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妖女毒馴暴虐郎君 第七章 初次交鋒(1)

作者 ︰ 莞兒雨鷺

那時,她還年幼,他也是,一個可笑的報仇,她等著他,一年、兩年、三年、五年……一直到今日,如今已有十年。\\\超速首發\\

今天,是十年的最後一天,他終究要食言了。十年了,她不惜花費所有的財力精力找他,動用一切的手段得知他的消息。

他是獨棠山莊的現任莊主,是名滿商界的凌家大公子,是綠林盜寇聞風喪膽的狠戾殺手,更是當朝實力強悍九皇子的江湖密友,或者是黑暗幕僚。

他不知道,那年他血染盜匪賊窩,有她的暗中幫助;

他不知道,在他孤燈理賬的深夜,有她在遠方默默的凝視;

他不知道,當年的一指之吮,已在她幼小的心中生根發芽,越長越茂,糾纏著她,叨擾著她;

他不知道她知道的一切……

他愛吃什麼菜,愛品什麼茶,愛看什麼書……她細心地牢記他所愛的每一細節,痴痴等待著他的迎娶,等待著嫁他為婦,每日陪他彈琴吟詩,舞刀弄槍,弄魚銘茶,比翼雙飛。可是他,他,這個不守承諾的偽君子,他居然敢欺騙她的感情,讓她傻傻等了十年。

「凌雷,你給我等著,十年,你欺騙了我十年,我冷羅衣向來有仇必報,看我怎麼整死你,凌--大--莊--主--」膚如凝脂的柔荑漸漸握緊,手間的骨骼吱吱作響,像碎裂般駭人,媚眼里閃爍著詭異的惡芒。

「游戲開始!」冷羅衣背立著泉水而站,嘴角勾起一抹難解的冷笑,如深潭里的靜湖,平靜的詭怪森冷。

究竟是替蛇報仇還是替她,已不得知了。

郁郁蒼蒼的樹林中流淌著泉水,淙淙的溪水,波光粼粼,映照著冷羅衣單薄縴細的背影,泉水深處游魚戲水,怡然自樂,艷陽的輝映下,層林盡染,恍若仙境。

「姑娘?」一道低沉如磨韌折戟成沙的嗓音響起。

冷羅衣側身回眸,僵住了。

眼前的男子,周身透著慎人的寒氣,眉宇間霸氣橫生,如雕琢般硬朗的五官,經艷陽的伏照,本已帥氣的臉上分外的俊朗。

是他,是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男子,是那個讓她恨到骨子中的‘敵人’。

盡管早料到他會出現,心中的震驚和驚喜還是壓抑不住的蠢動。

他變了許多,眉間深沉而凌厲,眼里不在是當年的澄澈,而是冷漠,像千年的寒冰即使用上三味真火也不能全數融化。他的發已及至中段脊柱,深墨色的黑,黑得扎眼。他的唇?他的唇還如當年般溫濕嗎?冷羅衣似乎听到自己如敲鼓般震耳的心跳聲。

冷羅衣就這樣啞然的近距離望著他,幾乎能數清他密密仄仄的肌肉紋理,他銳利的黑瞳,深邃似海,深奧如謎。

我忘了恨了嗎!冷羅衣在心中暗自責怪自己的失常,不能被他的美男計所魅惑。凌雷,咱倆的賬,從今天起,我會一筆一筆向你討的。

凌雷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其貌不揚的女子,她的容貌平凡到從京城里的大街上隨處都能拉出一大堆,但如今重要的是,在這荒山野嶺里,為何會有一個孤身女子在此?狐妖?不媚;蛇妖?不邪。她太普通,太平凡,如茫茫大海中的滄海一粟,如滿山野花中的一只。

他那如鷹眼般鋒利敏銳的冷眸像刀一樣冷冷的打量著她,最後,輕輕淡淡,有些寡情地說,「為什麼你一個人在此?」口音沒有柔意,像審問犯人般苛刻。

冷羅衣抬起頭,毫無畏懼地對上那雙滲入冰塊般深寒的冷眸,嘴里發出‘嗯嗯啊啊’的嗚咽聲,隨後指指自己的小嘴,然後露出無辜的神清,面部卻顯得有些僵硬。

「你…是啞巴?」盡管有些遲疑,但他黑眸中卻沒有一絲的信服。

冷羅衣哀傷地垂下腦袋,盤起的頭發窩成髻,再配上平凡哀傷的神色,活像民間飽受疾苦的村姑。她的頭無力地垂下,算是對他問題的肯定,同時仿若刺痛了她心尖最脆弱的一處。

「你明明可以听見我說話,怎麼會是啞巴?」沒有憐憫,沒有同情,有的只是犀利的盤問和冷硬的表情,黑仁里泛起幽冷的光,依舊沒有溫度。

冷羅衣乖巧地從不遠方的泥地上揀起一根枯枝,用尖尖的枝根在軟土上寫下話,‘我是翠屏山下閑雲村的人家,是來上山采藥的。我家祖世代行醫,之所以成為啞巴,就是誤食草藥的緣故。’

