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苑。~~超速首發~~丫鬟的住居處。
冷羅衣正跟隨一個資深較大的丫鬟學習繡荷包。
自幼在冷月宮中,她根本沒學過女子的三從四德,相夫教子的儒家思想。自然也不會這些刺繡女工的手藝活,那時,她的世界里,只有練功,只有和蛇說悄悄話,還有就是等待,等一個根本心中沒有她的男人。
她美,美得讓人只有欽慕。
也許幾日的相處,丫鬟們已經習慣了她的美艷,所以沒有了當初的震驚和詫異。
再者,冷羅衣一直表現得親切恬淡,和許多丫鬟都很合得來,並把那些小廝送來的東西毫不吝嗇地送給其他丫鬟。
起初大家覺得她是藝妓,一定狐媚勾人。或者美艷,而高傲冷艷,不可一世。
相處幾日,才發覺她善良嬌弱,甚至脆弱縴細,多愁善感。
也就沒有了以前的猜忌和敵意,反而樂意相處。
其實冷羅衣和這些丫鬟或小廝聊天,可以說是拉動關系。
但最主要的是探得消息。
丫鬟的嘴,是最容易啄碎,也是最方便打听消息而不被懷疑的地方。
大家全當飯後閑話,一轉眼,就會忘卻。
「朝這里繡嗎?」冷羅衣將紅線頭遞到那個丫鬟面前,悉心詢問。
她要盡快學好女紅,給凌雷一個荷包。
「雪衣姑娘,你真是冰雪聰明,一教就會。」那名年紀略大些的丫鬟稱贊著。
「姐姐夸獎了。」冷羅衣微微一笑,淡然道。
「雪衣姑娘--」這時,橡木紅門被推開了,走進一個小廝。
「何事?」冷羅衣放下手中的活,恬淡笑笑。
「給,你的‘繡花針’,我找到了。」那個小廝滿臉憨厚的笑,泥巴巴地小手欲遞上。Www.NIEYU.cOM
冷羅衣有些僵硬,看看那污泥泥的手和髒兮兮的針,不語。
「呵呵,是在花叢中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發現的,所以有些髒,不過……」那名小廝連忙用衣裳的下擺細心擦淨那根繡花針,遞上,「呶,不髒了。」
秀美擰蹙,還是很髒。
冷羅衣依舊沒有去接。
抬起水亮的美眸,若有深意地問,「你真是從花叢中找到的?」
「是…是…是啊!」那名小廝被冷羅衣精芒的眼眸盯得不安起來,低頭,硬著頭皮說。
「那…謝謝了!」嬌柔的聲音帶著絲絲甜美,反而讓做賊心虛的小廝更加不安。
粗糙的手將繡花針放置在樺木桌上,轉身就跑。
「哈哈哈哈……」秋水苑中,其他的丫鬟都大笑起來。
「雪衣姑娘,你到底有幾個傳家之寶?」一個穿綠衣的丫鬟挪揄著,嘴中的笑聲也放揚而出。
「是啊,這應該是第三十二個小廝來送繡花針了吧。」身著白布藍裙的女子也調侃著。
「那不正好,又多了一個繡花的工具。」冷羅衣微微淡笑,優雅地重新坐回凳前。
「听說,莊主幾個月前去什麼山帶回了幾十件紅木鐵箱,里面個個是綺麗珍寶,世間罕見。不知是不是真的?」冷羅衣裝作無心般隨口問道。
「是叫翠屏山!」
「對,對,翠屏山,听說那里的蛇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听說翠屏山上住著一個妖女。」
「我知道,叫冷羅衣。」
「听說她,嗜血如命,以喝男子精血為生,而且與蛇為舞,是個不折不扣的妖女。」
冷羅衣的一句話,成功挑起了話題,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是不著正道,反而對她比較感興趣。
「哎,哎,我听說那個妖女整天蒙個面紗,沒有人見過她真正的容貌,為什麼?」
「我想,肯定長得其丑無比,要不就是被毀容了。要不何必整天遮遮掩掩的。假如她像雪衣姑娘一樣,貌驚天下,還不把絕世容顏坦露給世人,讓世人痴迷膜拜啊!對吧,雪衣姑娘?」
冷羅衣微微默笑,和別人在討論另一個自己是丑是美,感覺很別扭。
「但是江湖不是傳言,她絕色傾城嗎?」有個丫鬟不解。
「你傻呀,都說沒人見過她真正容貌,又怎麼知道她究竟美不美,如何美呢?」說教的那個丫鬟直翻白眼,笨!
「听說莊主一直在暗查冷羅衣現在在何處?」
「不是說,帶回了十幾箱寶物嗎?」冷羅衣不得不出言提醒她們話題的中心,否則在讓她們這樣越繞越遠地說下去,恐怕兩年都套不出冰蠶放于何處了。
「是啊,我見了,整整一箱子金塊,個個亮鐺鐺的,絕對是真金子。」
「還有銀葉子,和杉樹葉般,細條條的,銀亮亮的,刺眼。」
「我還見過一件紅色嫁衣,上面沾滿珍珠瑪瑙,繁星耀眼,在太陽下看,讓人都睜不開眼。」
「我還見到滿箱的夜明珠,在夜里觀賞,比月光還要透亮。」
……
冷羅衣微微嘆口氣,看來從這群女人面前是找不到線索了。
把寶物都夸上天了,她從小就看那些冷冰冰的東西,根本和谷中的石頭沒什麼區別,為什麼她們都一副副沉醉的模樣。
冰蠶!
既有起死回生之療效,又是讓人痛不欲生的蠱蟲。
七皇子要它干什麼?
是救人還是要害某人?
「小丫頭們,別唧唧喳喳了,該去給主子上餐食了,快去端菜。」在丫鬟們絮絮叨叨地討論中,橡木紅門被推開,是管理廚房的大娘。
「听說山莊里來了兩個郡主。」一個丫鬟又打開話夾子繼續討論著。
「我知道,听說一個是當朝國舅的女兒,一個是咱們少夫人的姐姐。」
「我知道,叫沐子心,是京城第一才女呢!听說也是個世間難見的美人。」
「我剛才見了那個國舅的女兒,可驕橫了,臉蛋涂得都能糊牆了。」
「哈哈哈……嘻嘻嘻……」眾丫頭听到這句諷刺味濃的話語,抱在一團嬉笑。
冷羅衣淡淡莞爾,不再理會她們的打鬧,坐在一旁,埋頭縫制荷包。
午日。
深秋的芒日的余光透過紗蔓,有少許的清冷的曦光拂照在晶瑩剔透的容顏上,幾縷青絲微揚在風中,清麗的臉頰上透著別樣的嫵媚。
「听說她們真正的目的不是來看少夫人,而是聯姻的。」一個丫鬟悄悄爆出震驚消息。
冰銳的針尖陡然一斜,刺破了細女敕的指尖,不一會,少許的血液已涌出白皙的手指,一陣陣,越涌越多,最後幻化成滴,濺落在荷包上,正好點綴了荷包圖案上鴛鴦的眼楮。
「真的?假的?」眾丫鬟紛紛驚異。
「是水生哥說的,他在莊主書房外無意中听到,莊主和二公子還在討論選哪個呢?」那名小丫鬟非常認真地肯定。
「我希望莊主選那個子心姑娘,她人還美,還端莊。」
「就是,正好和少夫人還是姐妹。」
……
眾人興高采烈地討論著,沒有人注意到那抹俏麗低首的女子眼里是冷漠和犀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