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看見康哥,連忙把衣領豎起來,遮住自己的臉,同時轉頭,將後腦勺對著飛鳥夜總會的正門。他很怕康哥或者飛鳥夜總會的人認出他高哲,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很清楚,這次來飛鳥夜總會不是來惹事的,而是來私底下查案的,越低調越好。不過,能在這里踫上康哥,倒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好奇心驅使下,他忍不住扭頭往康哥所處的位置看了一眼,卻很不巧地踫觸到康哥隨意看過來的目光,立時覺察到屬于康哥的那種強大氣場漸漸壓了過來,驚得高哲連忙躲開視線,趁著飛鳥夜總會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康哥身上,悄悄地隨著路人移動,然後貌似自然地閃進路對面的一間精品店里,透過玻璃櫥窗往飛鳥夜總會那邊看去。
阿康難得來一回飛鳥夜總會,一下車,小段就忙著給他講飛鳥夜總會的風光業績什麼的,他雖然听著,卻滿臉的不耐煩,眼神隨意地四下看著,卻在不經意間對上了高哲的目光。那是誰?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阿康臉色未變,但是眉毛卻已輕微揚起,他在冥想,對方的那種尖銳的目光太讓他耿耿于懷了,垂下眼簾,在記憶里搜尋著。突然,他心中一動,抬眼瞧向高哲所處的位置,可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高哲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高哲」他低呼出聲,倒是把身旁的小段嚇了一跳。
「康哥,您怎麼了?小段一直在說飛鳥夜總會的事,突然听到阿康吼了句什麼,卻沒听清內容,忙戰戰兢兢地詢問著。
「高哲怎麼樣了?」阿康揉揉眼楮,僅憑那夜色里的一瞥,他並不能確認剛剛站在路對面的那個人就是高哲,不過,他確實也好久沒刻意打听過高哲的消息了。阿康承認高哲是讓他不敢輕視的強敵,但那大半都是因為陳玲玲的緣故,既然高哲已經和陳玲玲不再聯絡,不再見面,他倒也懶得理會高哲的事。畢竟,陳玲玲的身邊一直有他安插的人監視著,而高哲確是很久沒與陳玲玲踫面,這一點就足以讓他阿康對高哲卸去大部分的敵意,于是,他此時閑閑地問著,並沒有期待小段給他什麼完美的回答。
「高哲?」小段沒想到阿康會突然這麼問,心里開始狂跳不止,「這個」小段有些害怕,難道他背著康哥做的那些事情康哥都已知曉?他頓時有些底氣不足,小心翼翼著,「康哥,據我所知,高哲自從離開玲玲小姐,似乎卷入了什麼案件,上次鬧得很大動靜的醫院槍擊案,听說他也」他挖空心思地想著應該著怎樣避開重點,挑些無關痛癢的話來說,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合適,索性把之前道上人盡皆知的事情說來給康哥听。
「身為我阿康的得力助手,你知道的也就這麼多麼?就沒點新鮮的東西麼?」阿康翻了個白眼,作為大佬,道上有點什麼風吹草動他都是要的,高哲跟陳玲玲鬧僵後的事情他雖然不全知道,可個別震動很大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上次的槍擊案,你問問道上的男女老少,還有誰不知道高哲摻和進去了啊?你還好意思在這兒當新聞跟我提?」阿康看了一眼有些驚恐的小段,尤為不滿,一甩手,罵罵咧咧就往飛鳥夜總會里走去。「對了,听說高哲身邊的一個小混混被人殺了?知道是誰干的麼?」走著走著,阿康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問小段。
「不不知道啊」小段突然結巴起來,他一向懼怕阿康,在阿康面前總是畏畏縮縮的,所以,阿康並不覺得他有什麼反常,看他不知道什麼消息,也沒再多問什麼。在阿康心里,小馬哥也不過就是街頭巷尾一個普通的小混混罷了,他又不是哪片地盤的老大,夠資格讓他記在心里。他並不知道此時的小段心中多麼戰戰兢兢,生怕他再多問一句,露出破綻。
「哦!以後道上的事多打听打听,你看人家四眼文的兄弟,哪一個都鬼靈精似的,什麼消息都落不下」阿康說著,已經進入了飛鳥夜總會,看他沒有要怪罪的意思,小段連忙送了口氣,快步跟進去伺候了。
高哲看見阿康等人進入飛鳥夜總會,才長長出了口氣,他要是被康哥看到,還不知道怎麼樣收場呢?難保他不把之前的恩怨一塊算了!唉,阿康的那個暴脾氣,發起火來還真不好對付……他自己想著,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抬起頭,才發現周圍的人正用怪異的目光看著他,他這時才尷尬現他闖進的是一家女性用品精品店,來這里逛的都是些年輕的初高中女生,他滿臉通紅,連忙快步跑了出去。剛才他光顧著躲阿康了,只看到從這家店的櫥窗往外看的效果很好,並沒有留意別的,所以鬧了笑話。「或許,別人可能以為我是給妹妹買東西」他自言自語地安慰著自己,趁著夜色溜進了一條暗巷里。
等人的滋味是很難受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高哲不時地裹緊外套,走來走去。每當有人路過,他都假裝喝醉了似的,靠在牆邊。夜漸漸深了,暗巷里基本上沒人通過了,那麼幽暗的燈,膽子小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敢通過的,但是,即便沒人通過,高哲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看下手腕上的表,已經快接近凌晨一點了,高哲原本靠牆的身軀動了下,他打起精神,起身舒展了下筋骨,似乎在做活動前的熱身。四肢活動開來,高哲走到巷子前端,找了個隱蔽的部門,警惕地留意著巷口。
「嗒嗒嗒」剛過了一點,突然,皮鞋叩擊路面產生的聲音由遠及近,高哲的身體瞬間後退,緊貼巷子深處的牆壁,等著來人進入暗巷,腳步聲到了巷口,並沒有絲毫猶豫,開始往巷子深處走去,「嗒嗒嗒」隨著腳步聲,一個瘦弱的身影走了過來,眼看就到了跟前,高哲突然現身,擋在了那人前面,嚇得那人尖叫一聲,只顧後退,可是雙腿發軟沒了力氣,一下子就跌坐到了地上。「誰?」他顫巍巍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