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看著腳底下被自己揍得只能抱著頭哀嚎的年輕男子,心里真不是滋味,特別是看到他的老父親老淚縱橫地哀求自己放過他的兒子,他真恨不得當場將這個不孝子給宰了,有這麼好的老爸還不知足,真不是東西!「範仁啊範仁,你怎麼……」氣血一上涌,高哲又攥起拳頭。
「爸,救我啊……」範仁被高哲的腳踩著,只能向老爸求救。別看他正值壯年,但是或許是先天原因吧,他長得又細又小,即便是在社會上混了幾年,長進的也是糊弄人的嘴上功夫。輕輕松松的,高哲就把他擺平了。
「你饒了他吧!」老頭就差跪下來求他了,高哲的心里痛極了,臉色很難看。「我求求你了……」
「快,給大爺道歉!」高哲目光一瞪,腳下一用力,嚇得範仁一哆嗦。剛才高哲下手很重,而且專挑臉來打,要是在繼續下去,還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呢?「快點!」
「爸,對不起……!」範仁帶著哭腔,但是,明顯得可以感覺到他的道歉不是真心,而是因為懼怕高哲的拳頭。但是,老頭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听到他這樣的話了,此時,他顯得很激動,滿臉都是淚,可臉上仍然極力地表現著無所謂的樣子。「不用道歉!沒事,我沒事!放開他吧……」就是在這個時候,他也溺愛著自己的兒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高哲無語,漠然地抬腳,這種場面下他無論怎麼做,都不會被兩人感激,相反的,此時他在這對父子的眼中,就是一個壞人!
「範仁,你知道我是誰嗎?」高哲突然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冷冰冰地問著年輕男子。
「不知道!」範仁剛剛被他老爸扶起來,看他問話,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似的,「我們應該沒見過面才對!」說話中,他老爸的目光一直都在高哲身上,明顯帶著恐懼感。
「實話告訴你,我是和張大一起做事的人!」高哲按照東方宇的指示胡侃起來,「張大以前在我面前說了你不少好話,說你夠朋友、講義氣,是個好兄弟!可是我今天一看,可不怎麼樣啊!」高哲嚇唬人也越發的有一套了,從阿康、四眼文那里,他發現了一個真理,那就是氣勢完全可以作為一種殺傷力極強的武器,而且,會讓人從心底里恐懼。
「啊,是張哥的朋友啊?」範仁恍然大悟,賠著笑,「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我們是自己人啊!」他連忙從櫃子上拿出了一盒煙,遞給高哲一支,「大哥,來,吸煙!」高哲伸手接過,放到嘴邊,範仁連忙掏出打火機上前給他點上火,「大哥,不知您如何稱呼?」
「高哲!」高哲慢斯條理地吐出一口煙,「你叫我哲哥好了!」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妥,忙又加了一句,「弟兄們都是這麼叫!」到這里,他越發地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演戲一樣,而且,自己的演技屬于很差的那一種,甚至連他自己也覺得膩歪了。明明那麼點破事,干嘛非要整得這麼麻煩?讓每個人都覺得很累!
「哲哥,您坐!」幸好,挨過高哲一頓拳腳的範仁似乎是嚇著了,並沒有追問太多的問題,「張哥呢?他怎麼沒有一起來?」他隨口問道,卻令高哲緊張了好半天。
「一言難盡呢!」高哲欲言又止,故意用眼楮看向四周,一副不方便出口的模樣。
「哲哥,您餓了吧?」範仁是個聰明人,他突然轉頭看向自己的老爸,「老頭子,你去旁邊店里要幾個菜!等會兒我陪哲哥喝幾盅!」
老頭看向高哲,似乎希望他開口阻止。但這一次,高哲沒說話。怎麼?又想讓我教訓你兒子嗎?可我教訓他的時候你又攔著,把我當壞人,弄得我里外不是人!這次我才不管呢?高哲一臉的漠然,表情冷冷的。老頭無奈,看著兒子的臉色,不敢繼續待在這里,轉身辦事去了。
「他是你老爸!」高哲忍不住開口,老頭那蒼老與寂寞的背影讓他想到了自己的老爸高天明,他甚至開始想象那樣固執的老爸在遇到這樣一個不爭氣的兒子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不知道老爸是否會為了自己低聲下氣地去求別人……
「那又怎樣!」這一次,範仁還算是心平氣和,「哲哥,你不知道,我每次一看到他瞅我的眼神,我的心里就壓不住火!」兩代人之間,總是有著許多令雙方無法理解的行為,溝通好了,父子倆的關系會很和諧,溝通不好,兩人的戰爭就會變得一觸即發。範仁看見高哲不言語了,也點了支煙,「別管他了,他只要不妨礙我們不就行了!」他吐了口煙,「咱們說正事吧?」
「好!」高哲的笑容有些勉強,他看著範仁臉上的傷痕,「還疼嗎?剛才一生氣,下手重了點!」他不知道自己這會兒說這種話是否合適,總覺得和他的身份有點不相符。
「哲哥,您身手真好!」範仁的嘴很甜,但是心里面怎麼想的別人就不會知道了,看到高哲關心自己的傷,忙說他什麼事都沒有,不用哲哥惦記。眼楮一眨,他突然拋出問題,「哲哥,我怎麼從來沒听張哥說起過您?」
「是嗎?」高哲沒有絲毫的猶豫,接口來個反問,臉上卻沒有表露出絲毫的慌張,此情此景,他突然想起港片鏡頭里出現的韋小寶,機智膽大,以不變應萬變。他的不動聲色讓範仁模不著頭腦,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只能干笑著。
「哲哥,寶貝到手了嗎?」良久,範仁再次開口,不知是否在試探他。「張哥呢?」
寶貝?高哲感覺腦袋里有強烈的針刺感,頭疼啊!他怎麼會知道範仁嘴里說的寶貝是什麼?到目前為止,他對張大的情況也是一無所知啊!他一擺手,「別提了,這次我差點就栽進去!」他故意一臉黯然,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噩夢。
「怎麼回事?」範仁突然貼得很近,很是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