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兒,今日你既然出現在慈寧宮,想必卡雅的事情你也已經知道了。」皇後娘娘開門見山的道︰「卡雅一直以來就喜歡絕兒,今日你和絕兒大婚之日,她受了些刺激,回來便尋了短見,若不是婢女及時發現,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母後究竟要說什麼?您就直言吧--」墨汐淡淡的應道,皇後娘娘前面的這一番話,都只不過是開場白罷了,她心里很是清楚,這都是為了後面的話做鋪墊。
皇後娘娘稍稍怔愣了一下,心底暗嘆這位離王妃果真是聰明人,既然如此,那她也就不用再拐彎抹角了,有什麼話就但妨直說。
正欲開口,突然皇後娘娘又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因為她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眼前的這位離王妃如此聰慧,她不確定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的。
原來呀,這皇後娘娘原本是想懇請墨汐接受卡雅,而且,卡雅是她的佷女兒,所以她想讓墨汐讓出正妃之位,由卡雅為正,墨汐為側。
可是墨汐眸底透露出的清冷睿智,讓皇後娘娘猶豫了,她覺得自己捧在手心里寵愛的卡雅郡主,絕不可能是墨汐的對手,而且龍千絕的一顆心,都在墨汐的身上,就憑一點墨汐便佔了上風,那就算卡雅嫁給了龍千絕,也絕不可能有幸福可言。
所以……想到這兒,皇後娘娘接下來的話,就像卡在喉嚨里了似的,想說卻說不出來,卡雅對于她而言,就像是命根子似的,她決不允許卡雅受半點的委屈,這件事情看來還得從長計議,不能魯莽行事。
「其實母後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兒說,今夜讓宸兒來慈寧宮看看卡雅,耽擱了不少時辰,還讓你費了心,這麼晚還特意上慈寧宮來看卡雅,實在是有心了。」皇後娘娘慈眉善目,一番話听在耳底確實衷懇。
墨汐眸底劃過一抹復雜,她明明感覺皇後娘娘不是想說這番話的,可是她為什麼臨時又改變了主意呢?確實耐人尋味。
「母後您若是這麼說,就太見外了,卡雅郡主是王爺的表妹,也就是臣妾的妹妹,臣妾自然要好好疼她。」墨汐唇角一勾漾起一抹淺笑。
皇後娘娘眼斂低垂,眸底劃過一抹誨暗幽深,只是一掃即過,下一刻便收斂于眼底,再抬眸時,看不出半點波瀾,唇角同樣漾起絲絲笑意︰「這樣哀家就放心了。」
龍千絕的眸盯著墨汐和皇後娘娘的方向,連眼也不曾眨一下,直至龍千翼走到他的身旁,低沉的一聲︰「皇兄,皇嫂的膽子還真不小啊,竟然敢冒充御醫闖進來,盯得這麼緊,看來你逍遙快活的日子就要到此結束了!」
「本王願意,你管得著嗎?」龍千絕沒好氣的冷冷應道,眼楮連瞟也未瞟龍千翼一眼,下一刻,他看見皇後娘娘已經起身,墨汐隨著她身後,正款款而來。
龍千翼唇角勾起一抹壞壞笑意,意味深長的道︰「嘖嘖嘖,皇兄這是存心要讓千翼自卑麼?若是能有皇兄這麼好的福氣,千翼也願意被人管得死死的……」
他的這句話,倒是讓龍千絕回過眸來,一臉肅然,正色凝視著龍千翼的那張俊臉,犀利的鷹眸漸緩半眯,低沉冷冽的道︰「你這臭小子,千萬別有什麼非份之想。」
龍千翼俊顏劃起一抹戲謔的壞笑,連退兩步才應道︰「皇兄的反應未免也太大了點兒?千翼怎麼敢對皇嫂有非份之想?這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龍千絕的臉色這才稍稍柔和了些,卻在感覺到卡雅郡主熾熱的眸光時,不自然的回避開,而這一幕,卻又正巧落入迎面而來的皇後娘娘和墨汐的眼底,二人眼底各自閃過一抹深意。
「母後該說的也說完了,可以把汐兒還給兒臣了嗎?」龍千絕莞爾一笑,上前一步,長臂輕輕環緊墨汐的縴腰。
一股溫暖的熱流瞬間在她的腰間蔓延,整個身體似乎也接著變暖,墨汐的眸,若有若無,漫不經心的淡淡睨向卡雅郡主,她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盈盈杏眸緊盯著龍千絕環在墨汐腰間的大手上。
不知怎的,墨汐心底竟涌上一股莫名的喜悅,在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第一個回合她是險勝,不知道接下來卡雅郡主還會不會尋死覓活,她也不知道皇後娘娘方才所言的那番話到底是真是假,如今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看一步了。
「汐兒,跟母後跪安,我們也該回宮歇著了。」龍千絕低沉的嗓音透著些許溫柔,自從逃婚被抓回來這段日子以來,墨汐還是頭一回听見他貌似發自肺腑的溫柔嗓音。
墨汐看似乖巧的給皇後娘娘跪安,而一旁的龍千翼和龍千絕,也都欠身行了禮,一行人便一起離開了慈寧宮。
他們才剛剛邁出卡雅郡主寢宮的大門,卡雅郡主便迫不及待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撲入皇後娘娘的懷里,嚎啕大哭起來︰「姑母,你一定要替卡雅做主,除了二哥哥,卡雅誰也不要。」
皇後娘娘的眉心不由緊蹙,蒼老的聲音透著濃濃的不舍與無奈,她心疼自己的親佷女兒,可是理智告訴她,卡雅嫁給龍千絕,並不一定是個完美的結局。
「卡雅,你就听姑母一句勸,你嫁給絕兒不會幸福的,姑母一定給你找一個比二哥哥更好的如意郎君,好不好?」皇後娘娘滿是寵溺的輕輕安撫著佷女兒的情緒,柔荑在她的後背上,輕輕的拍打著。
「不,不好,在卡雅的心里,二哥哥就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嫁給二哥哥,卡雅寧願去死。」卡雅郡主倔強的嘟起嘴,抬頭對視上皇後娘娘的眸,皇後娘娘于她而言,不僅僅是姑母,更像是母親,從小她就在東璃皇宮長大,吃穿住行就是皇後娘娘親自打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