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6月31日(其實應該是2002年5月31日,但是為了寫作方便,我把時間向後調了一個月的時間,敬請見諒),韓國首爾世界杯體育場內,人潮鼎沸,可以容納六萬多人的體育場內此時幾乎已經爆滿了。今天是世界杯開幕的日子,首先進行的a組的一場比賽,對陣雙方是上屆的衛冕冠軍法國隊,和世界杯新軍,非洲勁旅塞內加爾。對陣雙方的球迷分成了兩大方針,法國隊這邊自然是以藍色為主,至于塞內加爾那邊,就要復雜的多了,花花綠綠的就好像一大群鸚鵡一樣。
肖楚他們一行四人也在其中,每個人都是一身法國隊的戰袍,雖然是東方人的面孔,但是因為這屆世界杯是在亞洲舉行,他們混在這些老法當中,倒也不顯得突兀。
辛晴和溫妮是兩個標準的球盲,穿著一身法國隊戰袍,腦袋上帶著很有特色的紅白藍假發,正一個勁兒的東張西望,溫妮倒還顯得坦然,辛晴可就不一樣了,一只手始終抓著肖楚,好像生怕自己突然被弄丟了一樣。
莊嚴可是個狂熱的球迷,臉上涂著紅白藍三色油彩,要是放在文革那會兒,肯定會被按上一個叛國的罪名,然後拉出去槍斃。
肖楚其實對法國隊並不感冒,他最喜歡的球隊是意大利,俱樂部是佛羅倫薩,來看法國隊的比賽,其實就是因為喜歡齊達內這個禿子,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要看看最終的比賽結果,會不會依然像歷史當中那樣,要是法國隊真的被爆了菊花的話,那就證明,一切都還是按部就班的在進行著,如果塞內加爾最終悲劇了的話,那也就證明歷史已經因為他的出現發生了改變,他投出去的那一千萬美元算是徹底打了水漂。
下午四點鐘,雙方球員開始入場,和原本歷史當中發生的一樣,作為法國隊場上核心的齊達內並沒有出現在球場上。
法國隊這邊,主教練是羅歇?勒梅爾
守門員︰[16]法比安?巴特茲
後衛︰[3]比辛特?里扎拉祖、[8]馬塞爾-德塞利(c)、[18]弗蘭克-勒伯夫、[15]利連-圖拉姆
中場︰[4]帕特里克-維埃拉、[6]尤里-德約卡夫、[17]埃馬紐爾-佩蒂特
前鋒︰[11]西爾文-威爾托德、[12]蒂耶里-亨利、[20]大衛-特雷澤蓋
塞內加爾這邊,主教練是布魯諾?梅楚
守門員︰[1]托尼-席爾瓦
後衛︰[2]奧馬爾-達夫、[6]阿利奧-希塞、[13]拉米尼-迪亞塔、[17]費迪南德-科利
中場︰[4]馬利克-迪奧普、[10]哈利洛-法迪加(c)、[14]穆薩-恩迪亞耶、[15]薩利夫-迪奧
前鋒︰[11]哈吉-迪烏夫、[19]帕普-迪奧普進球
主裁判是阿里-布雅西姆
按照人們的一貫認識,法國隊取得世界杯開門紅幾乎是沒有任何疑問的事情,身為世界杯的衛冕冠軍,以及2000年歐洲杯的冠軍得主,面對世界杯新軍塞內加爾,全世界幾乎沒有人會相信這場比賽會發生什麼意外。
可能就連法國隊自己都是這麼認為的,不說其他位置,但說他們的進攻線,亨利是英超這個賽季的最佳射手,特雷澤蓋是意甲這個賽季的最佳射手,替補席上還做著西塞,這個法甲的最佳射手,其他的像維爾托德,德約卡夫,也都是非常出色的攻擊型球員,這些人組成的進攻線,顯然不是塞內加爾這個世界杯新軍能抗衡的。
