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臭小子,湊什麼熱鬧!惹急了我……」李英昊看著高哲,有點哭笑不得,特別是在看到高哲一臉無辜的表情,本能的就想沖高哲發火,但是那被他叫做「大龍」和「大虎」的兩個中年人可不干了。
「英昊,虧你還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怎麼?現在連這點擔當都沒有了嗎?」叫「大龍」那個年長點的中年人似乎發現了李英昊和高哲的關系有些不同尋常,試探性地說,「這個小兄弟說的很有道理,願賭服輸嘛!」談笑間,他話鋒突地一轉,指著高哲,「英昊,難道他就是昨天晚上你幫忙贏錢的那個人?」他一面說著,一面上下打量著高哲。
「是他,昨天晚上就是他一局贏了幾十萬……」周圍看熱鬧的人里早有人認出了高哲,只不過在大龍、大虎兄弟面前,他們哪敢出聲!此刻,听到大龍的話,他們早就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轟然議論開來。
「老五,我昨天看見他拿了那麼一手提箱的錢呢!」
「是啊,是啊,我也看見了,好多錢呢!」
「哼,要不是出老千,怎麼能贏那麼多錢呢?」
「可不是嘛!咱們兄弟賭了好幾個月了,啥時候見過一次贏那麼多錢的主啊?」
各種聲音在高哲周圍此起彼伏,吵鬧極了。羨慕的、嫉妒的、諷刺的,議論的話一股腦兒向高哲投過來,高哲覺得他的頭都快炸了,暈乎乎的。
「都給我閉嘴!」叫「大虎」的那個中年人是個暴脾氣,這麼亂哄哄的環境令他心情頓時煩躁起來,他的厲喝成功地讓眾人安靜下來。「你們該干嘛干嘛去!別他媽在這兒唧唧歪歪、惹老子心煩!」
許是知道他是個不好惹的人物,大家敢怒不敢言,頓時做鳥獸狀散去。
「我說大龍、大虎,不是我李英昊不給你們哥倆兒面子,確實是我沒有復出的意思!」看著大家都散去了,李英昊才慢條斯理的說。高哲看著他的臉,心下開始納悶,「復出」?「前輩」到底是干什麼的?難道是演戲的麼?大家都知道,只有娛樂圈里的人才會整天把「復出」掛在嘴邊啊!不過,他即便很好奇,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不敢在這個節骨眼出聲。
「英昊,那你昨晚是什麼?是故意來這兒砸場子的麼?」果然,听了李英昊的話,大龍冷笑起來,聲音不再像剛才那麼隨和,變得強硬起來,充滿了火藥味,「你要知道,這家店的老板是我們哥倆兒拜把子的兄弟,我們都是穿一條褲子的!換句話說,這場子是我們哥倆兒罩著的!」他突然走到高哲身前,指著他,「別和我們說,你和他什麼關系都沒有,就是看他窮才要幫他贏錢的?我們哥倆認識你李英昊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從來就不是那樣善良的人!」
氣氛突然變了,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高哲感覺到了情勢的緊張,他不知道眼前這幾人到底有著怎麼樣的關系?但是,看著李英昊那冷冽的眼神,還有臉上那猶自清晰的疤痕,他突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那就是這人確實沒有說謊,他真的不是他高哲的前輩!看著這人那僵硬的臉部線條,他意識到了自己犯了一個不可挽回的錯誤。李英昊?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該怎麼樣描述他和自己的關系?是不是就是因為東方宇清楚這人是個危險的人物,才會要求他不要動那筆贏來的錢?!他高哲不該來找這個人的,不該!
「哈……」李英昊突然笑了,他看向大龍大虎兄弟,「沒錯,道上的人都知道我李英昊不是那樣的人,我歷來就以殘酷冷血著稱,怎麼會突發善心幫別人贏錢呢?」他頓了頓,走了兩步,到了高哲面前,一伸手,拍著高哲的肩膀,卻話鋒一轉,「不過,我要是和你們說,昨晚我只是在給我的徒弟上課,想讓他知道他的師父在賭桌上有多厲害,你們相信麼?」
「什麼?他是你的徒弟?」听了他的話,不光大龍、大虎兄弟愣了,連高哲都傻眼了。看著大龍大虎不住地打量自己,他心里一陣發毛,暗自嘀咕︰這個人說什麼呢?什麼師父、徒弟的?他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許是覺出高哲的不自在,李英昊拍高哲肩膀的手突然用力,「怎麼?不相信嗎?你們看他對于‘賭’多有悟性啊,我還沒教到他‘願賭服輸’,他就已經自己領悟了!」報復?絕對是報復?高哲發覺李英昊的手已經從拍變為了捏,他覺到了疼卻不敢在對面的兩兄弟面前表現出來,還得在臉上陪著笑!「這麼聰明的小子,不做我李英昊的徒弟,簡直就是浪費人才啊!」突地,他一扯高哲,按低他的頭,「徒弟啊,論輩分你得叫他們一聲龍叔虎叔,這年頭,禮多人不怪嘛!」
「啊……龍叔、虎叔!」高哲極不情願地開口,給李英昊逼到了這個境地也沒辦法了,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嘛!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大龍和大虎,猜測著事情接下來會怎麼發展。
「哦,英昊,你什麼時候收徒弟了?」果然,听了李英昊的話,大龍、大虎的臉色漸漸和緩下來,「既然只是傳授賭技,我們哥倆也不好說什麼了!不過,你這個徒弟看上去還蠻機靈的,說不定將來會超過你成為新一代的賭王也未可知……」
「賭王?」听著幾人的寒暄,高哲的心里咯 一下,突然覺得白日里吃到肚子里的大餐似乎在作怪,令他的腸胃隱隱作痛!他看著李英昊,那個他一直當成前輩的男人,尷尬地笑著。現實生活中還有這麼烏龍的事情發生?他莫名其妙就成為了前賭王的徒弟?他簡直比韋小寶還幸運呢!不過,說起來,東方宇怎麼能和眼前的這個男人有著不錯的交情,還能托他帶自己進入這間賭場?難道東方宇那老狐狸也是賭場里的常客?否則怎麼會和人稱「賭王」的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跟著李英昊走出海獅娛樂城,高哲倒是知趣,遠遠地跟著。「你不去賭錢找我做什麼?」出乎意料的,李英昊並沒有暴跳如雷,他停下步子,從兜里掏出煙來,抽出一支點上,緩緩地吸了一口。已近深夜,街上人不太多,他和高哲兩個大男人站在路邊,倒也不那麼引人注意。「我不是說過嗎?我把你帶進去,以後的事情你都要自己解決……」他的聲音滄桑中帶著一絲無奈,態度與之前與大龍大虎兄弟說話時的冷硬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令高哲從心底里感到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