縴柔的細手撫模著玉石般雕刻的石橋壁,凹凸不平的痕跡似乎譜寫了曾經的血雨腥風。``超速首發``
突然,撫模石壁的女敕手微停頓了一下,媚眼如絲,眉梢舒展了剛才的惆悵,長長的睫毛輕揚,迎接著一片片飛舞在半空的雪花。
純潔如煙的點點雪沫沾染到繁密的睫毛,像青碧荷葉上點綴的晶瑩水珠,通靈。
她垂下眼眸,眼里閃過一絲漫不經心的譏嘲,唇角卻抿著難解的淡笑。
一雙惡毒而嫉妒的眼楮緊緊鎖住那抹佇立的身姿。
詭秘而陰沉的步伐一次次向黑暗的深淵逼近。
‘狐狸精!’李茜芬在心底暗暗冷笑。
猛然,腳底一蹬,她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冷羅衣飛奔而去,長袖裹臂的手掌已揚起,朝前推去。
幾乎在一瞬間,翩躚的身段清然間朝旁側石壁橋段輕移數步,速度之快,讓人根本沒有看清。
然而飛奔的步伐因突襲的慣性,順勢朝石橋外的柵欄撲去。
「噗通--」一聲刺耳的落水聲。
濺起了數朵浪花,驚動了水底潛伏的游魚。
初冬的湖水格外冰涼徹骨,如鋒刀穿心。
冷羅衣安然落定,靜佇一旁,縴塵的女敕手輕抬,勾起右側一縷細碎的青絲,緩緩在食指間纏繞,精慧的眼眸中迸出故作的驚訝,嘖嘖感嘆,「哎呀,這不是茜芬郡主嗎?難道莊主吝嗇到連給郡主沐浴的地方都沒有,害得郡主這麼悉心親自找湖水沐浴嗎?」
「救…我,救…我…我不會…游…」說話間,李茜芬撲騰騰掙扎著,已經喝下幾口池水。
「啊?郡主不會游泳也下池啊?」冷羅衣故作不解地眨眨眼,一臉無辜的表情。www.neiyu.com
青煙籠罩,薄薄的冰雪持續不停地灑下,灑落在撲騰騰的水花旁,融解,消失。
「救…救…」又喝下一口水,嗆住了嗓音。
白皙的手指,如同清夜初放的玉蘭。
冷羅衣含著魅惑人心的媚笑,將玉蘭般的縴指,放入唇間輕咬,閑適地欣賞著某人在生死的邊緣一次次徘徊。
「求…求…」聲音越來越微弱,掙扎的身子也不如剛才強勢。
「求?求什麼?求我救你?」眼底的魅惑越來越濃烈,纏繞如盤絲,糾結著。
「我…救…我…」飄渺的身段如落葉,沉積在湖中。
「你放心,我會打撈你的尸體。勢力遮天的李家千金總不至于一輩子躺在冰嗖嗖的池水中吧。」冷羅衣善解人意的勸解著,漸漸眯起媚眼,打量著女人死亡前最真切的表情。
水中的人漸漸失去重心,跌落進冰窟般的深潭中。
兩排蝶扇般的眼睫毛淡淡斂下,在飄魅的姬顏上形成一道暗暗的陰影。
如蘭般縴柔的身段微微側身,準備離去,卻瞟見遠處凌家的人已經朝這邊趕來。
凌雷,一身黑色貂皮絨衣,正以上乘輕功朝這邊飛來。
只是片刻的猶豫,翩躚的身段猶如蛟龍,順勢躍身跳入冰徹如骨的池中,任水花、雪花淹沒縴柔的嬌軀。
當凌家兄弟協同沐家姐妹趕到時,冷羅衣已攜住李茜芬的身子朝池邊劃去。
「茜芬!」沐子心著急地喊著,被小桃拉住,「子心姐,小心,你不會游泳的。」
說話間,幾個小廝已在岸旁拉住李茜芬的身子。
凌雷僅淡淡掃一眼被救到岸上的李茜芬,又將目光移到仍在水中撫著臉上水跡的女子,她像個俏皮的精靈,點點水跡在精透如仙的容顏上更顯絕美。
已經被水結成縷的青絲,緊緊沾貼在粉黛未施的容顏上,她的唇被凍得雪白,比凝脂雪膚還要蒼白。
「還在磨蹭什麼,上來!」怒喝聲。
「哦!」真是的,不懂柔情。
凌雷一臉陰霾,冷冽的黑眸比飛揚的霜雪還要寒烈。
這個女人,不懂得保護自己嗎?
