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宮。\\\超速首發\\Www.NIEYU.cOM
細碎的燭火點點滴滴燃燒著大殿死氣沉沉的氛圍。溫柔如玉的男子,一襲月白的長袍鋪展在清冷的地板上,如濤的長發柳順地披散在欣長的後背上,鬢角一縷墨發經風揚起,劃過面色慘白的女子容顏上,水似的柔和。
精美細雕的男子俊容緊緊埋在沉睡的女子秀發間,她的青絲,軟軟包柔著他絕美無暇的俊臉,清香飄飄,遺失在這個落寞的季節。
如瓷般縴細的手指,深深掐進懷中柔軟的嬌軀,尖細的下頜輕輕磨蹭著女子滑潤的額結。一顆仿如水晶的淚珠從一向慵懶嬉笑的男子眼中緩緩流出。
男兒有淚不輕彈。
可是。
他哭了,為她。
冰涼的淚珠順著精美絕倫的輪廓緩緩滑下,滴落在本有些輕顫的細密睫毛上,眨呀眨,眨呀眨,糟…了,眨進了她的眼里。他的淚,苦澀的淚卻流進了她的眼里。
「小桃!」他低低的呢喃著此刻讓他痛徹心扉的名字,他的小桃。
「你還會愛我嗎?」
「會!」
好甜蜜!
可是此刻此景,往日的蜜語卻像毒液一般深深流進凌雲的血液中,最終在每一個神經血脈間混雜,沉澱。
「我會愛你,永遠的愛你!」嘴角的彎度依舊不變,仿佛依舊的倜儻風流,可是那抹苦澀的笑容讓人不忍看下去。一滴滴男兒淚不斷的流下,順著他的臉,她的頰,他的袍,她的衣,最終滴濺到冰涼冷硬的大理石上,「啪啪--」聲不斷在沉寂的大殿中響起。
一只女敕如梅雪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伸出,輕輕為仍在悲痛中的絕美男子擦拭淚水,「別哭了。」她輕輕微微的安慰著,眼里透著不舍和深情。
剎那間,白衣男子僵住了。
室內一片靜謐,空氣仿佛都凝結了,萬物歸于靜止。
「你,你沒死?」聲音中透著不敢相信的喜悅。
「呃--」沐小桃很肯定的點點頭,她不想看見他哭,哭得她的心都好痛好痛。
「你--?」欣細的指尖極快的按上小桃白淨的手腕處,有脈搏跳動,但是很微弱,像,像被人封住穴道突然沖開一樣。
低下頭,墨玉一般的長發滑落在白綢緞上,犀利的眸子凝視著那個所謂的‘咬痕’。
「雲,你還好吧!」沐小桃不安地說著,她看不見凌雲的表情。
霍然間,凌雲抬起了頭,細致出塵的俊容上透著濃烈如霧般陰沉不定的殺氣,本若沉痛的眼眸里迸射出梟狠陰毒的利芒,咬牙切齒,「誰是主謀?」
「呃--雲--」糟了,把責任推給誰?在望見凌雲那宛如修羅般魔性乖張的眼神時,沐小桃第一時間想到先逃為妙。
「說,誰想的主意?」眼底的怒火像夏日的火燒雲一般濃烈,旺盛。
「嗯--啊--這個--嗯--問題--很難答--」小桃窩在健碩的胸膛中,掰著小手坎坷不安地唬弄著。
「那我換幾個容易讓你回答的問題?」好你個沐小桃,胳膊盡朝外面拐,回到山莊我在好好和你算算帳。凌雲壓抑住現在想狠狠打小桃的沖動。
「能不能不回答?」沐小桃探探腦袋,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說呢?」輕揭薄唇,溫柔地露出一抹絢麗的笑容。
天吶,那笑容好恐怖,讓沐小桃感到一股股寒氣直朝腦門冒。
「這個咬痕誰的杰作?」凌雲執起凝脂如雪的右臂,輕啟薄唇。
「我自己咬的。」頭微微低一點。
「那咬痕上的血呢?」依舊用最溫柔最輕慢的口吻問,並緩緩將青女敕的胳臂齒痕放于唇邊,輕舌忝,模樣邪魅無比。
「那邊的血很多啊,我就隨便抹一點。」小手指向大殿南側一灘血跡,當看到無暇的俊臉一點點變黑,聲音也越來越低微,小腦袋又往下縮縮,
「那你身上的穴道呢?誰點的?」如果不是有人封住她的穴位,使她周身發涼,且在短時間內沒心跳,他怎麼可能會被這麼破綻百出的伎倆蒙騙住。盡管他已經猜到是誰設計的,不過讓這個吃里扒外的小東西親口說出來,他才放心去‘殺人’。
「呃——呃——」沐小桃轉動著靈動的大眼楮,考慮著要不要出賣某人。不行!以目前雲的陰沉表情,說出來的話,那個人今晚恐怕就下不了翠屏山了。
「編假話是要費腦子的。」陰嗖嗖的冷聲在沐小桃頭上傳出。
好冷。小桃又縮縮腦袋,頭快貼到地面了。
欣細的食指滑到小桃圓滾滾的下頜,輕輕抬起,使‘鴕鳥’的腦袋重見天日。銳利的冷眸加寒霜的俊容又上前貼近了幾寸,「我數三個數,就要給我答案。」,菊花般的男子唇香氣息,一縷縷,鑽進小桃秀氣的鼻尖,使腦中的反應又遲緩了片刻。
「一……」唇起,唇間的香氣四溢。
好香!好想——親!沐小桃花痴地想著,忘了編瞎話。
「二——」唇又起,更多的男子氣息迎面撲來。
不行了,他在使美男計!怎麼辦?怎麼辦?
「三——」聲音中已有了一絲冷冽。
「不能說啊!九皇子不叫我說是他出的主意。」焦急的沐小桃大聲的辯解著。
「是焱?對嗎?」嘴角彎度漸漸翹起,翹詰得有些猙獰。
天吶——沐小桃在心中哀鳴!暗自拍打這個笨笨的嘴巴,真會說話。
得到想要的答案,凌雲冷笑著,緩緩站起了身,抽出鋼鑄的雪扇,邪魅的俊臉上露出嗜血的微笑,像暗夜里準備吸食人血的蝙蝠,邁開優雅的步伐,準備朝洞外走去。
「雲——」猛地,急中生智的沐小桃從身後摟住了欣長挺立的身軀。
欲離去的男性健軀明顯僵硬一下,繼而又恢復了冷漠,說,「還有什麼答案要補充嗎?」
「嗯!我承認我輸了。」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話。
「什麼?」連一向聰明如斯的凌雲也莫名其妙。
「就是打賭大哥能否順利拿回赤剎劍,我听說是冷羅衣把赤剎劍放置在大哥身邊的,並不是靠大哥自己的本事拿到的,所以我輸了。」沐小桃心悅誠服的認輸。
「然後呢?」挑眉,這個小東西到底想干什麼?
「就是,就是,那個啦!」懷抱健腰而又緊張羞怯的小手不斷揉搓著白衣勝雪的綢緞。
「那個?是哪個?」這什麼跟什麼?一心想著找厲焱算賬的雲,依舊沒明白這有什麼關系。
「就是那個啦!」真討厭!非要她自己說出口!小桃深吸一口氣,極力壓抑心中的羞赧,輕聲說,「我願意在上面。」
突然,大殿里寂靜下來,寂靜的可怕。
「哈哈哈哈……」爆炸聲般的狂笑回蕩在空曠的大殿里。
而受害者小桃更加羞愧不已。
天吶,真想把舌頭咬掉!自己居然厚顏無恥地提出這種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