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宮。``超速首發``
水晶珠簾垂掛著,東風拂過,奏起一段天籟的山水和鳴曲。
里面的人兒,微抬一下濃密的睫毛,隨後又安然的閉上了美目。芊芊玉手不停地撫模著錦絲繡品上赤黑的利劍。柔女敕的蔥根徐徐游弋于利劍鋒刃之間,似在描摹它的形,它的狀,它的鋒芒。
「宮主。」珠簾被輕巧推開,走近一個白衣女子,眉間清秀,未施黛墨,已然俏麗動人。
坐在珊瑚狀柔式華貴木椅的女子,一身紫紗清羅裙,柔如絲緞的秀發傾瀉在紫衣薄紗後,飄散飛舞,長長的流蘇如秋雁般的雙翼,精美華貴。她,閉目似遐思,然指尖仍舊忖度著劍芒的殺氣,突然她慵懶的啟唇,「何事?」
「有人闖入翠屏山秘密要道。」白衣女子微低首,恭敬的回復眼前嬌貴卻威嚴的女主。
玉白的指尖停頓了一下,感受到劍身散發出微微寒氣,莞爾一笑,「派人立即查清來人身份。」語氣依舊嬌軟無力。
「宮主?」白衣女子並未退去,遲遲猶豫,欲言又止。
「說。」紫衣女子緩緩睜開了美目。那是一雙令人傾心的媚眼,眼中不是水仙花的清秀,而是紅玫瑰的艷麗;不是蓮花的高潔,而是藍色妖姬的邪魅。漆黑色的瞳仁淡淡滾動著,水靈靈,略顯柔弱,望之讓人止不住的想要疼惜,保護。
從小跟隨宮主長大的小雪比誰都清楚宮主的個性,她的主人絕不是個癱軟在野獸口中等待蠶食的柔弱小動物。
「如果不是宮主要等的人,屬下還是否要……」小雪遲疑的將心中的疑問說出,細心的觀察眼前主人的神色。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那就看他們的運氣了。」冷羅衣打斷小雪的問話,隨即站起了身,長長的流蘇隨擺裙舞起,像振翅的蝶,跳起絢麗的舞姿。
「小雪明白。」珠簾再次被揭起,淡淡白衣越行越遠,最終化為白色斑點。
紫衣女子看了一眼侍女離去的背影,似顰非顰的籠煙眉微微上抬,眸子里閃過似笑非笑的光彩,水似地透亮,卻又籠了煙似的柔和。
暖意的目光再次轉到絲帕上赤紅的利劍上,含情媚眼倏然間變得幽深綿長。
祥雲錦帕上的鋒利鐵劍,不是一般的兵器。它有名字,叫,赤剎劍。它是由千年玄鐵在火山熔岩口鍛成,劍身鋒利,削鐵如泥,是江湖上人人趨之若鶩的寶劍。
此劍有魂有魄,傳言一生只守護一個主人,直到劍毀成粉。
它的主人,唯一的主人就是獨棠山莊的莊主凌雷,江湖上那個令人聞之生畏,冷酷蕭寒,手腕狠戾的凌家大公子。
傳言,他不入官場不踏朝堂,支手托起獨棠山莊的根基命脈。凌家商業遍布各地,種類繁多,凌雷以一人之才撐天下之大業,是朝堂不可多得的干將。然而朝庭多次征召,甚至以百官之首的優越條件相待,均被其以俗物纏身等借口宛然拒絕。
江湖上,視富貴如浮雲的豪杰能有幾人,視權利如糞土的英雄又有多少呢?
「凌雷。」冷羅衣輕聲念出了這個永鐫心中的名字,聲音不再散漫而是溫柔,如清泉泌水一般適柔,水亮的眸子逐漸變得渺茫,仿佛陷入了不可追憶的往事。
那年,他年少氣盛,稚女敕的俊臉已略顯沉穩。他駕馬急馳,如深海般的長衫飛揚在青翠色的草地上,回眸,晶亮的黑眸透著微揚的笑意,他說,記住,我叫凌雷。
「雷…」朱紅的嬌唇輕啟,細密的皓齒像河蚌里孕育的白色珍珠,透亮,似雪。
簾動,影移。
「宮主,來者應該是獨棠山莊秘密訓練的手下。」小雪前來探報消息,打斷了冷羅衣的沉思,心細如塵的她早已發覺她的主人神色不對。
「哦?是嗎?」白若凝脂的脂膚上淡淡罩著一層紅暈,本若茫然的杏眼,下一刻,熠熠發光,綻放著妖艷的邪氣。
「來幾個人?」
「只有兩個。」
秀眉微蹙,繼而冷笑一聲,「凌雷也太小看冷月宮了吧!」
「宮主,要放毒蛇嗎?」
冷羅衣緩緩踱步到石壁前,搖搖頭,「翠屏山有瘴氣,足以對付他們。」
她持起通身黑中泛紅的赤剎劍,媚眼如絲,徐徐打量著劍身,又似在忖度劍的主人,「以凌雷沉穩的個性,不可能派三流角色來拿回赤剎劍。那兩個人只是誘餌,後面還會有人監視動向。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暴露行蹤。」
「宮主,你不是一直都期望凌莊主前來嗎?既然他派人來,我們何不順水推舟呢?」小雪擅自做主,說出想法。
冷羅衣怒瞪了小雪一眼。
欲語還休的小雪識趣的不再言語。
「我要讓他自己親自上門找我。」如夢囈一樣,說這話時,眼眸恍惚,極目眺望窗外雲煙,似乎跨過千山萬水,大漠黃沙,飛到京城西郊某院落下。
「宮主,那些人如何處置?」
「暫且靜觀其變,等到他們人馬會合時,再一網打進。」媚眼里流淌著幽暗的光芒。
「是!」
「我等你…」冷羅衣低瞥著鋒芒的赤剎劍,嘴角的彎度漸漸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