球場上率先奏響的是法國國歌《馬賽曲》,莊嚴這個狂熱的法國球迷居然還煞有介事的跟著音樂聲唱了起來,那叫一個慷慨激昂,貌似比周圍那些法國佬都要虔誠的多。
「肖楚!那邊是法國,那邊是塞內加爾啊!?」溫妮這個球盲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惡補一下足球知識。
「穿藍色衣服的是法國,穿白色衣服的是塞內加爾。」肖楚現在恐怕是最冷靜的人了,端著肩膀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其實此刻他的心里已經緊張的要暈倒了。
「那誰更厲害呢!?」
「法國!」
「那就是法國能贏!?」
「不一定!」肖楚笑著,接著又剽竊了一句被說爛了的名言,「足球是圓的,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你覺得誰能贏?」溫妮此刻簡直就成了十萬個為什麼。
「塞內加爾!」肖楚語出驚人,好在周圍全都是老外,要不然的話,他恐怕是要被分尸了。
「那我們為什麼不去塞內加爾那邊啊!?」
肖楚笑著,他總不能說是因為擔心非洲兄弟太熱情,一旦那個迪奧普進球了,溫妮和辛晴有被吃豆腐的危險,要是這樣說得話,法國人豈不是更加熱情,只是很可惜,這場比賽他們進不了球。
比賽開始了,法國隊一上來就開始大舉進攻,看那架勢,似乎是準備在上半場就把非洲兄弟給滅了,但是缺少了齊達內的居中調度,法國隊的進攻組織起來顯得有些凌亂,取代了齊達內位置的德約卡夫雖然也是一代名將,但是和齊達內相比,已經年老色衰的眼鏡蛇,還是要差的多了。
比賽打了十幾分鐘,法國隊狂攻了一陣之後,此時已經開始顯得有些急躁了,比賽的主動權也開始逐漸的易手。
而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死守的塞內加爾,則在中場和法國人展開了激烈的拼搶,踢起球來也是不急不躁,不斷的中場倒腳,好像現在就打算要消磨比賽時間一樣。
「法國隊!加油!法國隊!加油!」
莊嚴還是不斷的揮舞著胳膊大聲吶喊,要不是老板娘就在旁邊,這廝恐怕都要月兌光了衣服,用果奔來支持法國隊了。
「莊嚴!ωO安靜一點兒!國家形象!國家形象!」肖楚非常扯淡的勸誡著,不過貌似效果並不明顯,莊嚴這廝此刻簡直就好像個瘋子一樣,全情投入到了比賽當中。
比賽進行到上半場第三十分鐘的時候,場上形勢風雲突變,法迪加在右路突破利扎拉祖之後傳中,中路包抄到位的恩迪亞耶頭球攻門,巴特茲撲了一下,但是並沒有能成功的將球打遠,快速插上的迪奧普在德塞利和佩蒂特的聯合夾擊之下,倒地鏟射,足球在地上彈了一下之後,越過了巴特茲的腿,然後滾入了球門。
球居然進了!
法國隊在狂攻了三十分鐘之後,居然被塞內加爾率先進球了?
頓時塞內加爾球迷的方陣立刻變成了歡樂的海洋,非洲兄弟姐妹們,就好像餓了三天,看見了粘豆包一樣,興奮的手舞足蹈,肖楚親眼看著一個腰圍絕對超過四尺六的大媽居然還扭動著跳起了恰恰!