這麼冷的天,池水一定寒涼刺骨,這麼單薄的身子,就冒冒失跳入池中,居然還調皮地向他眨眼,不知道惹他擔心嗎。
擔心?猛然間,一個詞跌進凌雷的腦中。
他,他會去擔心一個,一個丫鬟?
李茜芬被救上瞬間,凌霜就立即抽出青衫衣袖中銀針布袋,布袋中琳瑯滿目,各種型號的銀針盡然有序排列著。
如蘭草般的手指,抽出一根細長中型銀針瓖入冷羅衣人中穴,又已輕快蘭花指極快封住下肢幾大穴位,防止血液逆流。
「雪衣姑娘,我扶你。」
「我來扶。」
……
幾個小廝你爭我搶,想要去拉一把正朝上攀爬的冷羅衣。
凌雷那如銳鷹般的眼神緩緩掃視那幾個準備充當‘英雄’的下人,眼神所到之處,每個人立即噤若寒蟬,不敢再有一絲逞強爭奪。
凌雲輕扶著小桃,幽昧的眸子跳過凌霜醫治的場景,低瞥著吃力攀爬地女子,眼里劃過一道奇異的怪誕。
秀俏的小花鞋,在踩到池壁上密密的苔蘚,一不小心,噗通一聲,又重新跌落進冰徹的池水中。
縴悉的身影在池中拼命掙扎,天空的雪花像煙霧一樣飄渺,落在漆黑的青絲上,一個踉蹌,青絲沉入水中,雪花融化。
在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怎麼了,凌雷已躍入池中。
強健的臂彎,緊緊摟住掙扎地藕臂,一手拖著滑女敕的下顎,防止有水再次浸入口中。
縴柔的手臂也緊緊抱著健碩的身子,冰涼的臉龐貼在胸膛前,嘴角勾起窩心的微笑,沾水而粘稠的睫毛淡淡斂下,遮去了眼底狡黠的笑意。
凌雷腳底一蹬,輕踩水花,身如游龍,騰飛崛起。霎那間,已摟著冷羅衣的腰際飛落在草地上。墨發如濤,緊貼在健碩的身後,彎挺的臂間沒有放松對身畔女子的挾制。
黑眉擰緊,怒目而斥,「你到底會不會游泳?」
「會啊!」仿佛受到很大的委屈,冷羅衣抬起無辜的眼楮,嚼著蒼白的紅唇,可憐兮兮地望著冷峻冰酷的男子俊容。
水女敕清澈的眸子望著他眼底森然的憤怒,他的眼神像一道暗箭無聲無息刺進她的心中。
她看見了,他的眼中。
黑漆漆的眼中,只有她的臉。
只有她。
秀美芊芊,靜靜流淌過甜蜜地笑意。
明眸純淨如雪,定定望著。
這樣的她,天真的像個孩子,讓凌雷心中猛然一震,突然不忍心再去苛責。
指尖扯開貂皮盤扣,褪下,輕柔地披在一直寒戰發冷的嬌軀上。
健壯的男性身軀只穿著一層單薄的黑色內袍,緊身的黑色綢緞勾勒出健美的男性肌紋,「莊主?還是你披著……」冷羅衣低聲說,準備將貂袍月兌下。
「嗦。」不悅地瞪了一眼,就轉身朝凌霜走去。