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那兩個家伙是在故意諷刺他,一向視女人如草芥的他,也會有沉迷在女子的溫柔笑容中的一天。\\\超速首發\\
「哼,大爺出一千兩銀票,請水仙姑娘為我撫琴一曲。」樓下人群中傳出一個財大氣出的聲音。
一千兩??眾人驚嘆。
但是,接下來。
「我出一千五百倆。」
「我出兩千倆。」
「我出四千。」
「六千。」
「八千!」
「……」
價位持續高漲,老鴇臉上的肉笑得快要裂開一般。
石階角落,被競買的女子,淡淡垂眸,似在哀怨,似在垂淚。
而樓道雅座上那名硬朗墨眉的黑衣男子,僅輕瞥一眼柔細的倩軀,就轉開了視線,面無表情。
「看來有錢人還是多。」厲焱由衷感嘆,「雲,你說他們要把這錢納稅,我們不就有資金攻打契丹侗族了。」
「那你要看他們舍不舍得給了?」
「現在叫價多少了?」
凌雲淡笑,眸如流星,清透而閃亮,頓語,「一萬六千倆。」
喧鬧噪雜的大廳,爭吵聲斗毆聲不絕如縷,宛如滾開的熱水,撲撲騰騰滾落開來,亂成一遭。
凝神靜立的她,在這紛亂嘲哳的氛圍里,依舊淡定如初,頗顯得神韻自然,宛若污泥中傲然挺立的一朵白蓮,惹人垂愛。
女人,是禍水。
引無數男子竟折腰。
就在這喧擾的叫嚷中,有幾個囂張跋扈的惡奴,毫無顧忌地推撞著擁擠的人群,「讓開,讓開,沒听見嗎?讓開。」
一個肥胖的財主沒有及時閃出路,被一個下人狠踹了一腳,撲倒在雕花地板上,滿腔的憤怒,在回頭望見是某人的家奴時,立即將罵語咽入肚中。
經過這個短暫的場景,擁擠的人群,自動散開了一條寬敞的道路,敞開的人道一直通往石台。
趨炎附勢是所有卑微人們的通病,不管他多有錢,多有權,多有才。
「是他。」九皇子厲焱低瞥一眼樓下引起聲勢好大的人物。
疏散的人群通道處,走來一個衣著雍容華貴,卻流里流氣的公子哥。油頭粉面,橫行霸道,惹人厭惡。
但是眾人敢怒不敢言。
此人是京城惡名遠播的惡少李椿。他是當朝國舅的寶貝兒子。國舅李霸,和京城沐王府的沐宏齊名,都是朝堂上響當當的人物。只是沐宏是表面兩袖清風,實則暗助七皇子。但是國舅則是明著幫助七皇子。
李霸的妹妹梅妃是當今聖上身邊比較受寵的妃子之一,而七皇子是梅妃之子。這也就奠定了李霸在朝中的地位。
李霸有一兒一女,兒子橫行無忌,女兒嬌蠻無理。
「本少爺出十萬倆紋銀,買水仙姑娘**一刻。」囂張的氣焰,讓在場的男子都暗暗握緊了拳頭。
「水仙姑娘在哪呢?」斜眉橫撇,丑陋的嘴臉東張西望尋找佳人。
「少爺,在那個老肥婆後面。」眼尖的惡奴非常殷勤地告訴。
李椿瞪著眼前擋住他欣賞美色的老鴇,頗顯不耐,「滾開滾開,別遮了本大爺的眼。」
「是,是,是。」奴性的嘴臉暴露無疑。
肥碩的贅肉立即閃開。
角隅旁,一個身穿金絲羅珊裙的女子,低首佇立。身段妖嬈,女性的美妙曲線暴露無疑。「身材果然不錯,把臉抬起來,讓大爺看看。」粗俗帶著無賴的語氣說著。
粉女敕的朱顏淡淡抬起,眉如黛,發如絲,目似雪珠,絕色傾城。
「美,美,美人吶!」甚至嘴邊的涎液也不經意間流瀉一地。
「快,快把美人送入府上。」突兀的眼楮像癩蛤蟆一般瞪得圓鼓鼓的,急于享受溫柔一夢。
抬起的粉頰,淡淡低首。
就是那一剎那,低首的溫柔,讓在場所有的男子都芬心深種。
絕色容顏下的睫毛淡淡斂上,來遮掩眼里流露出來的厭惡與森冷。
茭白的蔥根悄悄伸入衣袖中,緊攥著衣袖的內層,來壓抑想出手教訓的沖動。
兩個色膽包天的惡奴一步步向台階上走去。
台下的男人們一個個怒目而視,卻懼怕李椿的權貴,只能干著急。
凌雷淡淡品著茶,如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冷冷的看著樓下緊張的氛圍。他低眯著眼,忖度著那名女子會做什麼呢?
反抗?
還是柔順的跟隨。
女人,哼,天生是賤骨,自甘墮落。
森然的黑眸閉上了眼,往事已經塵封,他不想在回憶。
「你們倆回來,別踫她。」從女子驚人的美貌中回緩過神的李椿突然出口,防止了那兩名小廝的動作。
兩名惡奴有些遺憾的回來了,這麼貌美驚人的姑娘,身上一定柔軟無骨,本想趁機偷點香,卻被少爺止住。
李椿豈不知他這些下人的色膽,這麼可人的佳人,當然只能是他一個人能踫的啦。
垂涎的目光緊緊封鎖著靜立一旁無語的女子,貪婪的他一步步朝人兒移近。
每靠近一步,凌雷的銳眸就更陰冷一些。
每走近一步,凌雷冷硬的心不自覺地揪疼一次。好像自己相中的瑰寶即將落入他人囊中。他其實心里很明白,那個女子根本不可能忤逆李椿,他還在看什麼戲,還在等什麼呢。他不知道,似乎潛意識里希望那名女子能喚他的名字,祈求他來救。
凌雷看向身旁另外兩個人,一個在閑適地吃花生米,一個在悠然地扇著折扇。
看來指望他們根本不可能了。
但是,彷徨的心一遍遍動搖。
冷冽的黑眸凝視著那個快要接觸到雪白皓腕的‘髒手’,心中騰起了驀然的怒火。
「啊--」一聲淒厲的男子喊叫聲響徹整個夢香樓。
樓下那個衣著華貴卻滿臉痛苦的男子,放聲大叫,他的手背上插了幾支筷子,血流如柱。
「誰,給老子出來,誰干的?」
角隅中那個低垂的女子,紅唇悄悄翹起。緊攥衣袖的女敕手悄悄放松了,有他在,她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