相反的法國隊球迷這邊可就是另外的一番光景了,無數的球迷在足球越過門線的那一刻,全都集體做了相同的動作,雙手抱頭,身體後仰,倒吸一口涼氣,眼楮睜得賽過牛蛋,一臉的難以置信。
「媽的!這球怎麼踢得!」莊嚴這個法國迷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了。
「莊嚴!注意素質!注意素質!」肖楚繼續勸誡著,只是效果依然不明顯。
剛才塞內加爾進球的時候,肖楚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地,根據他的記憶,這個進球的時間和進球的人,都和前世發生的一樣,這也就是說他的出現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改變這屆世界杯,一切都還在按照原樣進行著,他的三百億希望大增。
現在肖楚已經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到塞內加爾球迷那邊去了,要是過去了的話,這會兒他就能和非洲兄弟們一起慶祝了,也不用像現在一樣,明明心里高興的冒泡,卻還要裝出一副如喪考妣的倒霉模樣,跟著那些法國佬一起惋惜。
溫妮看了半天才意識到,貌似塞內加爾領先了,看著肖楚︰「你猜對了!」
肖楚還是一臉的得瑟︰「比賽還沒結束,沒到最後一刻,不要妄下論斷!」
比賽繼續進行,法國隊越大越急躁,那還有半點兒衛冕冠軍的樣子,不得不說擁有齊達內,和沒有齊達內的法國隊差別實在是太大了,不要說是機會,就連像樣的進攻都阻止不起來。
上半場結束,莊嚴還是一個勁兒罵罵咧咧的,肖楚帶著溫妮和辛晴出去吃東西,上衛生間,也懶得理會這個瘋子。
休息了二十分鐘,比賽重新開始,雙方都沒有換人,法國隊一上來還是拼了命的進攻,只是心情急躁之下,他們的射門質量也是大打折扣,特雷澤蓋和亨利都得到了幾次扳平比分的機會,但是最終都和得分差之毫厘,最離譜的就要數取代了齊達內位置的德約卡夫,這廝禁區外的一角射門,直接出了邊線,讓肖楚看的目瞪口呆,還以為是在看甲a聯賽呢!
終于忍無可忍的法國隊主帥勒梅爾在第六十一分鐘的時候做出了第一個人員調整,換下的正是在球場上碌碌無為的德約卡夫,換上了老帥哥杜加里,這廝當年在法甲的時候,名聲甚至比齊達內還要響亮。後來更是轉會去了ac米蘭,以至于ac米蘭的俱樂部主席貝盧斯科尼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在不斷的埋怨俱樂部副主席「我想要齊達內,但是他卻給我帶來了杜加里!」
杜加里上場之後,法國隊的鋒線一下子變成了四個人,但是人多了,並不一定能改變什麼,中場缺乏絕對的控制力,沒有人能給鋒線輸送炮彈,讓法國隊在場上的局勢變得更加窘迫。
眼看著法國隊既不得分,也不得勢,莊嚴急得就跟被火燒了的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的,一會兒喊黑哨,一會兒喊犯規,算是把國內甲a賽場上的特色全都帶了過來。
第八十分鐘,勒梅爾再次換人,這一次他換下了在球場上碌碌無為的維爾托德,換上了本賽季法甲聯賽的最佳射手西塞,但是西塞上場之後依然沒能改變什麼,雖然此刻球場上雲集了三大聯賽的最佳射手,和一個杜加里,但是塞內加爾禁區前就好像被築起了銅牆鐵壁一樣,根本就打不進去。
比賽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法國球迷最不想看見,肖楚最想看到的一個結果即將出現了,此刻肖楚的臉上雖然面陳似水,似乎對法國隊的表現非常不滿意,但是心里其實早就樂開花了。
比賽進行到最後時刻的時候,法國隊突然獲得了一次扳平的機會,利扎拉祖在長途奔襲之後,傳中,特雷澤蓋高高躍起頭球攻門,如此近距離的打門,塞內加爾的門將都舉手投降了。
