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救我。\\\超速首發\\」冷羅衣靜靜說著,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悄悄將手心的玫瑰花瓣擰碎,銷毀證據。
「我不是救你!」淡淡說著,清澄的眸子望向遠方的湖光山色,半響才啟口,「雪衣姑娘,能幫我一件事嗎?」
「嗯?」探問,繼而無奈一笑,「不管你剛才是不是救我,我都很感激,有什麼事直說吧,我會盡我所能辦到的。」
黑眸微閃,含著淡淡的笑意,「我希望你能包容一個吃醋男人所作出的過激行為!」
「你在說他!」挑起秀眉。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沒興趣知道你和大哥的糾葛是非。只是純粹好心地提醒你,別輕易放棄,否則你會後悔終生。」
「你怎麼知道我想離開?」這個男人有讀心術嗎?
「我猜不透你的心思,因為我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大哥,是他的神情告訴我,你想放棄、你想離開。」
「他?他的神情?」
「是,是他看透了你的想法,他想留住你,卻沒有辦法放下自尊,只能用威脅的手段讓你卻步,用利誘的辦法讓你不走。」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你是第一個讓大哥變得有些人情味的女人。」一陣徐徐清風漫過,青衫人影已悄悄離去。
杏眸微眨,望向凌霜離去的腳印,眼里閃過臆測的疑惑。
凌家三公子,凌霜,醫術超群,沉默寡言,本以為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看來是她太輕視了,這個男人,論智謀和觀察能力絕對不低于凌雷和凌雲。
欄柵外,輕霧蒸騰。
潔白素雅的冰花紛紛揚揚地灑落莊園,與世間萬物仿佛融為一個整體。
雪地下跪立著一佇倩影,裊娜身段,素雅動人。
大廳東角,炭火繚繞,暖意融融。
凌家的人在橡木圓桌前品茶著熱氣騰騰的熱飯,整個飯桌上寂靜無聲,像死水一般沉寂。
大廳旁側靜佇的下人,一會望望平靜如常的莊主,一會又極目遠眺,望向窗外雪地中承受風寒侵襲的弱小女子。
凌霜淡淡吃著菜,將眼前怪異的氣氛視而不見。
沐子心也有些局促,抿著嘴,小心謹慎地咬著少許的粟米,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沐小桃自從哭過以後,臉色都沒好過,緊貼著沐子心坐著,距離凌雲遠遠的,仿佛他是什麼可怕的猛獸毒蛇。
倒是李茜芬算是最稱心如意的一個,享受著飯食的美味,尤其是看到天寒地凍的外面跪著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女人,胃口就更加豐盈。
凌雲那如玉般欣長的指月復持起酒杯一點一點地倒入唇中,**辣的酒液隨著喉嚨,沿著食道,流進空曠曠的胃中,更加刺激了胃底劇烈地收縮。
凸起的喉結劇烈的滾動,幽暗的雙眼瞥一眼仍在雪地里跪立的女子,心中的愧疚感越積越厚。
整整一下午了。
她只是一個女子。
只是穿一件單薄的短衣秀褲,卻無聲地跪在漫天雪花的冬天。
外面是寒冬臘月。
「大哥,夠了吧。」終于無法忍受,凌雲開口懇求。
沒有任何表態的聲音。
大廳內,安靜無聲。
「這樣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你不覺得很過分嗎?」終于沉不住氣了,凌雲怒聲質問。
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你關心她?」終于,凌雷開口探問,淡淡的語氣,沒有泄露一絲感情。
「今天下午我已經解釋過了,梅園的事只是一個誤會。她做錯了什麼,非要這樣懲罰。」
「我沒有懲罰她,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依舊是淡淡的聲音,嘴角甚至掛起一抹微笑。
「大哥,你真不配為男人!」凌雲輕哼一聲,不屑道。
「 --」僅是瞬間,鐵硬的拳頭毫不留情地襲上白玉如暇的俊臉上。
凌雲沒有防備,踉蹌一下,手臂趴伏著桌面,推落了兩盤菜,褐色的菜液沿著盤沿一滴滴流落到地毯上。
「雲--」小桃驚呼,上前摟住了他。
凌雲站直身子,欣長的玉指微屈,撫上嘴角溢出的鮮血,輕嗤一聲,「這一拳能忍到現在才揍,我已經很欣慰了。」
喉結劇烈地滾動,看了一眼輕撫著他的小桃眼中盛滿的擔憂,溫柔一笑。
隨即,一步步朝門外走去,每一步都像走在血泊中,讓人不忍去看那失落的背影。
「子心姐,你慢慢吃,我去看一下。」沐小桃匆忙吩咐了一下,就急忙朝門外走去。
「在後面小心保護著,別讓她摔著。」沐小桃剛出去,凌霜立即吩咐身後的兩名丫鬟。
「是。」
凌雷伸出手掌,撫上了眉梢,遮住了煩悶的眼楮。
老天,他究竟在干什麼!
為什麼他一看到雲,就會無意間想起昨日下午梅園那場錯誤的親昵。
為什麼他一听到雲關切那個女人,心中的怒火就滕然升起,而且呈燎原之勢般越燒越旺。
「莊主,多吃點,那種不要臉的女人,不值得你為她傷神。」李茜芬陪笑地安慰著,卻迎來一記陰沉的瞪視。
立即,閉嘴,吃飯。
深夜,雪停,風越發冷冽。
感覺有人在步步逼近,冷羅衣睜開疲勞的眼眸,她今早就沒有好好休息,如今只能在雪地里補眠。
這天還真冷。
冰冷的雪地果然比冷月宮中的冰窟寒床更利于修煉內功。
假如當年,娘親讓她每天都在雪地里睡覺而不是在冰窟寒床上休息,恐怕她的內功要比現在高十倍了。
突然感覺背部一暖,冷羅衣抬起顫顫的睫毛,輕揚,看清來人,多少有些吃驚。
「是你?」
「雪衣姑娘,你還好嗎?」是溫柔婉約的沐子心。
冷羅衣冷冷看了她一眼,眼里迸射出森然的敵意,「來看笑話的嗎?如你所願了嗎?」
沐子心沒有在意那敵意的口氣,淡淡一笑,將一個玲瓏的布包從懷中拿出,小心翼翼在雪地上攤開,「你該餓了吧,我特意拿來給你吃的。」
冷哼一聲,不悅道,「不需要你來施舍,我就算餓死也不會吃的。」
「雪衣姑娘--」
「拿走--」
冷羅衣厭惡地撇開臉,卻發覺背上披著一件雪衾絨球披風,冷冷開口,「拿走,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