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妖女毒馴暴虐郎君 第二百九十五章 神秘新娘(3)

作者 ︰ 莞兒雨鷺

**的日頭,照得凌雷一陣子的眩暈。他仰起頭望望蒼穹,眼前白茫茫一片。他抿了抿唇角,扶著周邊的暗牆,拄著蕉木,勉強一步步行走著。

「雷?你怎麼來了!」厲焱剛從宮中回來。

熟悉的聲音,讓凌雷茫然地抬起頭,失焦的眼神看向他,不見動靜,全身死寂著,活像他的世界坍塌了一樣。

厲焱察覺凌雷不對勁,猛然驚覺問題所在,渾身一頓,「你…那個…她…不是…」

游離的瞳孔慢慢聚焦,白茫茫中出現了最不想見的臉孔,對著他,終于有了一絲的波動。

「不是,你听我解釋,她,我…」

凌雷低吼一聲,拳頭在第一時間揮出,拔起的身勢如野獸般撲壓向很無可奈何的美男子。

「九爺——」幾個緋衣武士聞聲趕來,竟看到一向偉岸謹慎的凌莊主騎在他們主子身上,而他們主子正流露出欲哭無淚的神色,這,這,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雖說他們主子美色無邊,但畢竟新婚在即,如此,這般,恐怕流言斐短啊!

「都退下!」厲焱揉著有些泛腫的嘴角,呵斥著。

武士們互望一眼,一一告退。

「這純粹是個誤會,其實這不是我本意,我根本不想隱瞞你們,真的!」被壓在身下的厲焱很激動地揮舞著雙手解釋著,「有些事耳听不一定為真,眼見不一定為實。」

凌雷沒有說話,只是用一雙森然的眼楮盯著身下的男子。

厲焱模模鼻子,好吧,這種解釋顯然沒有任何價值。

「至于婚事,那完全是她的主意,她自己送上門的……」發覺凌雷的目光越來越陰鷙,厲焱立馬改口,「不,不,我壓根不知道她會來找我…敘,敘舊,然後敘著敘著就…」。

「上床!」凌雷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

厲焱被驚駭地哆嗦了一下,「我可沒那膽子,那個妖女害人不淺,殺人不見血,害人不掉渣的。不不,我的意思是說你的女人美艷動人不可方物,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也。」看著身上巋然不動的男人,心里越來越沒底,「好吧,就算我有那個膽子,也會顧及你的立場,她畢竟是你的女人,雖然是過去式…呃,我的意思是,我和她之間是清白的,清清白白,比天上的雲還白,你看看雲,看看天上好潔白好潔白的雲啊!」

她說,‘我們一見鐘情、芳心暗許。曾多次花前月下、海誓山盟。’

他狂笑著不信。

她說,‘她會成為高高在上的王妃,別人的女人。’

他固執著不信。

她說,‘我是懷了孩子,但不是你的。’

他真的不信,真的不願意相信。

可是,誰能給他一種解釋。為什麼她在離開他之後,會選擇單單只找焱;為什麼焱會一反常態地舉國大婚;為什麼在這種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上,她會嫁他會娶。除了孩子,他真的找不到再合適的解釋。

她的背叛,一種恥辱的背叛,從凌雷的腦子轟炸開來。

眼眸的血紅像藤蔓一樣延伸四處,臉上的青筋也像被抽出般暴起。

厲焱小心吞咽著口水,努力睜大眼楮看著朗朗上空的日頭,他好怕凌雷這頭暴獅一不小心就扼斷他那脆弱的脖子,讓他永遠訣別于明日的太陽。

然而,凌雷只是很緩慢地彎,拾起腳邊的蕉木,緩緩地無力地站起身,目光如薄冰一般冷冷劃過厲焱,連同周圍的氛圍都忽然變得陰冷冷的。他抬腳從厲焱身上邁過,踉蹌地拄著拐杖,有一步沒一步地朝門口走去。

孤單單的影子在地上越拖越長!

厲焱坐起身子,回頭喊道,「雷——」

高大的身影頓了一下,聲音恍如隔世,飄散在塵埃里,「兄弟之情,止戈于此!」

斷袍、割義!