莊嚴他們這一伙高盧雞甚至都已經迫不及待的舉手慶祝了,但是「 」的一聲悶響擊碎了他們的幻想,也挽救了肖楚幾乎要蹦出來的心髒。
但是還沒有完,足球擊中橫梁之後,彈出了禁區,佩蒂特得球,這個98世界杯法國隊奪冠的功臣此刻面前有一條非常寬敞的道路,可以通向球門,他是有一腳遠射功夫的。
「機會來啦!機會來啦!射門!射門!不要給塞內加爾人任何機會,偉大的法國隊中前衛,偉大的佩蒂特,普拉蒂尼,吉諾拉在這一刻靈魂附體,射門我草泥馬丫的!有你媽這麼射門的嗎?」
莊嚴的一聲咆哮,從弱版黃健翔又過渡到了街頭罵大街的,就看著佩蒂特的這腳射門,追隨著他前輩德約卡夫剛才那腳射門的軌跡,直接從邊線就出界了。
嘟~~~嘟~~~~嘟
兩短一長,三聲哨響之後,主裁判阿里-布雅西姆宣布了比賽結束,作為衛冕冠軍,世界杯和歐洲杯的雙料冠軍,法國隊居然被世界杯的新軍塞內加爾干掉了,這樣的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比賽結束,體育場內數萬法國球迷,還是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上半場被塞內加爾人打進一球的時候,他們還在想,那不過是非洲人的運氣,沒什麼大不了的,亨利和特雷澤蓋很快就能把比分追回來,但是現在,這算什麼?自己的球隊居然輸了,輸給了名不見經傳的塞內加爾,開門紅變成了開門黑。
莊嚴這個狂熱的偽高盧雞此刻簡直就好像死了親爹一樣,熱淚那叫一個盈眶,臉上的油彩此刻全都混在了一起,法國國旗都快成了哪個抽象派大師的名作了,肖楚看著他都覺得滲得慌。
「莊嚴!不至于吧!」肖楚心里美,但是在數萬已經如喪考妣的法國隊球迷包圍之下,他也不敢把自己的好心情表現的太過了,就算是莊嚴,誰知道這小子在夢想破滅之後,會不會大義滅親,犯上作亂呢!
莊嚴此刻哭得簡直比祥林嫂都慘,一雙淚眼看著肖楚,竟無語凝噎︰「肖總!法國隊輸了!」
肖楚直線愣了,估計這小子就是真的死了親爹都不會這麼悲,倒是此刻刺激這廝絕對是個不明智的舉動︰「我知道啊!都看見了!」
「那您怎麼不哭啊!?」莊嚴此刻好像特迫切的想要找一個人和他一起抱頭痛哭。
肖楚听了,臉都要黑了︰「我他媽哭個屁啊!你丫有病是怎麼著!」
莊嚴還想再說什麼,但是沒等他把話說出來,就被一個體重絕對超過三百磅的大胖子高盧雞給抱住了,兩個人對視一眼,哭得那叫一個冤。
「我們先走吧!」
溫妮和辛晴也看傻了,再看看周圍的法國球迷就跟他媽參加集體葬禮一樣,這地方誰還敢待,趕緊撤才是上計。
從首爾世界杯體育場出來,肖楚才發現,原來這種悲情的氣氛不僅僅是在體育場里面,外面也是一樣,成千上萬沒有買到球票的法國隊球迷在體育場之外,正在給死難的法國隊舉行祭奠儀式,肖楚看著簡直服死了。
一個神經病的高麗棒子,居然還朝著肖楚他們幾個走了過來,臉上帶著鼻涕和眼淚,肖楚看著都覺得惡心,接著那廝就掏出一個黑紗要給肖楚戴上。
一看見這玩意兒,肖楚頓時三尸神暴跳,五靈豪氣騰空,抬起一大腳就踹在了那廝的肚子上,把那個高麗棒子真的踢成了棒子。
「呀呀個呸!真他媽不吉利!」肖楚大罵了一句,趁著其他神經病還沒反應過來,趕緊拉著溫妮和辛晴走了。
離開了那個地方,溫妮一個勁兒的在笑︰「真有意思!那些人可真有意思!不就是踢個球嗎?至于嗎?」
辛晴則是在為莊嚴擔心︰「肖楚!你把莊嚴一個人扔在那里是不是不太好啊!」
肖楚沒好氣的說︰「有什麼不好的,那廝也是一神經病!」
「現在我們去干什麼?」溫妮問了一句。
「回酒店!」
「回酒店干什麼?」
肖楚瞪了溫妮一眼︰「干你!」
唰!
溫妮的臉特紅,不知道是映襯的,還是怎麼回事兒,辛晴的臉更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