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想想這些後,只得站起身來走到寶玉身旁,輕聲叫著寶玉,可是寶玉還是不答話。襲人在旁邊看到這些,也顧不得許多,著急地拉拉寶玉叫道︰「寶玉、寶玉、」可是寶玉依舊不理。
襲人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讓麝月上去回老太太、太太。麝月也怕擔不是,急忙要去。寶釵叫住了她說道︰「麝月你在這里看著二爺,我去回老太太。」麝月看著襲人。寶釵越發不滿了,可是也不敢擔擱,厲聲說道︰「怎麼?這房里原是花姑娘當家。」襲人听得此話忙跪下口稱不敢。
麝月見狀也只得跪下可心里卻埋怨著寶釵,如果不是她胡說,二爺哪會如此。可是看著寶釵已不同往日,就連襲人也不敢多說自己又哪敢說些。
寶釵見襲人跪了下來,也不多說,只讓她們好好照顧寶玉,自己帶著鶯兒到前面去回老太太。走在路上,鶯兒輕聲說道︰「姑娘今兒是怎麼了?竟與往常不一樣了。」
寶釵冷笑道︰「這屋里你也來過多少次了,還沒看出來那襲人總以為自己是主子,行動就想拿捏住寶玉。往日里因她總在太太那里得寵,得罪她總不太好,如今也要讓她知道誰才是主子誰才是奴才。」
鶯兒听了這話說道︰「可是姑娘為何要給姑爺說林姑娘已經過世了呢?」寶釵臉上現出一絲恨意地說道︰「寶玉心里只有林妹妹,如今既與我成親,豈能讓他心有旁蟄,」
鶯兒听了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扶著寶釵朝賈母的房中走去。到了門前,寶釵示意鶯兒上前揭開門簾。而自己也調好心情,腳步也顯得有些著急了。而賈母正好午睡醒來,見寶釵過來心里有些奇怪,便問道︰「怎麼這會子過來?」
寶釵說道︰「老太太,二爺他…….」賈母一听是寶玉的事,心里有些擔心忙問道︰「寶玉怎麼了?」寶釵說道︰「才剛和二爺一直回了院子,二爺只一心想去看林妹妹,我想二爺既成了親,過去看妹妹終歸于理不合,便勸著二爺。誰想二爺竟不言語了,只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賈母听到這里便著急地說道︰「請大夫了沒有?」寶釵搖頭說道︰「孫媳未曾想到,只是見二爺這樣有些慌了,便過來想討老太太示下。@」
賈母叫道︰「鴛鴦,去給鳳丫頭說一聲將王太醫請過來。」鴛鴦答應後,賈母只扶著琥珀便要去看寶玉,寶釵連忙上前扶著賈母一同過去了。只讓鶯兒去請了王夫人。
王夫人听說自己的兒子有事,便不顧別的只讓玉釧扶著趕到了寶玉的院子。進去後,只听到里面有哭聲,王夫人心道不好。三步並做兩步,也不顧別的徑自打起簾子進去了。
那寶玉早被襲人和麝月扶著在床上躺著。兩眼也閉了起來。賈母和王夫人叫了幾聲也不見寶玉睜眼,賈母更是心慌了。可是王太醫到現在也沒過來,賈母更是著急了。忙命鳳姐去催。鳳姐也不敢耽擱,自己就到外面叫小廝快去催著。
賈母和王夫人看著寶玉這樣直掉眼淚,賈母略略平了下自己心情這才問道︰「襲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寶玉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襲人悄悄看著寶釵不敢多說。賈母看襲人的眼中並不敢看自己而一味地看著寶釵,心中大怒。便提高了聲音︰「襲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襲人依舊是吱吱唔唔不肯說話。
賈母看襲人一直瞧著寶釵,心里也有點譜了,她轉而看向寶釵︰「寶玉是怎麼回事?」寶釵想了想方才說道︰「回老太太的話,寶玉一直都不停地再問林妹妹如何了。孫媳怕他太過操心,不肯告訴他,可是不知寶玉是听誰的話竟以為林妹妹過世了便成了這副模樣。」
賈母一听這話想著並不是實話。可是也知這個時候也問不出來的。所以只得說道︰「去查查看是哪個丫頭說的,打發了出去。」寶釵听後也只得答應了,便轉身囑咐鶯兒下去查一查。鶯兒得了寶釵吩咐也只得先下去了。賈母看這情景也只得暗暗嘆息一聲。轉而看向寶玉。
這時鳳姐進來後說是王太醫已經來了。賈母讓王夫人和寶釵一並鳳姐等人先到另一個屋子後,再讓周瑞家的去請王太醫進來。
王太醫進來後,先給賈母行禮。但賈母因惦記著寶玉的病情便說道︰「王太醫不必多禮,今日請王太醫過來只因著我那孫兒,還請王太醫看一下是什麼情況。」
王太醫因為總為賈母把脈,所以也清楚賈母最看重的就是寶玉了,听了賈母的話,王太醫連忙答應。賈母命周瑞家的帶王太醫來到寶玉床邊。王太醫坐下後,襲人連忙將寶玉的手放在脈枕之上。王大醫為寶玉細細把脈。
