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笑,陰沉的笑,如同陰暗洞底的蝙蝠,笑得嗤嗤有聲。\\\超速首發\\WWW.nIEyU.COM
求饒聲、叫囂聲都無法去掩蓋那如魔鬼般媚人的笑聲。
長鞭唰唰劈空斬風,猩紅的血在半空中飛濺,骨頭的碎裂聲,刀劍的交鳴聲,痛楚的申吟聲,激烈的交雜在半空。
原本清幽的洞穴里,血流成河。
沒有人知道他曾活在地獄里,見過冤鬼的哭泣嘶喊;
沒有人知道他心中埋藏著整個煉獄般的記憶。
那里有斷頭,有斷肢。
有血肉模糊的肉軀,有瞪著的眼珠,有纏繞的血腸,有挖出的心髒。
遍布在他目光所及的血路上,是一塊塊不知名的殘缺肢體,是一雙雙死不瞑目的眼楮。
血,血。
像看不見源頭的大海一般泛濫在四處,猩紅的血潮一次次浸染他的手,他的臂,甚至蔓延到他的臉。
而那個高高在上的魔鬼,卻是他不願意去面對的人。
如果可以,他寧願永遠不知道,不知道。
往事不堪回首。
凌雷痛苦地將手指插入發間,緊緊的,抱緊頭。
只有疼,只有恨,才能讓他減少一絲的苦楚。
慢慢的,手勁一點點收緊。
那黑亮的眼里,閃爍著駭人的惡狠,以及嗜血的殘暴。
他是魔鬼的孽種。
他身上流淌著魔鬼的血液。
他恨!
他恨那個給他生命的女人,給他不堪記憶的女人!
是那個女人讓他墮落。
是那個女人喚醒了他靈魂深處潛藏的罪惡。
她是魔鬼。
她的聲音是來自地獄的喪鐘。
……
過了許久,許久,凌雷才從昏暗的記憶中走出,血絲的眼底摻揉著讓人不忍睹目的蒼涼和脆弱。
半響,才想起凌霜的話,「女鬼!」他定定地吐出這兩個字,繼而詭異一笑。
像極了殘留在他體內的惡魔血液,讓人瘋狂。
白晝就在指縫間紛然流失。
是夜,淡淡的月,疏疏的林。
一抹縴塵的身影出現在獨棠山莊暗角,昏暗處,悉白的指尖從可移動的石砌處,拿出一張小紙條,又消失在暗角處。
素白的冷光下。
清雋的側臉透著一層淡淡的薄霧,似仙似塵,給人一種恍如夢中的仙女。
如蔥根的雪紙執起那張紙條,上面寫著兩個字︰冰蠶。
冷羅衣那絕美的容顏上經淡白月光的撫照,更增添了涔涔的清冷之美。
七皇子要冰蠶干什麼?秀美微蹙。
冰蠶,是西域最毒的蠱蟲。
是她的娘親早年在藥王谷提煉而出的。
本來借冰蠶是輕而易舉的事,但是三個月前,她已經連同許多瑰寶贈送給凌雷。
冰蠶應該在獨棠山莊里。
但是具體在哪?恐怕還要浪費一些時間尋找。
翩然妖嬈的身影在暗處放飛一只信鴿,確定無人偷窺,才漫然地返回住所。
在信鴿飛出十丈處,一支犀利且散發著妖冶的暗箭,準確無誤地射到那只正飛離的信鴿。
「莊主?」身邊的一名手下微微詫異。
在暗夜,而且信鴿飛那麼遠。
莊主居然有百步穿楊的能力。
「把那只信鴿揀回來。」沒有任何感情的命令。
「是。」
一抹黑色披風的男子靜立在獨棠山莊最高的假山頂端,一手持著半彎的弘弓,目光清冽,眉若盤絲,剛毅的面容如冰霜一般令人寒徹入骨,孤峭而瑟然地獨面冷月。
「莊主!」不一會,那名手下已將仍在苟延殘喘中的信鴿拿回。
冷硬的指尖抽出窄小竹筒中的一張小紙條,打開。
是一首小詩︰
獨身垂釣水澤寒,
海棠凋盡菊半盞。
楓葉山中隨相送,
過故人莊蜀道難。
一雙如墨般的瞳仁倏然間變得飄忽迷離。
他那神鬼刀刻般印朗的俊容上沒有一絲表情,讓人無法猜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風,陣陣,刷刷流過,他那如綢緞般的墨發被肆虐的卷起,劈打著沉謐的臉龐。
半響,才啟口,冷如冰,「信鴿交給霜去醫治,明日日出之前,將信鴿放飛,里面的紙條要原封不動的放好。」
「遵命。」
清幽的樹蔭在月光的照耀下,在地上映照著參差斑駁的陰影,隨著薄雲的流動,陰影不斷轉移,最後停留在凌雷冷峭的面容上。
性感的唇角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字一頓,字字珠璣,「獨--棠--山--莊。」這是詩中的涵義。
「她越來越有意思了。」凌雷冷笑一聲,眼底醞釀著幽幽的冷焰,,幽暗的冷光瞄向院落中仍在漫步的女子。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她又是誰指派來的人?
能躲過他層層的試探,她,確實不簡單。
現在那個女人已經成功挑起他的興趣。
已經不單單是身體上的興趣。
他會讓她原形畢露的。
不過,獵物一下子就被逮到就不好玩了。
他會慢慢配合她演這場戲。
「沈--雪--衣!」沉斂漠然的臉上透著讓人捉模不透的詭然。
在院落中漫步的冷羅衣微微一怔,冷銳的亮眸掃射四周。
沒有人啊!
為什麼她有種被野獸監視的感覺,而且是那種嗜血殘暴的野獸呢!
但是確實無人。
冷羅衣暗自寬慰,也許是她太謹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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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節,將是兩位郡主進入獨棠山莊。以冷羅衣的個性又怎麼會容忍別的女人覬覦凌雷呢,嘿嘿,親們,等待下一節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