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砍刀砍中的人們發出來的慘叫聲傳到了陳飛的耳朵,他心里一陣難過,可是,他卻沒有能力再去救別人了,再多捱幾分鐘,他都要筋疲力盡、只能听天由命了……不過,隨著對方大漢不斷地實施暴行,受傷的人不斷慘哼申吟,他的心中怨恨卻愈來越多,這些被砍刀砍中的人啊,該說他們什麼呢?英勇還是懦弱?如果大家齊心合力,三個歹徒又算得了什麼呢?為什麼這麼多人在,卻在面對惡勢力時,只是不斷地向後退?越是這樣,就越助長了歹徒的氣焰,反而對他們危害越深,為什麼他們都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你們還不動手麼?」小龍蝦的聲音里帶著強烈的諷刺,他故意用大嗓門喊著,「你們這麼多人,真夠窩囊的了!面對這幾個壞人,一人扔個盤子都能把他砸暈,你們卻站在這里毫不反抗!」看著大家都低下頭,裝作听不見,只是躲著大漢們的砍刀,他冷哼著,「你們猜猜看,他們下一個砍的人是誰?是你?是你?——還是你?」他一面跑,一面撕扯著旁邊人的衣服,反正這群人不敢動。
「是啊!」陳飛也忍不住開口,「你們這麼多人,怕他們什麼呢?現在不動手,非等著他們把你們一個個砍了才行麼?」他很有感觸,如今社會,物質文明高度發達,可是,人們的思想境界是越來越差了!世風日下,如今老女乃女乃過馬路也沒有人去攙扶了,更何況是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呢?當警察以來,他在生死邊緣徘徊了幾次,卻從來都沒有像此時這麼不甘心過。難道,他要在這群有著麻木表情的人面前被人用砍刀砍死?悲哀啊,他突然想起了魯迅先生,唉,內心多麼糾結啊!
正在萬分危急的時候,警笛的聲音由遠處傳了過來,那行凶的三人一听,也顧不上繼續追砍陳飛和小龍蝦,轉身就跑了出去。偌大的人群在,卻沒一個人去攔歹徒,陳飛渾身是血,慘兮兮地坐在地上,目光里滿是失望和疲憊。「陳,你怎麼樣?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小龍蝦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看向陳飛的那刻,臉上的一絲關切轉瞬即逝。他冷淡的口氣,听起來更像是嘲諷。「這回為了救命,我做了一回小偷,你不會因此抓我去警察局吧?」他一面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手機給陳飛看……他剛才看到人群中沒人敢報警,索性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了一只手機,自個撥打了110求救。但,他沒想到,就在他掏出手機的時候,原本漠然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
「那是我的手機——」一個中年男人高聲喝道,臉上寫滿了不滿,「你竟然偷了我的手機,那是我的財產,我要報警,讓你坐牢……」听口音,那男人是南方人,看見自己手機出現在小龍蝦手上,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跟眾人大聲地訴說著自己被偷的經歷以及小偷就在眾人前面。
「他就是警察,你要報警找他就好了!」小龍蝦給了他一個白眼,手指隨意地一指坐在地上的陳飛,「嫌他不行,很快還會有別的警察來!」他一面說著,一面瞟向門外,淡淡地給陳飛說,「你那些同事怎麼那麼笨?到現在還沒找到我們?」
陳飛知道小龍蝦的話里別有深意,確實,市局里的同事都是很優秀的人才,雖然他和小龍蝦用計逃月兌了他們的跟蹤,但是,以正常的思維來推算,也最多能堅持半小時就被自己人找到才是,可這回,竟然這個時候了還沒有同事找來,太不正常了!當然,最合理地一種解釋就是他的同事並沒有找他們,可是,小龍蝦是很重要的證人,手里握著重要的證據,證人和證物都丟掉了,為什麼那些同事不找他們呢?
「喂,你是警察?」人群中一個突兀的高嗓門讓陳飛一愣,他本能地點了點頭,卻發現自己的話一出口,滿屋子的人都在看他,沉靜了一分鐘,人群中開始出現暴動。
「你既然是警察,為什麼不保護市民的安危?看見歹徒行凶,為什麼不阻攔?」不知是哪個鼓噪的大媽,突然開始為自己打抱不平了,「看到了麼?他們之所以受傷,都是你造成的。你們公務員,拿著我們老百姓的血汗錢,卻保護不了我們,要你們是吃閑飯的麼?」她突然而來的指責讓陳飛目瞪口呆。
「大媽,我已經盡力了——」陳飛有點懵。怎麼?眾人漠然以對歹徒行凶,造成這種惡劣的後果竟是他的錯?天啊,為什麼他覺得頭好疼?
「盡力?盡什麼力?」又一個聲音插進來,「也不知道你們警察整天在干些什麼?整天說破了大案要案,可是,哪有那麼多大案要案要偵破,保護市民才是你們最重要的職責吧,可你們呢,連最起碼的不讓市民收到歹徒襲擊都做不到——我要投訴你——」
「這——」陳飛有些哭笑不得,面對憤怒的人群,他百口莫辯。「行,投訴吧!只要你們高興,我無所謂!」他是有些生氣的,在歹徒面前,之前不論他和小龍蝦如何說,總是沒人敢出頭,此時,歹徒一走,這群人的膽子竟也大起來,竟然開始埋怨起他來,所以,他的態度不是很好。
「就沖你這態度,我一定要投訴你!身為人民公僕——」一個文質彬彬的大叔一扶眼鏡,開始對陳飛說教,看那氣勢似乎要一直說到陳飛崩潰為止。更過分的是,還有其他人在附和他的說詞。
「都他媽的給我閉嘴!」看著沒完沒了的責問,小龍蝦實在忍不住了,看著地上可憐兮兮的陳飛無人問津,卻被眾人指責著,一股怒氣直沖腦海,「你們現在有能耐了是吧,剛才怎麼都他媽啞巴了?女乃女乃的,都給我閉嘴,惹怒了老子,老子一刀一個,都把你們給剁了!」他知道,面對這樣的眾人,他必須要撂下狠話才可以嚇唬住他們,讓自己耳根子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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