過了片刻,王太醫收手示意已診好。襲人將脈枕取出,將寶玉的手放了回去。王太醫來到賈母跟前說道︰「貴府公子並無大礙,只是有些痰迷心竅罷了,我開上幾副藥調理一下便是了。」賈母一听王太醫說了無大礙便有些放心了。讓周瑞家的請王太醫出去為寶玉開藥,讓小廝跟著去抓藥。
等王太醫走後,王夫人並寶釵鳳姐等人才從後面出來。賈母說道︰「所幸並無大礙,襲人。」襲人忙走上前來。賈母接著說道︰「你自小服侍著寶玉,這幾日你也就辛苦些伺候好寶玉。」襲人答應後可又覺得有些不妥,眼楮有些看向寶釵。
賈母又對寶釵說道︰「這幾日就委屈你先在偏房休息了,好歹你們也年輕,也不在乎這幾日。」寶釵雖心中不願,但當著賈母的面還是賢惠地答應了。王夫人也因著寶玉的事心里對寶釵有了一絲不滿,可是寶釵也是自己所選,所以也不便再說她,只得順著賈母的意思了。
賈母看這也安排好了,這屋里也沒必要留著這麼多人。便讓大家都散了。王夫人見鳳姐扶著賈母先出去後,又回頭交待了幾句。就跟著一起出去了。
賈母回到自己屋里後,就說有些累了讓鳳姐不必在跟前伺候了。鳳姐知道賈母有話要對王夫人說,所以也答應著退了下去。
賈母讓鴛鴦領著丫頭走先下去,屋里也只剩下王夫人。賈母這才說道︰「剛才听著襲人的話語,只怕說得也不真切。」王夫人點頭說道︰「老太太所想極是。看襲人總是朝寶釵那里看。只怕說大姑娘去世的消息是寶釵說出來的。」
賈母帶著一絲的不滿說道︰「原也想著寶釵是極穩重妥當的。日後相夫教子不在話下,可如今看來,只怕是咱們都看走眼了。」
王夫人雖說心疼寶玉,可是寶釵也畢竟是自己看中的。听了賈母的話也只得替寶釵說話︰「這也怪寶玉,平日里總是不分時候,嘴里念叨著都是大姑娘。想來寶玉也是口無遮攔的說起大姑娘,惹得寶釵不自在了。好在太醫瞧著也無大礙。就請老太太放心吧。」
賈母听了這話也只得點頭說道︰「就看以後,他們小倆口怎麼樣了。能讓咱們省心也就罷了。」王夫人低頭沉吟片刻說道︰「不過老太太,媳婦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賈母帶著嘲諷地笑容說道︰「什麼事?難不成是為了林丫頭的事?」王夫人沒想到賈母這麼快就猜了出來。但是這話不說卻又不行,只得硬著頭皮說道︰「這幾日為了寶玉的婚事忙前忙後的。可大姑娘也沒有過來請安。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傳了出去終歸不好。」
賈母點頭說道︰「這話也在理。林丫頭別的都還好說,就這性子卻讓人說不得好來。這也是我為何不給她和寶玉做主的原因,也罷了,明兒讓鳳丫頭去看看吧。」王夫人听賈母這麼說也只得答應了。
賈母看王夫人也沒有別的事了,就讓王夫人也回去休息。等王夫人下去後,賈母也有了一絲的煩躁,黛玉的事確實令她頭疼。原本想著能讓兩玉成親。這樣日後也不必再還銀子給黛玉,可是家里如今不比以前入不敷出,只能舍了黛玉而選了寶釵,指望她的嫁妝能讓榮府再現輝煌。可是要想讓寶釵心甘情願地出銀子,必須得讓她當家才是。
賈母想到這里,不免更有些頭疼了。寶釵雖說是皇商,對于小利也許看得清,可是放眼大處,只怕她還不如鳳姐。讓她當家恐怕為時過早。而如今當務之急便是替黛玉、探春找個好婆家,也好讓她們能幫襯著這府里才是。可是黛玉的身子骨太弱。只怕難找些。但若是她不嫁,探春也不好嫁。賈母越想越是頭疼。只得打算等明日和鳳姐還有王夫人商量著點才是。
賈母想清後,便叫鴛鴦進來傳晚飯。等晚飯擺上來後,賈母看只有自己一人吃。卻又覺得沒什麼意思。只勉強喝了些粥,吃了點五彩鴨肉卷就讓鴛鴦將吃食撤下。
而這邊的王夫人離開賈母房後,還是有些不放心寶玉,便扶著玉釧兒又來到了寶玉房里。襲人依舊是在旁邊伺候著。王夫人走到跟前,發現床上的被褥也少了一床,轉眼看向寶釵,寶釵臉上依舊沒有什麼不滿之色。王夫人也欣慰不少,覺得還是自己的外甥女懂事,要是黛玉只怕早已哭哭泣泣了。
王夫人對寶釵說道︰「你也不必太難受,老太太一時心疼寶玉也是有的。況且這寶玉一病,晚上伺候起來只怕也擾了你休息。等寶玉略好些,你就搬回來吧。」
寶釵听後款款說道︰「太太放心吧。只要二爺能快些好,媳婦在哪兒住都是無所謂的。原也是媳婦孟浪了,看著二爺總說要去看林妹妹,一時擔心二爺所以才說了林妹妹去世的話,想讓二爺斷了念想,以後能安心讀書。」
王夫人听了這話,心里更加覺得寶玉沒有娶錯人︰「你所想也的確不錯。這幾日也一直忙著你和寶玉的婚事,你林妹妹也沒有去給老太太請安,就是老太太也說她性子是有些古怪。你且安心照顧著寶玉,老太太那兒我自會替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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