那個背影,那個讓人不由心疼的男子,在裊裊晨昏間,變得越來越模糊,也越來越孤獨。

厲焱認栽般站起身,拍落身上的塵土,捂著被揍腫的嘴角,朝禍源走去。

東隅一角,綠葉如蓋,四周平靜得仿佛不曾有過任何的波動。

厲焱伸手欲推門而入。

「妾身衣衫不整,還望九爺見諒。」低柔的聲音從屋內悠悠傳出。

厲焱深吸口氣,壓住心中的不快,安撫著,「你,還好吧?我沒想到凌雷會來這兒,讓你受了驚嚇。」

屋中發出一聲淺淺的嘆息,「九爺現在該擔心的人,不該是妾身,而是您自己才對!」

「我?」雖然牙咬得格格作響,仍不恥下問,「為什麼?」

「失去獨棠山莊這個強援,九爺未來的路恐怕很難走了。」屋中的人發出一聲長長的呃惜。

厲焱咬著牙,他沒有忘記是因為誰才斷了這個強援,「你不要忘了,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

「對哦,這句話就是我一直想對九爺說的,既然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所以呢,接下來的仗,還望九爺不留余力,全力以赴。」

半眯的眸子盯著房門半響,才無聲地背過身去,算是妥協吧,誰讓心兒的命還在她手里捏著,這個蛇蠍女人,歹毒地讓人…憎恨。

凌雷回到獨棠山莊已經接近傍晚。下人們忙著上前牽馬,就聞到濃到刺鼻的酒氣。奇怪,莊主在衣姑娘的‘訓練’之下,已經很久沒有踫過酒了,今日出門還好好的,怎麼才一個下午,就‘原形畢露’了。

「哎,莊主小心!」一個小廝驚叫著。

凌雷半個身子從馬背上滑下,早已沒了神智,任由下人半拖半拉地扶下馬。

「快去叫衣姑娘來!」一個下人喊道。

「你傻了,衣姑娘早就離開山莊了。」

「瞧我這腦子,嘿嘿。」

「唉,你能不能使點力氣,我這邊快架不住了。」

「你先撐著肩膀耶。」

「你不先扶著腰,我怎麼搬吶!」

「腿,腿,你們兩個穩住了。」

「馬,馬,你踢到馬了。」

「那不是我踢的,那是莊主踢的。」

張管家听聞下人回報,立馬拄著拐杖朝大門趕來,卻看到亂糟糟一團,皺著眉頭呵斥著,「還耽擱什麼,不快送莊主回屋休息。」

「你,去廚房讓孫大娘熬些醒酒湯。」

「你,立即通知二公子三公子去梟閣。」

「一幫不省心的小子!」張管家罵罵咧咧地走回莊里,看著凌雷不醒人事的模樣,深深嘆口氣。

梟閣,燈火通明。

張管家與各院管事都聚于外堂候著。

沐小桃坐在床前不遠處的圓凳上,擔憂地看著,「霜,會不會有事?」為什麼霜的臉色這麼凝重。

診脈的手一直沒有收回。

「大哥出什麼事了?」剛從賭坊回來的凌雲,就一路趕到梟閣,「听說喝了不少酒。」

凌霜收回手站起身來,「五髒俱損,血脈逆流,大哥似乎在走火入魔之後,強行以內力施壓,反損自身。」

「走火入魔?」凌雲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你說大哥走火入魔?」

「大哥的肝脾俱受損,應該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情緒達到悲憤之極所壓抑造成的。」

「悲憤之極?有什麼事情能讓大哥動那麼大的情緒?」沐小桃看了屋中兩個人,十分不解。

凌雲立于一旁,下顎抵著扇骨微思,「大哥已經很久沒有踫酒了,就算喝酒,以大哥的酒量,十壇也很難灌醉他,又怎麼會不醒人事,會不會有人下了迷藥?」

凌霜搖搖頭,「沒有。」

「能讓大哥氣到走火入魔,除了一個人我還真想不出其他名字。」小桃務實地說著。

兩兄弟互望一眼。

「當今天下,能讓大哥氣到吐血的人,恐怕也只有她。」凌雲認同道。

「冷羅衣至今沒有露面,大哥如果真的踫到她並不稀奇。」凌霜走到窗邊,放眼望去,梟閣一片蕭索。

「那冷羅衣究竟說了什麼,能讓大哥怒氣攻心?悲上心頭?肝腸寸斷?以至于醉酒醉到昏迷不醒?」小桃咬著食指臆測著。

眾人的目光都隨著小桃的問題而轉向受害者。

榻上的男子嘴唇發紺發紫,干如枯草,細細密密的汗珠爬上了他那陽剛的額角。他的眉心正很糾結很糾結地皺起,連手指都緊扣著床沿。

「大哥好像做噩夢了。」小桃嘀咕著。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是等大哥醒來自會見分曉。」凌霜轉身走了出去。

小桃想了想,「難道是因為大哥知道了我們今天下午分贓坐吃鹵肉,氣得跑去喝了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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