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相遇以後,她就在雪山山上的寺廟旁整整坐了三天。雪山上的雪終年不化。她的心里就好像有一把刀子,慢慢的攪動。
這三天里,她不吃不喝一直想著他,一直想著父親。
哀,莫大于心死。
「阿彌陀佛,施主,你以在這坐了三天,心中可有什麼事放不下麼?」寺中一位大師手捧一盞熱茶向她走來。
「阿彌陀佛……」她雙手合十然後雙手接過熱茶,看著那名大師。「我心中有太多東西放不下」謝盈望著手中的熱茶,嚶嚶的說道。
「一切隨緣吧,該放下的時候,自會放下,阿彌陀佛,」大師轉身便回到了寺中。只留她在這寺旁。
「真的可以放下麼?」謝盈回想起往日的一切,猶在眼前。她真的不想放下,當初父親不讓她報仇,讓她好好活下去,可親人都走了,自己還在這世上有什麼意思?
她坐了下來,依舊回想著他,沒想他一次她的心就會痛一次。天,已不覺黑了下來,大雪紛飛,雪落在謝盈的手上慢慢消失。
天上的月亮依舊明亮,風在耳旁呼嘯著。她仰起頭,張開手臂任由涼涼的雪花落在臉上。站在飛雪間,謝盈忽然睜開眼想明白了,嘴邊酒窩淺淺,鼻尖被凍的微紅,她慢慢轉了過身。看著落在地上的雪花「是啊,是該放下了。」
她回頭望著寺內,請道了一聲謝。那名大師並未走遠,在嘴邊呢喃了一聲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她抬頭看著天空,比她以前看到的天空還要明亮,以前的故事都過去了,她相信,上天會個她一個最好的安排,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替父親守著這晉城,不管將來如何,她都會笑著去面對。
她快速的剛回到家中,還沒有來得及看望母親,準備換上戰袍趕去營地,卻不想,還未出門,就有丫環告訴她,夫人怕是熬不過多少時辰了。她立即跑去母親的房間,跪在床前,抓住母親的手。
「娘」他輕輕喚著床上的人。這兩年,娘親早已被父親去世的消息折磨的日益憔悴。往日如雪的皮膚上,早已有幾條淺淺的皺紋。
「盈盈,娘放不下你爹,娘要去找你爹了,這幾天,娘總能更夢到你爹,說他還在等我。」床上的人兒無神的看著遠方,慢慢垂下了手。
她沒有哭,娘愛了父親一生,這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母親並無男嗣為了謝家後代著想,曾讓父親納一個小妾,可父親一度回絕了母親,因為父親知道,母親的心氣是很高的,一生只想要父親一個人對自己全心全意的愛。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父親和母親終于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以前父親常年吃住在軍營,即使軍營離家再近,父親也堅持和士兵們吃住在一起。只有過節時才會回來。一年里,父親和母親都是聚少離多,可母親從來都不曾抱怨什麼。
她叫交代了後世以後,便整理好心情走出房門,接過韁繩,便奔向了軍營,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可心里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集結了所有士兵。士兵們因為有這樣一個將軍而驕傲,她是士兵們的信仰,即使那幾日她墮落下來,士兵們依舊自覺地加緊練習。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們的將軍一定有她的原因,他們不想再給將軍添亂
她感謝這些士兵,卻依舊嚴格的要求他們。她知道,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不想看到有人流血。
她更要堅強的面對這場戰爭,不為別的,只為守住這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