跑過去拉著弟弟的胳膊,警告著他,」我告訴你,你絕對不能動手!」
「不用你管!」高沖心里窩了一肚子火,此時,他對哪里听得進去高哲的話,滿腦子就想著怎麼教訓那領頭的混混。他甩開高哲的手,動手就要月兌外套,「他竟然打我——我非給他點厲害瞧瞧不可!」
高哲一看事情不好,連忙用力拉著弟弟,可高沖卻不斷掙月兌著,兩人誰也不讓步,不一會兒,他們竟撕扯到了一起。高哲心道,絕對不能讓弟弟出手打人,否則他可能會步自己後塵,被警校開除的,所以,為了弟弟的前途,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步。而高沖,也是個固執的人啊,看著哥哥攔著他,他竟然有些火了,「放開我!我今天非教訓他不可!」他使勁去掰高哲拽著他的手腕,漸漸地,他的一股蠻勁竟似佔了上風。
「啪!」眼看高沖就要掙開高哲的束縛,看著他又開始犯傻了,高哲有些火了,伸手使勁地給了弟弟一巴掌,吼道,「你鬧夠了沒有?」頓時,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這兩人原本很好的樣子,怎麼忽然就打了起來呢?
「你……」這種時候,高沖有些掛不住面子,此時,他雖然沒有說什麼,可看著哥哥的眼神里卻充滿了敵意,但高哲似乎對這些並不在意。
「如果你非要讓他得到教訓,」一陣冷風拂過,眾人不自禁地裹緊外套。高哲臉色淡淡的,他緩緩地說著,轉過身來,唇邊露出一種淒婉的微笑,就像是墜崖前的一縷芳魂,美得讓人心碎。他一步步向前踱著,「那……我替你動手吧!」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突然出手,下手既狠又準,且毫不遲疑。那群小混混早就被高家兄弟戲劇化的情節吸引住了,似乎忘記發生了什麼事情,直到看見高哲已經將他們的人放倒,才隨手操起可作武器的椅子等物沖上前來。
「砰!」高哲一腳將迎面砸過來的一張椅子踹得粉碎,說起來,這些小混混的道行還淺的很,撲騰幾下就不行了!這樣的身手還敢出來混黑道,真是自不量力,高哲冷笑著看著不敢上前的混混們,「你們記著,出手打你們的人是我高哲,與別人毫不相干,如果,我听說你們找別人的麻煩,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他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高沖,「滾!」他沖著小混混吼著,對那些看熱鬧的人也不再和善,「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都散了吧!」
還沒等眾人散去,遠處就有悅耳的警笛聲傳來,由遠及近,高哲自嘲似的笑了笑,「來得也真夠快的!」趁著混亂,他一把將弟弟推進人群中,悄悄說,「明天不是要考試麼?早點回去吧!」然後,他轉身想溜,「你……」高沖張了張嘴,看哥哥又轉回頭來看著自己,卻沒說出什麼來,只是臉上表情怪怪的,復雜的眼神里寫滿了關切,他咬著嘴唇,「你……後面!」許是感知到了什麼,高哲猛地回頭,看到他後面真的站了一個人,他頓時愣住了,等他回過神來,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那個人已經拿了手銬等在了他身旁,趁著他一回頭,手銬已然踫到了他的一只手腕,只听喀的一聲,他被那個人拷住了一只手腕,而手銬的另一端,早已銬在那個人的手腕上。
高哲苦笑起來,因為站在他身後並銬住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想盡辦法躲避的陳飛。「我的運氣怎麼會這麼差?」看著陳飛的眼里閃過一抹痛楚,他似乎可以感同身受自己的悲苦,高哲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盡量裝作毫不在乎。「別想那麼多!帶我走吧,老同學!」但,陳飛卻站著沒動,好像沒听到高哲的話。
喜歡看熱鬧是人的天性,此時,看到警察來了,周圍的人開始多了起來。「警察同志,就是他,剛才還恐嚇我們……」幾個大媽級的人物這下可是有了依靠,指著高哲開始數落起他剛才的罪過來。
高哲看著她們,又好氣又好笑,真是不得了!自己總是踫上這種事呢!不過,面對這些指控,他沒有做任何辯解!他剛才的態度確實不好,那凶神惡煞般的模樣難免會讓人誤會,所以,他不想去計較。
「你不想說點什麼嗎?」沉默了半晌的陳飛突然開口,看著他的眼里竟隱隱有種期待,高哲愣了一下,搖搖頭。
「說什麼?我沒什麼想說的!走吧,該帶我去哪里就去哪里吧!」看著路人的指指點點,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笑意,雖然有著淡淡的憂傷,卻也優雅迷人。
「那……走吧!」陳飛臉上顯露出一種失望,他低低的聲音有些疲憊,他指向高沖,「高沖,你,也和我們一起走吧!」此時,那些小混混已經被抓回來了,說起來他們的運氣很差,他們動手的時候,正趕上陳飛他們刑警隊到附近查案,雖然擾亂社會治安這種小事不在刑警隊的管轄權限里,但是,既然踫上了,他們就不能不管,收拾這幾個小混混,他們還是很輕松的,三下五除二就把小混混們逮住了。陳飛看見師兄們開始與隨後而來地巡警進行著交接,也不上前搭話,他帶著高哲來到警車邊,靠在車身上,緩慢地做著深呼吸,高沖也慢慢地踱過來。
「陳飛,這事和高沖沒關系,他明天還要考試呢,你讓他回去吧!」看著弟弟也跟了過來,高哲一皺眉,微微有點動容,他看著陳飛,眼里流露出來一絲哀求。陳飛听了他的話,盯著他看了半晌,又看了看沉著臉的高沖。他思量了一陣,才附到一個師兄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那個師兄只是隨便地朝他們兄弟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走吧!」陳飛板著臉,拉著高哲,撥開人群,向遠處走去。高沖一直也不言語,只是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