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如的出現更是成了眾之焦點,而肅儼寒和龍千絕也隨著從廂房跟了出來,肅儼寒望著夢如的背影,不由蹙緊了眉,低沉出聲︰「今日真是失禮了,在下也不清楚夢如姑娘這是怎麼了,平日里她不是這樣的。」
對于肅儼寒的話,龍千絕就像沒有听見似的,反倒是倚靠在樓梯的雕花欄桿上,饒有興趣的朝下望去,順著他的眸光看到的,正是紅香樓門口戲劇化的一幕,墨汐和紅綾這兩個看似弱不禁風的柔弱公子,被一大群彪形大漢圍了個水泄不通。
龍千絕眸底劃過一抹光亮,津津有味的盯著眼前的畫面,似乎這個比起那夢如姑娘的美貌和琴音而言,顯得有趣多了。
肅儼寒自然也看見了這一幕,他突然眼楮一亮,茅塞頓開,若有所思的盯著墨汐和紅綾看了一會兒,才低沉出聲︰「離王,你說那兩個人什麼來頭?在下想……夢如姑娘和老鴇子大概都是中了他的陰招……」
龍千絕半眯起狹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墨汐,心里暗暗地揣測著他的身份,他看上去也像是有身份的人,可在這東璃國還有他不認識的達官貴人嗎?另外,他還覺得墨汐雖然俊美絕倫,可是卻顯得過于柔美,缺少了那種專屬于男人的氣勢。他靜靜地凝視著墨汐,濃郁密黑的眼睫,遮蓋了邪魅如幽潭般的瞳眸,讓人看不見他眼中的神色,也猜不透他心底究竟在捉模些什麼。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有來找樂子的客人,也有青樓里的姑娘,這新來的花魁風光無限,紅香樓里早就有些姑娘看不順眼她了,今兒個倒是想好好的看場戲,個個都神情盎然,跟打了雞血似的。
「竟然敢在老娘的紅香樓里玩陰的,今天老娘若是不給你們點顏色瞧瞧,就對不起老娘的這張臉……」老鴇子氣紅了眼,她的那張臉此刻簡直已經是面目全非,若是不出口惡氣,確實是怪對不起這張臉的。
墨汐笑而不語,不待她開口,便聞一道低沉醇厚的沙啞嗓音從閣樓長廊傳來--
「哦!本王倒是很有興趣知道,你一個老鴇子還能把人生吞活剝了不成?」
當老鴇子一抬頭看清楚說話之人時,頓時嚇得面如土灰,差點連魂都飛了,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聲淚俱下的對著龍千絕哭訴道︰「離王,您是有所不知呀,這位公子竟然在紅香樓里耍陰招,讓奴家這渾身上奇癢難耐呀,您看看,就連夢如也被他動了手腳……」
老鴇子趕緊的搬出自己的花魁頭牌夢如姑娘來,她以為天下的男人只要見過夢如的,就不可能不動心,離王就算是愛屋及烏,也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龍千絕斜著眼冷冷的瞥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老鴇子,面無表情地道︰「那……你可知道他是什麼人?」,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神淡淡的從墨汐身上一掃而過。
他這話既出,別說老鴇子,就連站在他身邊的肅儼寒都吃了一驚,一副置身事外模樣的墨汐,心里也暗暗嚇了一跳,難道他認出自己來了?
「他……他是……」老鴇瞬間面色慘白,難不成她真有眼不識泰山,得罪到貴人了?因為她此刻從龍千絕那雙如寒潭般邪妄的眸子里,看到了警告之意。
下一刻,老鴇子便趕緊的賠起了不是︰「是奴家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得罪了貴客,還望離王息怒……」,她的話還未說完,便在龍千絕冷冽陰鶩的目光凝視下,剩余的話卡在喉間,想說也說不出來了。
原本在一旁的夢如,整個身子因為奇癢而難受的顫抖著,她戰戰兢兢的看著老鴇子那張被抓得面目全非的臉,狠狠的咬緊牙,小手緊握成拳,抑制著自己想要撓癢癢的沖動。
思前想後,這位花魁姑娘似乎也顧不得什麼面子廉恥了,突然上前跪倒在墨汐的面前,楚楚可憐的哀求道︰「公子,千錯萬錯都是夢如的錯,求公子大人大量,就饒了夢如這一回,只要公子能讓夢如的身體不要再癢了,別說是彈奏一曲,就是彈奏一百曲,夢如也願意……」
「唉……」墨汐故意嘆了口長氣,冷淡漠然的道︰「夢如姑娘這番話,若是早些時候說,又何必受這番罪呢,只是本公子早就跟你說過,讓你別來求我,這麼快……你就忘記了麼?!」
墨汐雲淡風輕的這番話,無疑讓自己再一次成為了眾之焦點,龍千絕的目光也再次回落到她身上,其實剛才他那句話只是嚇嚇老鴇子的,雖然他自個兒也道不明為何要幫這位陌生的公子,只是感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說不上來的感覺。
「夢如真的知道錯了,請公子大人大量……」
其實,墨汐並沒打算玩得太過份,她自個兒心里清楚,這藥性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就會自然褪去,現在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
「紅綾,你說呢……」墨汐看似漫不經心的淡淡道。
「公……公子,您……這一回就饒了她吧。」紅綾面色顯得極不自然,說話也是結結巴巴。
夢如眸底閃過一抹希翼,一臉期盼的望著墨汐,只見她一拂衣袖,淡淡出聲︰「好,看上紅綾的面子上,今日這件事情就算了,紅綾,我們走……」
當她說到走時,夢如杏眸頓時一黯,墨汐淡淡睨了一眼面如土灰的這位花魁,冷冷的丟下一句︰「這藥效一柱香的便過了,姑娘只需要忍耐一會兒便好,切記……千萬不要抓哦,否則就會變成老鴇子那樣的德性……」
說到最後,墨汐唇角勾起一抹壞壞的邪魅笑意,而正是她的這一記邪魅笑意,讓龍千絕突然半眯起狹眸,眸底一道精光劃過,閃爍出復雜的危險訊號。
「站住--」龍千絕的眸光倏然一緊,低沉醇厚的嗓音,夾雜著幾分復雜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