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于總動員會的座談會進行到兩個半小時的時候，柘市主要領導、相關單位與會代表們的發言終于告罄。會議程序正式進入「座談」階段。本該出現的「山麻雀搬家」場面，此刻顯得寂靜異常••••••市委書記白里黛對此並不覺得意外，但還是鼓動大家踴躍發言︰「誰先開個頭？來兩句——拋磚引玉嘛——唵！」她將目光落到維爾公司代表的身上，想不到白蒂女士卻將臉轉向別處。幸災樂禍的向左目睹這一情景，心頭難免生出「萬馬齊喑究可哀」念頭或感慨。他用特別異樣的眼光瞄了瞄千山紅的郭斌，還有贏聯的樊瓊。窩著一肚子火的樊瓊，象躲避「天花」病毒一樣，將目光移離開去，恨不得馬上離開現場。不想此時的白里黛內心有所盤算，索性宣布︰「大家休息半個鐘••••••可以這呀那地。」
听到休息二字，不少人都在伸懶腰、在掏香煙。離席上廁所的絡繹不絕，個個的臉上根本就沒有做直銷行業的，應有的那份精、氣、神。
慢悠慢悠朝女廁行進著的樊瓊，自顧想心思，不料突然被人用力一抓，轉過身來後，將平日里少有的表情呈給了白里黛。白里黛美目一轉，艱難地做出了一個決定︰「本次會議由你做總結！啊！」
「憑什麼呀？白姐！」樊瓊驚問。
「臨時的決定——準備準備吧！」白里黛稍作停頓後，再提醒︰「休會後，別忘請客！」
「請客？！請哪門子客？」
「會讓你知道是哪門子油頭的。」
「那好，請就請唄。」
樊瓊不知究里的是幾天前，剛剛出席商務廳重要會議回來的，原商務局局長突然患上「天花」病——頭上長瘡腳底流膿——目前從面部、手和前臂開始一直到身體軀干，皮疹已開始破裂，正在釋放著天花病毒••••••市委市政府自然不敢將此事張揚開去，而惱人的是上級的指示和會議的精神必須且盡快傳達。怎麼辦——誰來替補商務局局長一職？合適的人選兩、三天之內還無法確定。白里黛犯愁間，接到了遠在天邊的，文珍打來的電話。她們通話的內容不外乎代言樊瓊心中的苦悶和憂慮••••••
座談會繼續了一個鐘頭，發言者少不了相互吹捧，為••••••歌功頌德••••••在不知不覺中，樊瓊听到白里黛宣布︰由柘市商務局副局長樊瓊同志為本次會議作總結！
白里黛帶頭鼓掌。
與會代表跟著鼓掌。
台下有人議論︰商務局副局長？！樊瓊什麼時候變成了商務局副局長？！柘市的怪事真多——年年有，今年卻特別多！
疑問最大的還數直監會主任向左。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忙于算計別人的同時，別人也要做一丁點自救工作。他現在唯一能想通的事情就是——直監會原則上隸屬于商務局——樊瓊是他的頂頭上司。
並未到任的樊瓊，以柘市商務局副局長的身份，為座談會做總結——是她始料不及的，她所作的總結自然也是即興的——但讓與會代表覺得很有水準——從她的言語中，不難覺出她揣摩領導心意的能力相當強——在肯定與否定、褒獎和貶笞的對象選擇方面，拿捏的尺度很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