軟土上殘留著秀氣的字跡,鐫刻有痕。

凌雷沒有再繼續追究身份,也許他也覺得揭起他人痛苦的傷疤非君子所為,所以他話鋒一轉,「你對這里熟悉嗎?」

冷羅衣似乎反應不過來,先搖頭又點頭。

對于生性多疑而謹慎的人,越模稜兩可的答案,他越會深信不疑。

冰冷的神色從他眉間微弱消散,「你知道冷月宮在哪里嗎?」

冷羅衣有些遲鈍地點點頭,儼然一個心智不熟的村姑,隨即又呆呆在泥地上劃過字跡︰‘有蛇,好多蛇,不要去。’

「在哪?」凌雷沒有理會地上善意的提醒,依舊冷硬地問。

冷羅衣執起枝根,在蛇字上重重劃道圈圈。

「在哪?」依舊是這兩個字。

冷羅衣像听不懂似的,又在蛇字上劃道圈圈,而且這次更深更大。

凌雷緊皺起眉梢,眼里微微散發起冷峭的怒氣,衣袖下的拳頭漸漸蓄起內力。

就在凌雷準備給冷羅衣一點教訓時,一條數尺長的黑蛇從凌雷身後直滑過來,襲擊的不是全身戒備的凌雷,而是驚慌失措的冷羅衣。長長滑滑的蛇身盤纏在冷羅衣瘦弱的身體上,一圈圈上繞,直到交纏住素衣下細細的脖頸,蛇身越收越緊,長而濕黏的舌倏地伸出,欲噴出毒液的瞬間,一枚樹葉直瓖嵌在蛇身上,葉處七寸,直切蛇身。

冷羅衣從鬼門關走了一遍,紫紺的面頰還很明顯,急促的呼吸,來緩急胸口的緊悶。半響,她終于緩過了氣,低頭看著已被分尸的蛇有些黯然。

場景重現,他救她,他砍斷了蛇。她希望他記起,記起他的承諾,這樣也不枉她損失一條悉心培養的毒蛇。

她滿懷期望的抬起頭,嘴里發出‘嗯嗯呀呀’的聲音,算是對剛才救命之恩的感謝。蛇演得很像,她演得也很像,所以蛇死了,但看到他依舊冰冷的表情時,她的心也死了。

終于,她明白了,對他留感情,還不如對蛇手下留情。

「冷月宮,在哪?」他絲毫沒受剛才小插曲的影響,仿佛剛才的毒蛇襲人,葉劫蛇身,只是一場鬧劇。

冷羅衣猜對了開頭,卻沒有猜對結局。她愣愣地搖搖頭,不肯寫出,準備離去。

鐵鉗般強硬的手毫不憐惜地抓起微灰黃膚色的胳膊,「說,在哪,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凌雷始終表現出冷酷無情的神態。

冷羅衣故作驚恐的掙扎,如柔弱小兔般,粉拳不停擊打著鐵壁般硬實而高大的身軀,不含內力。嘴中發出嗚咽的聲音,如蝌蚪般的淚水緩緩流過臉頰。

凌雷微愣,對于女人,他只是扮演著索取和被索取之間角色,對于女人的淚水,如晨霧中的灰塵,一文不值。可是今天,面對這個其貌不揚,甚至有些呆板的女子,他冷硬的心竟微微的震顫,心底泛起一抹輕輕微微卻不容忽視的罪惡感。

罪惡感?連他自己也驚愕!他殺人無數,如今卻會在一個貌似村姑的女子面前油然升起。他雙眉輕皺,薄唇緊抿著,一雙深邃幽暗的眼眸如一池亙古不變的深潭,「我不會傷害你,只要你告訴我去冷月宮的路。」盡管表情依然冷酷,聲音卻不自覺的放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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