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再次,沉靜下來。~~超速首發
金色的日光斜射到如稠如鍛的青絲上,黑墨色的長發像添上了純色的金光,細弱的灰塵在柔細的發絲間輕盈的跳躍。
十天了。
他還是沒有出現。
男人不愛逛妓院嗎?不愛貌美驚人的女子嗎?
為什麼?看不到他的身影。為什麼?
雅白蔥細的食指按壓在百合窗沿,微微發力,白皙的指端漸漸侵染了淤血,颯紅。
「宮主?」門被輕然推開,閃進一個白衣身影。
窗沿的女子沒有轉身,冷然,「查得如何?」
「還是沒有查出。那天所有谷中婢女的行蹤都調查了,沒有一個符合條件啟動機關的。」小雪走上前,回稟。
「再查。」
「會不會是外面的人做的?」小雪提出另一種假設。
「不可能。」素衣女子立即否定了質疑,「只有冷月宮的人知道總機關在何處,而且能控制谷中毒蛇襲人的侍女,更沒有幾個,應該很容易調查。」
「宮主?你,你懷疑我?」小雪愕然。
「你應該有足夠的能力馴服那些毒蛇襲人吧?」
「宮…主?我?」小雪不敢置信地搖頭,愣愣看著主人的背影。
「說啊,你的馴蛇能力如何?」柔軟的紅唇輕輕翹起,彎起一抹美麗的弧度。
「是,我是有能力馴服那些毒蛇,但是我絕不會去害人。」小雪突然冷靜的辯解著。
翩然身姿,悠悠轉身。
窗前的女子,秀娥眉梢淡淡凝結著笑意,如瓦玉般精細的容顏透著故作的不解,「小雪,我有說你是內奸嗎?干嘛急著辯解呢?是心虛嗎?」
「宮--主--」小雪小聲地抱怨著,「這種玩笑能開嗎?我以為你連我也不信任了,剛才我都快嚇哭了。」
「你不是沒哭嗎?看來還是有心里準備的哦!」眉眼之間,通亮水秀,彎成一個嫵媚的微笑。
「陪你從小到大,沒心眼都被你嚇出心眼了。」小雪翻翻白眼,也不顧尊卑禮節,直接坐在四方木椅上。
「剛才我不是在試探你,而是給你提供探查的線索。能控制毒蛇襲人的並不多,你只要調查和你同樣資歷的婢女就行。既縮小範圍,又可以更詳細了解。」冷羅衣也不再開玩笑,而慎重地談及正事。
「宮主?你還要在這種地方呆多久?」小雪一點也不期望她的主人在呆在這種煙花之地。這幾日,在妓院里,她看到那些買醉買歡男子的丑惡嘴臉,另她反胃惡心。
冷羅衣正欲回答,水眸無意間瞟到窗外樓下的黑驄玉駒,勾唇一笑,「我想應該快了。」
素衣縴手緩緩開啟銅鏡黑匣,靜坐在梳妝台前,「去告訴老鴇,就說我今天在水榭大廳即興舞姿,任何人都可以欣賞。」
「一定是那個家伙來了。」在關門離去的片刻,小雪不滿地喃喃自語。
「終于等到你了。」低柔輕緩的恬美音調悄悄溢出紅唇,在恬靜的屋內停留。
倩茜的指尖從玉霞錦盒中取出一個精細的小瓷瓶,開啟,緩緩將藥粉倒入酒杯中。經清水的沖泡,沏成一杯墨綠色的濃水。
紅唇微啟,將苦澀的藥液一滴不剩地全部飲入唇中。
這是能改變聲音的藥粉,十分稀有。是她特地從七皇子那尋到的。
「呦,稀客呀!凌家兩大公子來夢香樓,使夢香樓蓬蓽生輝啊!」迎接賓客的老鴇上前打招呼。
獨棠山莊的莊主凌雷,商業遍布京城各個角落;二公子凌雲,更是京城賭坊里的幕後老板。這兩個絕世美男子,齊齊步入夢香樓,確實罕見。
「兩位大爺,莫非也是來看水仙姑娘跳舞吧。只可惜,姑娘身體不好,恐怕不能陪客。」老鴇看著兩個俊雅不俗的男子,仿佛像看金礦般,垂涎不止。
凌雷面無表情,率先進入樓內,沒興趣理會這些虛假的客套。
「水仙姑娘?就是傳言比京城第一才女沐子心還要美千倍的那個女子?」凌雲倒沒有他大哥那麼不懂情調,輕搖折扇,和煦地淺笑著,風度翩翩。
「對呀,只可惜她今天身體不好。」老鴇說著,還搖頭嘆息,幾欲擠出幾滴淚水,來抒發內心的感慨。
俊美絕倫的臉上淡淡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雪扇一揮,踏入麝香燻染的樓內。
二樓雅座。
兩個男子已然上座。
一個黑色錦衣,面色冷峭。一個藍色風袍,凝神自若。
「雲,又流連哪個姑娘了,為何姍姍來遲!」九皇子厲焱笑道,順手將一杯剛沏上的碧螺春推到凌雲椅前。
「有什麼事非要到這里來?」凌雷微微蹙眉,有些不悅。
「雷,你也太不解風情了。連我這個整日悶在宮中的人都知曉京城夢香樓新來一個女子,技壓群姬,一朝成名。不僅貌美驚人,而且氣度不凡。」厲焱幽幽道出京城中煙花柳巷的消息。
「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回莊了。」高健的身軀起身,準備離去。
「你不會和霜一樣,六根清靜吧。」厲焱借勢擋住了凌雷的去路,「今天全當放松了,那些商業俗物明天在整理。」
「我突然想幫你七哥登基了。」凌雷再次坐下,冷冷道。
「行,他說不定會熱情歡迎你加盟他的羽翼呢。」厲焱不以為意道。
雅座淡雅,清秀。
正對面的下方,是一池綠波蕩漾的水池,池中花卉成群,千姿百態。水池後方是一座高高壘砌的石階,石階仿如一個方形的舞台,地上鋪著金絲緹編葛布毯,毯上布滿各色的花瓣。日光垂斜,水波晃動,確實是一個別具一格的布局。
突然,穿著多彩雍容的老鴇,登上石階,喜上眉梢地對夢香樓的所有賓客說,「水仙姑娘,剛才放話︰馬上登台為各位大爺公子獻藝,不收任何紋銀。
此話一出,夢香樓里的所有尋花問柳的男人,全部甩開懷中美人,在石台前爭搶最佳的寶位,以便欣賞美人姿容。
「這個水仙,究竟是何人?」凌雷冷冷看著眼前的哄鬧場景,淡淡問道。
「她的身份,我早就派人去探查了,但不明。只知道她是被人販子賣來的。」厲焱回答道。
「對這個女子,我也略有耳聞。」凌雲那朦朧又清晰的俊美面孔,蒙上一層輕柔的笑容,「听說,她孤高自傲,不肯輕易露面舞姿。除非達官貴族,商業世家,在奉上巨資的情況下,才有幸見其一面。這幾日,京城里的男子可都為她肝腸寸斷,茶飯不思啊!有些富商子弟,甘願傾家蕩產,只搏紅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