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條?高哲臉色一變,有些驚訝,「龍叔,警局里的字條是你讓人傳給我的?」他早先就認定龍虎兄弟參與了陷害他的事,並且又听小龍蝦說自己被警察抓走後,龍虎兄弟並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來挽救自己,一直耿耿于懷,而此時听說那警局里的字條是大龍叫人傳的,大龍並不是什麼也沒為自己做,與他听說到的恰恰相反,這怎麼能不讓他感到意外?不過,高哲冷不丁地又想起小龍蝦那寓意很深的話來,說什麼留字條的人不一定是真救他,而救他的人肯定沒有留過字條,看著大龍點頭笑得很曖昧,高哲心底里是說不出的別扭,故意皺起眉頭,「龍叔,你怎麼想起叫人留字給我?這麼做未免太冒險了吧?要是讓條子發現豈不是自找麻煩麼?」
大龍笑得眼楮眯成一條縫,「賢佷啊,我留字條主要是想讓你安心,嘿嘿,你放心,既然龍叔敢叫人留字條給你,就不怕被逮住沒法收場!」他湊近高哲,拍拍他的肩膀,語意里透露出異常的親密,那偽裝的善意完美極了,足以將高哲先前涌起的怒意一點點抵消掉。「賢佷,你不要誤會你虎叔,跟你這個正當年的小伙不同,你虎叔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了,那天接頭的時候要不是那個大頭好心把你虎叔給救出來,你虎叔也得叫條子抓了去——」大龍拽著高哲的胳膊往洗腳城里走,邊走邊勸高哲,不要對大虎心存芥蒂。高哲沒有作聲,臉色卻和緩了些,可大虎听著大龍為他解釋,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仍是一臉的不屑,高哲想發作卻想到自己還要利用龍虎幫來調查幕後黑手,貿然跟龍虎兄弟鬧僵並不好,索性對大虎的態度裝聾作啞。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給高哲接風,洗腳城里的貴賓房內果真擺了宴席,好酒好菜擺滿了一桌,可圍著桌子吃飯的人卻只有龍虎兄弟和高哲。席間大龍不斷地勸酒,而高哲卻小心翼翼地喝著,猜測著大龍的意圖。以他對大龍的了解,大龍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他態度這樣好,他在等,看大龍會給他揭曉什麼樣的答案。酒過三巡,大龍果然按捺不住,借著酒勁裝傻,開始套高哲的話,「賢佷啊,你和玲玲小姐什麼時候辦好事啊?」他端著一杯酒,走到高哲面前,非要敬酒,「你們辦好事的時候一定得告訴我們這些個當叔叔的,都是自家人,叔叔們怎麼也得給你們小兩口準備一份大禮啊?」他滿嘴酒氣,心里卻很明白,高哲之所以能從警局出來,都是陳玲玲的功勞,而他必須要早些弄清楚,高哲和陳玲玲的關系究竟發展到了什麼程度,因為目前道上的局勢不太明朗,雖然他默許了「大頭」等人陷害高哲的行為,但若是高哲真會成為**駙馬爺,他一定要及時轉身,提前選好立場,為自己留條後路。他懂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不管什麼時候,站錯隊都是危險的,別看高哲這小子現在不起眼,難保不會被玲玲給帶出來。
「我和玲玲辦好事?」高哲差點被一口酒給嗆到,皺起眉頭,不知道大龍這話因何而來。
「賢佷,跟叔叔們還有啥不好意思開口的!玲玲小姐都救你好多次了,大家都看在眼里,這次玲玲小姐更是放話出來,不許道上人找你麻煩——早些時候,玲玲小姐還親自打電話過來問你回來了沒有,你敢說你和玲玲小姐沒有半點關系麼?」他面露慈愛,和藹地笑著,「如果你和玲玲小姐沒多大關系,玲玲小姐不會費那麼大的力氣救你吧?」陳玲玲不僅將高哲從警局里救了出來,還陪他回去參加高天明的葬禮,雖然這事不大,卻也傳遍了整個**,他大龍當然也听說這個消息了。
「哦,我和玲玲是挺熟的!」高哲隱隱感覺出來點什麼了,原來大龍這老狐狸態度的猛然轉變是因為陳玲玲啊,看來,與有權有勢有錢有背景的人攀上關系,他也會被人「高看一眼」。從大龍那親熱過度的言行上,高哲隱隱猜到大龍是想要從自己嘴里探出他和玲玲交往的深淺程度,于是,他故作深沉,含糊地給著答案,讓大龍越發模不清他們的真實關系。「玲玲人長得漂亮,還很善良,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說起玲玲時,他臉上刻意浮現出一抹溫柔,軟化了原本僵硬的線條。看著大龍越來越客套,他心念一轉,突地笑起來,「龍叔,玲玲說了,若是我想要調查是誰在背後陷害我,跟她說一聲就行,她一定會幫我把人揪出來——不管是四眼文、阿康,還是其他的什麼人,只要那人在東海,不管是**白道的,她定會把人拖到我面前任我處置!龍叔,您說,玲玲說得能是真的麼?她真有那麼大本事麼?」明顯覺出大龍的臉上生出了一抹不自在,高哲也不說破,只是裝傻充愣,「要是她真有那麼大本事,我就叫她把所有陷害我的人都給我找出來,一個個帶到我面前,我要親手找他們算賬!哼,龍叔,您說我這樣做對不?」
龍虎兄弟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大龍平日里擅長控制情緒,倒沒有過多的異色反應到臉上,但大虎就不同了,他听了高哲的話,兩眼緊緊盯著大龍,臉上帶著少有的驚懼。說起來,陳玲玲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後給她撐腰的「閻王」授予她的權勢!如果陳玲玲刻意地為高哲出頭,一聲令下,不論他們如何隱藏,總會有人扛不住秘密,將真相吐露出來!陳玲玲不追究也還罷了,若然她要深究,那可真是求神拜菩薩都不管用了!
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我嚇死你們這兩個老混蛋!誰讓你們聯合別人來害我!高哲心內暗喜,可臉上卻裝作很急切的樣子,「龍叔,您說啊,我要是逮到了那群王八羔子,我怎麼處置他們呢?是把他們的手腳都砍了讓他們痛苦地活著,還是將他們剁成肉泥喂狗好呢?」大龍訕訕地笑著,臉色卻愈發蒼白,想要換個話題卻也找不到機會。「龍叔,您的臉色看起來不怎麼好呢?是不是身體哪里不適?要不要我扶您回房休息呀?」高哲含笑,話語也很體貼,「龍叔,您得好好保重身體才行呢,在警局您讓人給我傳字條的事我也得讓玲玲知道,我在道上混這麼久了,還沒遇上一個向您這樣對我這麼好的前輩呢,為了搭救我不惜余力,哎,我真得好好跟玲玲說說不可——」高哲越說越帶勁,看龍虎兄弟那進退不得的模樣,心情頓時開朗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